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落:年年今日誰相問,獨卧長安泣歲華
看楊洛決絕離開的背影,李世民心中一窒,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自己的房間,卻一夜難眠。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睡著,這一覺便睡過去了,直到李康帶著長孫無忌來叫門時才被吵醒,此時已過辰時。李世民收拾好便讓李康去叫楊洛和不一會兒,李康回來回話說楊洛與紫憶不見了。聽了李康的話,李世民一下子愣住 旁邊路過的一小二插話道:「那兩位公子今早不到卯時便離開了!」她們走了?」聽了這話,李世民整個人呆在當場。他完全沒想到楊洛會來這不辭而別這一招 看李世民傻獃獃地站著,長孫無忌眉頭輕蹙,輕輕叫道:「二公子長孫無忌叫了好幾聲,李世民才回魂般,回過神來,獃獃地看了看長孫無忌,然後沒說一句話,轉身就往門外跑去。 二公子,你去哪兒?」長孫無忌在身後叫道。 李世民完全無視長孫無忌在身後的叫喊聲,自顧自衝出門,騎上馬便向洛陽方向追了過去。 一路飛塵,李世民追到了洛水邊,再無去路!他四處搜尋著,可哪裡還有楊洛的影子。 他看著茫茫洛水,心裡像被人抽空了一般,空得發痛
「阿洛!阿洛!」李世民騎著馬在洛水邊瘋狂地跑著,不停地呼喊著楊洛的名字。 原來,她早已深深烙在自己的心裡。 他和阿婢從小一起長大。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她會是自己的妻子,在他心裡,阿婢早已經是他的親人。曾以為,男女之情,不外乎如此!直到遇到阿洛,他才知道,原來男女之間,還有另一種感覺。在昨天,看著阿洛含淚祝福自己和阿婢白頭偕老時,他的心竟然無比的疼痛。 昨天她讓他毀婚娶她,他差點就要答應她了。可是,有很多的原因註定他不能這麼做。他答應除了名分,可以給她一切!他相信,有一天他足夠強大了,會給他一切的!
可是,沒想到她是那麼的絕決,就這麼悄悄的走了,不再留給他任何的機會。 除了知道她叫阿洛,有個叫紫憶的侍女,他什麼對她一無所知。 對了,她昨天晚上說過,我楊洛是不可能沒有名分嫁人的!是的,她叫楊洛! 可天大地大,就算知道她的閨名,又能到哪裡去找尋她?
也許,從此以後,再也找不到她了。也許,從此以後,她就徹底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想到這裡,他的心一陣陣的抽痛…… 他只知道,這一天,在洛水邊,他丟失了一個叫「洛」的女子!只是,她已深深刻在他的心底。 長孫無忌與李康追到洛水邊上,只看見李世民獃獃站在水邊上,眼睛望向河的對面,神情蕭索。 長孫無忌縱馬上前,看著李世民的樣子,他心中頗為不滿,上前對著李世民說道:「二公子,阿婢還在太原盼望著你回去呢!」 李世民聽了長孫無忌的話,低頭沉默了半晌,然後抬頭一笑,說道:「輔機兄,我知道你的意思!」此時,他的神色間,已全無剛才的落寞,「你放心,我明白自己的身分,知道什麼該做,什麼是不該做的!」
長孫無忌微微一怔,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 「那我們上路吧!」話音剛落,李世民便策馬而去。 楊洛與紫憶進了洛陽城,便直奔內史侍郎蕭瑀府上。 蕭瑀聽人稟報說外面有人自稱是其外甥阿洛,大為震驚,跑出門外,果然看見兩個少年站在門外。 雖有好幾年沒見過楊洛,此時站在身前那人雖是男子裝扮,可那眉那眼,不是楊洛又是誰? 「阿洛見過舅父!」楊洛一見蕭瑀,便上前施禮道。
看著楊洛現在的模樣,蕭瑀真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狠狠瞪了楊洛一眼,罵道:「你膽子不小啊,居然敢一個人從大興跑了出來,把你皇兄都快急死了,從大興到洛陽這一路,都快被他翻個遍了!你倒好,自己跑來了!」 楊洛低著頭,小聲地說道:「舅父責罵的是,阿洛知錯了!」 看楊洛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蕭瑀一下子心軟了。楊洛雖不得楊廣喜愛,卻畢竟是自己姐姐的幼女,他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別再外呆著了,快進府來!」 楊洛乖乖跟在蕭瑀身後進了蕭府。 剛進了後院,蕭瑀之妻,楊廣的表妹獨孤琪便迎了上來,「阿洛,快隨舅母去沐浴更衣,晚些時候你舅父再安排你進宮見你母后。」 「是,舅母。」楊洛溫順地答應道。
獨孤琪給楊洛找了身女裝換上,交談間見楊洛眼中愁霧深鎖,知道這姑娘自小不受父母待見,現在又偷偷跑到了洛陽,想是這會兒心裡有些怕了吧!這姑娘,既是自己丈夫的外甥女兒,又是自己親姑母的孫女兒,雖身為公主,受到的關愛卻比不得平常百姓家的女兒,想到這裡,獨孤琪在心裡對楊洛又多了幾分憐愛。 李世民與長孫無忌、李康一行進了洛陽城,直接去了李家在洛陽的宅子。 李淵與李建成、李元吉早幾天已經到了。 李世民進屋後,與長孫無忌一起前去前廳見了父親。 李淵單獨留下李世民,問了這一路的情形。 李世民自己最近結交一些能人賢士的情況稟明了父親。
李淵對此非常滿意,說道:「待過幾日聖上生辰一過,我們便回太原,再從長計議。」 「是。」李世民點頭道。 「世民,你一路風塵,想是累了,好好休息,找機會跟為父進宮見聖上!」李淵說道。 「是。」李世民回答道。 「你進宮後,還有一件事要做!」說到這裡,李淵頓了頓。 「爹吩咐便是。」李世民說道。 「前年你在雁門關解了聖上的圍,聖上對你很是欣賞,所以……」李淵加重了語氣,「到時我向聖上替元吉求娶公主時,你到時再幫著說說。」
「爹想讓元吉尚公主?」李世民一頓,「南陽公主早已出降,而現在留在大興那位公主,並不得皇上喜愛,被聖上獨自留在大興不說,到如今連封號也沒有,爹又何苦巴著去接這門親呢?」 「她再不得寵,也是公主!」李淵說道:「她人在大興,但如今齊王和故太子之子楊侑也同在大興,聽說這兩人對這小公主都極好,以後無論是齊王還是楊侑即位,有了公主的情分,想必我們李家依然是顯赫的皇親。」 「爹,當初你為大哥求娶南陽公主,便被聖上拒絕了,現在又去求娶公主,聖上會不會……」 「正是因為聖上拒絕過我一次,大家怎麼說也是親戚,這一次想必他不好再拒絕了!而且這一次還有你對他的救命之恩呢!」
李世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如今天下百姓凋蔽,民不聊生,大隋不知還能支撐多久……」 李世民話沒說完,只見李淵大喝一聲,「混賬,這裡是什麼地方?這些話也能隨便說?還不快住口!」 李世民還想說什麼,只見父親臉色難看,只好應聲道:「是!」便退了下去。 次日,李淵上朝回來,對李世民說道:「聖上還念著你救駕的情分呢!知道你來了,晚上讓你進宮賜宴。」 「但憑爹安排!」李世民應道。 頓了一下,李淵又說道:「到時建成和元吉也去!」 「是,爹!」
日暮時分,李淵父子四人便一同進宮去。 到了宮門,四人下馬解劍,步行進入宮。 楊廣身邊的太監高澤早等在宮門口迎接,看李淵父子過來了,高澤便迎了上來,躬身笑道:「奴才在此恭候唐國公及各位公子多時了!」 高澤雖是奴才,卻也是楊廣身邊的人,李淵不敢怠慢,趕快扶起高澤,拱手道:「有勞公公帶路了!」 「唐國公哪裡話,快這邊請,聖上還等著呢!」高澤一邊說,一邊在前面引路。 李淵父子緊隨其後。 「今天這宴都有些什麼人啊?」李淵不經意地問道。 高澤用他那尖細的嗓音回答道:「今天沒外人,只是家宴!」 「哦?」李淵一愣。
「除了皇子公主們外,就是唐國公您和三位公子,還有就是國舅爺一家,再沒有其他人了!」高澤繼續介紹道。 「是這樣啊!」 「是啊,聖上說了,今晚這是家宴。」高澤一笑。 「還是聖上念舊情啊!」李淵感嘆道。 高澤笑笑說道:「可不是嗎?聖上常常念叨以前獨孤太后在時,您和聖上一起玩的情分呢!」 說話間,幾人一路向流光殿走去。
因還未開宴,楊廣便帶著幼子趙王楊杲,與齊王楊暕、國舅蕭瑀、駙馬宇文士及一起坐在流光殿前中的園子里烹茶。 李淵帶著三子走上前,向楊廣等人行過禮。 李世民當年在雁門關救楊廣時,楊杲當時也在場,因此,楊杲看見李世民也來了,十分欣喜,一下子跑了過來,拉住李世民的手,叫道:「二哥哥,你怎麼才來啊?我等你好久了!」 「勞煩趙王久候,臣罪該萬死!」李世民說道。 楊廣哈哈一笑,「世民,你對季子有救命之恩,他等等你也是應該的!」 季子是楊杲的小名。 「世民身為臣子,保護陛下及趙王,乃世民分內之事,陛下抬愛了!」李世民回答道。 楊廣顯然對李世民的回答頗為滿意,對著李淵笑道:「唐國公,二郎英武,真乃貴子也!」 李淵趕緊回答道:「陛下謬讚!」
「讓皇后、公主們從後殿出來吧,這就開宴了!」楊廣站起身來說道。 「陛下,聽說洛公主也從大興來了?」李淵隨口問道。 楊廣回頭看了李淵一眼,說道:「是啊,你上次見她時,她還小吧!」 「可不是啊!算起來有十來年沒見過洛公主了!」李淵說道。 「我都有好幾年沒見過她了!」楊廣似乎也有些感概,「這丫頭,我把她一個人留在大興,幾年沒見,都成了大姑娘了,長得居然比南陽還好看!」
「是啊,都成了大姑娘了!」蕭瑀趕緊說道:「陛下是不是也應該給她冊封封號指婚了?」蕭瑀知道這兩年姐姐就憂心這個不受寵的女兒。 楊廣聽了,只笑笑,卻並未說話。 大家隨楊廣進入流光殿正廳時,皇后已率一眾女眷在廳里候著,見楊廣進來了,紛紛下跪行禮,而李淵等人也忙著向皇后行禮。等雙方禮畢落座,楊廣對著皇后問道:「人可都到齊了!」 皇后笑答:「銳兒剛才睡著了,阿琪和阿洛帶他去後殿了。」 皇后口中的「銳兒」正是蕭瑀與獨孤琪之長子蕭銳,年方三歲。
李世民坐在左下方,隱隱聽著皇后口中說出「阿洛」兩個字,他的心先是一跳,隨即搖頭苦笑起來。阿洛怎麼會在這裡呢?許是自己思念太深,幻聽了吧!


※霸主悲歌:齊桓公屍蟲滿屋,五子爭位相殺,居然全都做了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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