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遇到過最讓人心酸的事情？
有一個同學網戀了。男朋友在北方。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通過什麼機緣巧合認識的對方，總之那個女生喜歡了他三年。
我這個人，從沒在網路上交到什麼情深似海的朋友，除了私信幾句泛泛之交再無其他。所以不知道也不理解她為什麼能通過一個手機就愛上一個男人三年。
她跟我說，他特別像江直樹。像直樹那樣傲嬌，像直樹那樣冷靜，像直樹那樣與眾不同。
她從小就喜歡特別喜歡看台版《惡作劇之吻》，愛極了江直樹這樣的男人。
所以，在遇到他以後，她愛了三年。
我不理解，也不能發表什麼看法。
他們後來跟在一起了，女追男，跟《惡作劇之吻》一樣。
她整日的傻笑，說話也是一驚一乍的，瞎子都能感覺到她的快樂。
我問她，你們南北之隔，不覺得辛苦嗎？
她也沒正面回答我，只是傻笑著說，你知道嗎，他昨天給我唱歌，李榮浩的歌。讓我再看你一遍，從南到北。
我扶額，那是宋冬野！
她嘻嘻哈哈打諢過去，都一樣啦。
有一次一起去圖書館，我在找森鷗外，她漫無目的亂看。
但卻比我先拉出一本書來，我說，你這麼快啊？
她說，沒有，你看這本書，《雪國》，名字可真好聽，我男朋友那邊也下雪了。
我差點吐血。
她這麼愛他，有時候，愛得低到塵埃里去。
對方是個不主動的人，電話幾乎沒打過來過，視頻也都是她央求。
兩人隔得遠，放假想見面難，火車票便宜，但是時間太長，飛機快，但機票貴。
為了見他，她自己省錢買機票飛過去見面。
見面後男方也沒什麼表示，依舊冷淡。女方拚命找話題，活躍氣氛。
你問我怎麼知道？
因為後來，她跟我說。
他說了帶我看雪。但是他一句話也不對我講，我說話他也不回應，我也不敢不說話怕尷尬。你說得挺對的，網戀嘛，總要面對的。
我以為她正在傷心，忙安慰，她打斷我，笑嘻嘻說。
沒什麼好安慰的啊。我一個不愛看書的人，硬生生給他講《雪國》，是不是挺搞笑？跟他說裡面描寫雪好好看的樣子，我一直期待他帶我看雪。他只說是嗎而已，也不笑，怪尷尬的。我說話是不是總是冷場啊？
我沒回答。
那個男生，真的對她唱過讓我再看你一遍，從南到北嗎？
2
高中一個男性好友，我們關係特好。
高三的時候，他喜歡上一個男生。
他跟我說的時候，我一下就猜到是誰。
他驚訝於我的觀察能力，但我只是不忍打破，他每次跟我聊天都有意無意的提到那個男生。
他說那個男生跟他同桌好幾次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總感覺對方對自己很好。
比如，常常拒絕別的男生邀約要跟他一起走。
比如，有不開心的事情總是只跟他一個人說。
比如，有意無意的亂調戲他。
他自己心思不純，開始往那個方面想。
我說，那你怎麼辦。
他說，這種情況能怎麼辦，能做朋友就太好了。
我說，那你不打算跟他坦白嗎？
他說，我哪裡敢啊？
我說，那……？
他說，沒什麼，就發泄一下。可能也是我自己自卑感覺不到愛，總覺得別人對我好。也許別人就只是當兄弟而已。
我說不出話來，只能轉移話題。
後來我們畢業了，那個男生有了女朋友，我朋友徹底放下。
我問他，他知不知道你對他有感覺。
他說，他跟她現女友炫耀，曾經有個男生喜歡過我。你說他知不知道？
我結舌。
3
我奶奶年過七旬了。可能也快奔八了吧。
一次寒假回家，我媽叫我勸勸我奶奶。我問她勸什麼？
她跟我說，她不肯來我們這邊住。
我奶奶自己一個人住一間小平房，她自己用積蓄買的。
這麼些年來，她靠賣水果為生，小本生意，倒也攢了不少錢。
不過我爸和叔叔們都勸她別幹了，好好待在家裡就成，偶爾出去和老太太們散散步，頤養天年。
但她不肯，定是要自己住，自己賺錢。
我小時候，我奶奶常和她媳婦們吵架，也包括我媽。
她確實市儈又摳門，愛財如命。常騙我爸要錢，說要補牙卻拿錢去借給別人賺利息。還有一次，給她錢去交保險她卻偷偷攢起來，到後來她生病要動手術，發現沒保險，幾萬塊都沒得報銷，兒子們差點氣炸。
我讀書離家，不知道這些事，在過年一起吃飯的餐桌上，大家一一說出來，我才知道。而我奶奶毫無辯駁之力。
但兒女哪個不愛媽。我爸求著她過來一起住，求了這麼些年來，硬是不來。
我們怕她不習慣和我們住一起，就說那你住一樓也行，我們給你整好那個房間，她也不肯。
我媽讓我去勸她，因為我小時候和她最親，她自己有什麼事也喜歡告訴我。
我走進她的屋子，有一股屬於老人的味道，牆上有綠色的青苔，門口縫裡有小雜草。
我說，奶奶，你跟我們住吧。為什麼不住呢？
她操著一口極其不標準的普通話說，不住。我等下過去住了，指不定哪天死了，搞得你們怕那個房間不好。
我震驚，不知道竟是這個原因，一時語塞。
她似乎覺得對我說這些不太好，連忙改口，急得普通話也不會說了，操著一口純正的方言：沒有沒有，說笑的，你媽煮菜那麼咸，我吃不慣。
現在，她也沒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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