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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冰川上的王者,它因什麼而亡

它拖著瘦骨嶙嶙的身軀,在北極的凍原上艱難前行,後肢肌肉的萎縮使得它不時踉蹌跪倒。為了尋找食物,它緩慢費力得爬向漁民們廢棄的垃圾桶,搜尋了半晌,叼出一小塊燒焦的雪地車坐墊,吃力得咀嚼著。慢慢得它垂下了頭,放棄了與飢餓的最後搏鬥。

曾經稱霸在冰雪王國中的王者,它在慢慢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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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地理攝影師Paul Nicklen和他的團隊一邊流淚一邊拍攝下了這隻北極熊的最後一天。

因為攝影團隊沒有隨身帶食物和麻醉槍,在加拿大餵食北極熊又是非法的,攝影師們能夠做的只是用影像記錄下這隻北極熊緩慢、痛苦的死亡。

當科學家們聲稱北極熊在走向滅亡時,我希望大家能看到這意味著什麼。北極熊們在飢餓的折磨下死去。鏡頭裡的這隻熊就是這個種群的未來。」Nicklen後來在採訪中說到。

消失的冰川

北極熊常被看成是全球變暖的代言。作為僅在極地地區活動的動物,它們是最先受到氣溫變暖和海平面上升衝擊的受害者。北極熊一般以捕食成群結隊生活在冰丘上的海豹為生。它們靜靜地等候在冰面上,等待海豹浮出水面時出其不意得捕獲獵物。夏天到來時,北極熊會走向陸地,在不進食的狀態下, 依賴厚厚的脂肪存活,等待著冰丘的再次凍結。

北極版「打地鼠」遊戲

2002年,世界自然基金WWF的報告曾預測說氣候變暖會導致北極熊的瀕危甚至是滅絕。在那時,科學家們就觀察到北極熊相比過去會更早得從冰面遷移到陸地上,並且在陸地上呆得時間更長。在夏天結束時,WWF追蹤的北極熊大多有飢餓的跡象。

十五年過去了,科學家們的擔憂並沒有減少,北極熊依賴生存的海冰面積卻逐年削減。在全球變暖的大勢下,北極的溫度最先升高,較其它地區升高得更多且更快。在過去的一個世紀里,北極的平均溫度升高了5華氏度,是全球平均值的兩倍。海冰大幅消融,取而代之的海水會吸收更多的陽光,海水和空氣溫度的上升又融化了更多的冰面,如此循環。根據衛星測量,自1979年以來,北極已經失去了超過一半的海冰。挪威極地研究所的氣候模型預測,到2040年,覆蓋在北極的冰蓋將會全部瓦解,如果從水面行船,人們能夠一馬平川地直抵北極極點。

(來源:國家地理)

與海冰一起消失的,還有北極原有的生態系統

海冰的消失可能會對一些為海洋食物鏈提供燃料的光合生物體造成傷害。這些生存在冰層下的單細胞藻類生物,在陽光返回的春季大量繁衍,以藻類為食的的橈足類浮游生物又被北極鱈魚、海鳥和弓頭鯨吃掉。隨著冰層面積的銳減,源始於藻類生物的海洋生物鏈會逐漸受到衝擊。對於像北極熊,太平洋海象和環斑海豹這樣的大型海洋哺乳動物而言,數十萬平方英裏海冰的損失已經對物種的延續造成了毀滅性的影響。

北極的生態系統(來源:國家地理)

如果沒有了賴以為生的海冰,這些位於食物鏈上層的哺乳動物就會失去食物網的競爭優勢。隨著北極熊活動範圍的減小,虎鯨很可能取代北極熊,成為稱霸北極食物網的食肉動物。雖然北極熊也會到陸地上活動,近期也有觀測到北極熊與灰熊交配的現象,北極熊專家Ian Stirling則認為,北極熊作為一個物種能夠在陸地上長期繁衍存活的設想是不現實的。

「北極熊+灰熊=熊貓」的設想同樣也是不現實的[手動再見]

冰川的融化同時也使得北極更容易受到海洋酸化的影響。冰川退卻後,大面積的海水會吸收更多的二氧化碳。水體的酸化會造成碳酸鹽的流失。在未來的15年內,海水的碳酸鹽含量就不足夠育養需要鑄造碳酸鈣錶殼下的動物,像是海螺和阿拉斯加帝王蟹。

說,我知道你最先想到的是阿拉斯加帝王蟹腿(來源:解讀網)

海冰的退卻,使得航船能夠駛向北極原先被冰雪覆蓋的更深處。這為石油和天然氣勘探開發、航運、旅遊、商業捕魚和軍事行動創造了便利和機會。與此同時,哺乳動物面臨人類活動增加帶來的各種新的挑戰,包括船隻衝擊、污染、漁網纏繞、聲污染等種種問題。

北極熊視頻的後續

在北極熊視頻流出後,引爆了各國人民的朋友圈,一天之內就傳播了百萬多次,紐約時報也用了「Rip your heart out of your chest」的標題介紹此視頻。可揪心的視頻播放兩天後,媒體和網路上就又出現了另一種聲音。

「那段刷爆社交網路的挨餓的北極熊視頻,大家都搞錯了」——National Post

「飢餓的北極熊[視頻]提出了一個問題:我們可以用假新聞去宣傳一個公益事業嗎?」——The Globe and Mail

「北極熊視頻:真的是『氣候變暖』的代表嗎?」--BBC

質疑聲最多的是視頻中的北極熊是否真的是因飢餓而死,有網友認為這隻北極熊更像是得了癌症。也有人認為這是動物保護組織Sea Legacy為公關做的假新聞,收到的捐款不會真正的用來保護北極熊。面對質疑聲,國家地理髮文聲稱這隻熊表現的種種姿態確實是受飢餓所困的表象。相比其它熊類親戚,北極熊也不太容易得病。這隻熊身體上也沒有打鬥過的傷痕。

因為氣候變暖,灰熊的棲息地往北擴展和北極熊重疊,導致物種混合交配。圖為一隻北極熊x灰熊的混種。圖片來自網路

然而,無論這一隻北極熊是否是因飢餓而死,不可否認的是氣候變暖在北極造成了很多生命的逝去。無論是極地生存的因紐特人還是北極熊,獲取食物都變得越來越困難。我們無法得知這隻北極熊是否因飢餓而死,如果氣候變暖的趨勢繼續惡化,殺死一隻北極熊只是遲早的事情。

參考資料:

https://news.nationalgeographic.com/2017/12/polar-bear-starving-arctic-sea-ice-melt-climate-change-spd/

https://www.nationalgeographic.com/magazine/2016/01/arctic-ice-environ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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