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一起的白頭
魔都終於下雪了，可是還沒等落到地上就化成了水。六稜角的晶體代表著潔白晶瑩，看著它們在風中旋轉，像是無主的精魂任憑風來摧殘。
突然想到那句歌詞：不能一起的白頭，也別讓風雪染。
小魚說：「看，在雪裡面走了一遭就白了頭。」小詞一邊幫她掃身上的雪，一邊笑著說：「如果這樣就是白頭，那應該很多人想去雪裡走一走。」
小魚本來歡愉的心頓時涼了半截，這個獃子永遠都不明白自己講的話是什麼意思。小詞看著小魚的臉，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走到窗邊看著行色匆匆的人。
書上曾說：你永遠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所以無論小魚怎麼說，小詞都會很無辜的躲過去，她能看到小詞的遲鈍，卻看不到小詞的不願意。
橢圓形玻璃瓶的金魚應該還沒有見過雪，所以小詞抱著它們來到窗邊讓它們感受風雪的凜冽。但那兩條金魚只是很懶散地在水面上打了個轉，吐了幾個泡泡就沉到了水底。小詞童心大發，他把窗戶打開，讓雪伴著風進來，落進乾淨的水裡並盪起了一些波紋。
金魚又開始動了，它們互相追逐著在水中不停地遊動。如果它們在水面探探頭就會立刻像人一樣把脖子縮進去。小詞看著金魚彷彿忘記了其他，他不再理會小魚，更不在看窗外紛飛地雪花。
美人在測，君子坐懷不亂，這樣的人真是少有。小魚想著看著小詞的側影，自己半倚在窗邊，臉上有些落寞。猛然想起群里人講的：平常人的婚姻總是有些失敗的。年輕時的幻想總是會被現實所打破，就像被人盼了如此久的雪，現在落下來只會造成人出行的不便。看著孩子們走在有雪有泥的草地上，手不能摸、舌不能嘗，眼睛看著也只是四處飄散、迅速消失不見的白色點點。
因為心情變動，小魚不覺拉了一下窗帘。小詞回頭看到一臉落寞的小魚，不明白地聳了聳肩，然後忍不住問：「又怎麼了？如果想看雪，我們回到北方去如何？」
「額，亦良說想聽雨，你就說來南方，你究竟是那頭的？」小魚瞥了小詞一眼，說著走進室內。
「你呀，就喜歡胡思亂想。」小詞說著也走了進來，把魚缸放好才坐回到沙發上。他本想用手摟一摟小魚的肩，安慰一下，她不安定的心，可是最終他什麼都沒有做。小詞只是脫掉柔軟的拖鞋，盤腳打開了電視機，裡面在唱「我想要和你白頭到老，就算平平淡淡的也好，天天聽著你在耳邊嘮叨……」
小詞突然想起從前：
我們就這樣老去吧，雖然沒有任何驚奇但平淡的讓人感到幸福，但能非常幸福的笑。
小詞不止一次對亦良講：我們就這樣老去吧，在一個秋日的傍晚，看著夕陽和落葉慢慢睡去，沒有驚喜和不安，沒有害怕和遺憾。忘記生前所有認識的人，只記得此刻的風景和彼此的臉。
可這又有什麼用呢？我們只想到了一下子老去，卻從未想過，怎樣慢慢度過這歲月的道路，總不能一眠萬年吧。
TAG:亦良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