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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濱《罌粟花語》(八)

《罌粟花語》(八)

第四章帶毒的苦瓜

文學巨匠托爾斯泰有這麼一句名言: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對於吸毒者來說,吸毒者不僅害了自己,還殃及家庭,最終危害我們的社會。據國外資料統計,海洛因的吸食者平均死亡年齡為36歲,一般壽命不超過40歲。許多吸毒者的最終結局是自殺。從事戒毒理論研究的學者說:這些自殺者是值得同情的,因為,他們是深深認識了海洛因的危害卻又無力自拔的人,最後只能以自殺來解脫自己。

毒品對於吸毒者來說是災星,對於吸毒家庭面臨滅亡。「一人吸毒,全家遭殃」。,一點已經成為共識,無數個被毒品殘害的家庭業已證實。一個家庭只要出現一個吸毒者,家庭經濟就會陷入貧困甚至破產。在毒品價格比較低的時候,一個吸毒者吸食海洛因一個月最少也要3000元,吸食鴉片不下1000元。一般的規律是,吸毒者始而耗虧日常收入和積蓄,繼而變賣積攢的家產,最後家徒四壁,債台高築,舉債無門走上邪路或不歸路。

毒品和犯罪是一對孿生仔。如果一個吸毒者騙光、偷光、搶光了自己家庭和朋友而生命仍還沒有消失,那麼,他們註定要用犯罪手段來滿足他的需求。

1999年12月23日,這是一個全球都在狂熱迎接千禧年的時刻,但是,對於吳家來說,卻永遠是一個刻骨銘心的黑色日子。本來好端端的一個溫馨和睦的家庭,一條幸福的蔓枝上,卻不幸地結出了兩個帶毒的苦瓜——哥哥文智因吸毒被決定勞動教養3年,文勇因盜竊罪被判處7年有期徒刑。

文勇、文智出生於一個幹部家庭,父親是一名肩挑公正天平的法官,母親則是市人民醫院的主治醫師。兄弟倆曾給這個家庭帶來過無限的歡欣,父母也對兒子寄予了厚望,言傳身教,希望成為自己事業的接班人。尤其是母親,更是視他倆如掌上明珠,自小百般寵愛,萬般呵護。

兄弟倆朝夕相處,形影不離,自小締結了篤深的手足之情。1993年,文勇考上省警校,圓了從警的夢。文智也進入城監大隊當了一名監察員,倆人都成為身著制服的執法者了。

工作之初,他倆躊躇滿志,決意為自己開創燦爛輝煌的未來。憑著年青人特有的衝勁和對事業的執著追求,工作認真負責,兢兢業業,倆人很快作出了成績,22歲的弟弟文智1996年初被提拔為城監大隊第一中隊中隊長,可謂春風得意。幾年下來,在兩兄弟面前展現出一條充滿鮮花、充滿掌聲、充滿希望的陽光大道。每逢一家人歡聚一堂的時候,這個家充滿了溫馨和甜蜜,成了左鄰右舍羨慕的幸福之家。

然而,花無百日好,月無十日圓,一場悲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悄地拉開了帷幕。

1996年盛夏,一場颱風即將來臨,天氣悶熱得令人躁動不安,郊遊歸來的吳文智和幾個朋友在大酒店房間嘆著空調,其中一個朋友拿出一小包白色的粉末誇耀說:「這是真正的好東西,各位要不要試一試。」

吳文智起初疑惑地搖搖頭,看著朋友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一小撮白色的粉末,放在一張錫紙上,然後點著了火,對著那冒起的青煙貪婪地吸了一大口,閉著眼悠悠地吐著煙霧,臉上露出了一種無比愜意的神采。他意識到朋友在吸毒。

「咦?原來也不過如此,根本不是想像中的那樣使人毛骨悚然。」看著朋友悠然自得的樣子,文智想到。對於毒品文智更多的是聽說,這是第一次眼見別人吸食,看到對方很得意的樣子,吳文智也想試試。恰恰是這一閃念把他推向了深淵。他伸手接過了朋友遞過來的紙筒,對著錫紙上冒著的青煙吸了一口。好奇心和朋友的慫恿使他心裡此時根本沒有了防線,文智第一次和毒品打上交道。之後,在經歷了幾次頭痛、嘔吐的不適反應階段後,他慢慢地體驗到了那種如痴如醉、欲幻欲仙的奇妙感覺。很快,他上癮了。

人生的坐標一旦傾斜,生命的綠樹便會迅速枯萎,短短几個月吳文智從昔日英俊倜儻、身強力壯的偉岸男兒變成了形容枯槁,面青唇白的懨懨病夫。精神上,他對周圍的一切變得漠然處之,對工作失去了往日的熱情,每天上班都只是草草的應付了事,不是無精打采地泡在辦公室,就是以出勤監察為借口混跡街頭。領導開始覺察到他的反常,找他談話。多次之後,對領導的多次規勸,他乾脆置之不理,我行我素,甚至變本加厲。

1997年春節前夕,城監大隊為響應市政府「建設文明城市」的號召,進行了大規模的整治「臟、亂、差」現象的行動,吳文智帶領的第一中隊在整治中收繳了大批各類物資。為籌集毒資,他竟置紀律法規於不顧,利用工作之便,私自低價售出部分物資。為此,吳文智被單位開除,失去了工作。

如同晴天霹靂,吳文智的父親震驚了。作為執法幾十年的法官,剛正不阿的他終日與形形色色的罪犯打交道,幾十年的執法生涯使他對一切醜惡現象都深惡痛絕,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兒子竟然走上吸毒的違法道路。這是多麼大的打擊和諷刺啊!善良的母親更是不相信,心目中一直引以為豪的兒子竟會蛻變成讓人不齒的「癮君子」,她心碎了。

恨歸恨,但是也不能見死不救呀?父母覺得讓吳文智接受戒毒才是唯一的生路。第二天一早,哥哥文勇請示了單位後,親自開著警車把文智送到強制隔離戒毒所。

路上,哥哥對手足情深的文智泛起一陣陣切膚之痛,一路奚落著他。

「哥,你放心,我一定徹底把毒癮戒了,相信我是可以的,不管有多麼艱難,我都會挺住!」

戒毒所里,文智經受了戒毒的殘酷折磨。毒癮發作,渾身直冒冷汗,一會兒如墮冰窖,一會兒如坐火爐,只覺得頭昏腦脹,狂躁不安,身上就象有千萬隻螞蟻在血管和骨頭了爬咬,扯心般的痛苦簡直比死還難受。在戒毒幹警和醫生的治療,經過幾周,他擺脫了毒癮的糾纏,並暗暗發誓,出去以後,決不再吸了。三個月後,他從戒毒所回到家中。

吸毒者中流行著「一日吸毒,千日戒毒,終身想毒」、「毒癮易戒,心癮難除」的鐵定規律,典型地道出了毒品成癮可怕性。

文智雖然暫時戒掉了毒癮,但是失去了工作。此後,他終日無所事事,在街上偶然會和以前的「道友」不期而遇。吸毒者發展到後來,往往為了獲得毒資,會不遺餘力地尋找一切機會,拉下可能的人物吸毒,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從賣掉的毒品中獲取資金來滿足自己吸毒所需。因此,文智自然也逃不出他們的視線。在這些人的誘惑下,他的心經常地處於莫名的躁動中,而潛伏在記憶中的那種感覺像蛇般蠕動著,撩撥著他那顆「心癮」未凈的根。他常常拚命想擺脫這種念頭,可一旦遇到,雙腳卻像灌了鉛似的沉重,經過內心激烈的交戰,他每次都是一個念頭:「一次,就一次,反正都戒了那麼久,一次不會有什麼關係。」縱觀吸毒者們,「就一次」其實已經成了吸毒者共同的籍口而已,只不過是用來欺騙自己,原諒和寬恕自己放縱的一個絲毫經不起掇戳的理由。「戒除毒癮千辛萬苦,復吸一次前功盡棄」成了文智最真實的寫照。

文智徹底沉淪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已經變得寡廉鮮恥,人格喪失貽盡。雖然父母和哥哥文勇想盡辦法,耗盡心思,一次次地幫他戒毒,但毒癮已經深入骨髓,欲罷不能了。

眼看努力一次又一次地付諸東流,文勇的信心動搖了,他曾經產生過放棄,可兩人畢竟是兄弟,是一起長大、血肉相連的兄弟啊,他又怎能忍心棄之不顧呢?

一天深夜,剛執行任務回來的文勇推開房門便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文智整個身體畸形地蜷縮在床上,臉上肌肉痛苦地陣陣痙攣,雙眼翻著灰白,如同枯枝的雙手拚命地扯著頭髮,床上,地下,血跡斑斑。「文智你怎麼啦?怎麼會這樣啊!」文勇衝過去抱住他,驚惶失措,在哥哥的印象中,即使文智毒癮發作得再厲害,也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景。

「哥哥,我不行了,我快要死了。」文智奄奄一息。

死!剎那間,文勇腦中浮現出不少吸毒者因毒癮發作,不堪痛苦折磨自盡身亡的恐怖情景。「怎麼辦?不是毒癮發作嗎?給他一點也許會好的。」此時哥哥文勇的身上正好有一包毒品,那是在剛剛結素的任務時在毒販身上搜出來的,還沒有上交。

「這也是違法行為呀!」哥哥文勇猶豫了一下。突然,「卟」的一聲,文智又噴出一口鮮血。見到此情文勇來不及多想,迅速拿出了那包毒品……

文勇用感情代替法律,為了減輕弟弟毒癮發作時的痛苦,居然為其提供毒品,從一個緝毒執法者變成了一個吸毒者的幫凶,文勇已經開始向犯罪的泥坑邁進。

這之後,文智毒癮一來,就找哥哥苦苦乞求。文勇一次又一次地滿足他,他沒有意識到,對於吸毒者來說,這是一個永遠填不滿的無底洞!

文勇一再扣押辦案時搜獲的本應上交的毒品,在一次行動中因為再次隱藏5克毒品被查處,受到了革職處分。哥哥文勇因為親情脫下了警服,生活頓時失去了意義。失業後的文勇整日悶悶不樂,憂鬱喪志,兄弟兩成天呆在一起。不知什麼時候起,緝毒刑警出身的文勇也成了一名吸毒者了。

1999年春天,文智和文勇兩人又一次從戒毒所出來。為了兄弟倆浪子回頭,改過自新,母親忍痛轉讓了苦心創辦的私立醫院,用其中的一部分錢為文智購置了一輛「桑塔納」小車,想讓文智當「的士」司機;另一部分錢給了文勇,讓他和朋友做時裝生意。

「這是父母、親人對你們最後的希望了,但願你們能痛改前非,以後,靠雙手好好做人!」父母痛心帶希望地說。

然而,在毒品面前,一切都那麼不堪一擊,沒多久,兄弟倆又復吸了。凝聚了家人血汗的積蓄在頃刻之間又化為裊裊青煙!兩個月後的一個早上,窮途末路的文智準備把「桑塔納」變賣,可出門一看,頓時傻了眼,昨晚明明停在家門口的車已不翼而飛。他氣急敗壞地報了案,公安局很快便查出了結果。結果讓所有的人始料不及,原來竊賊正是哥哥文勇。文勇慌了,懇求辦案刑警為他網開一面,但是法律是無情的,一切都悔之已晚。

毒品把一個幸福、溫馨的家搞得支離破碎,毒品讓一根幸福藤上結出了兩顆變了味的苦瓜。

第五章事與願違

他叫柯波,32歲,原本有著一個讓人羨慕的和睦家庭。在改革開放的八十年代初,大哥去了泰國做生意,二哥成家後開了一個店鋪,父母親也開了一家商店,由於經營有方,生意十分紅火。

由於家中沒有女孩,母親就把他當作女孩兒養,處處偏袒他護呵他、疼愛他。當年,他離職與人合夥做魚乾生意,母親沒有半點猶豫一下就拿出四萬多元。談起過去,他眼睛裡閃爍著異樣的光彩。正是過度的溺愛,過分的信任,形成了他放任自流的心態,埋下了不幸的種子。之後,他販過山貨、海鮮、大米、小麥,開過茶樓,最後倒騰故鄉的特產大蒜算是上了路。

生意是上了路,但是,由於沒讀過多少書,柯波並沒有什麼人生信念,生活也毫無目標,很快,人生的小船偏離了正確的航向。在做生意時,他經不起幾個吸毒朋友的勸誘,懷著一份好奇,帶著「就嘗一次」的僥倖念頭,把母親的叮嚀,父親的倚重,兄弟的親情全都拋在腦後。一個父慈、母愛、子孝、兄仁的和睦家庭由此變得雞犬不寧,深陷毒品魔爪不能自拔。

「母親是個特別能幹的人,年輕時她在紡織廠上班,工作很辛苦,工資不高,和父親一起用不高的工資養活著我們兄弟三人,我們三人上學,家裡又要開銷,經濟很拮据,但在母親的打理下,在艱苦的環境中,我們過得卻很幸福。看著我們漸漸長大成人,母親雖然說是辛苦,但她臉上終日掛著笑容。我初中畢業時,大哥、二哥都各自有生意,父母親的生意更是越做越大。父母、兄長在當地算是受人敬重的人物,我的家也算是先富起來的殷實小康之家了。我羨慕父母和兄長,他們沒有讀多少書也干出了大事,我也可以做出更大的成就。我自作主張地放棄了考大學。看到我這個樣子,母親託人情、找關係,終於給我在市政府的城市監督環衛處找了一份工作,我嫌工資低,只工作了幾個月,後來就離職去學做生意,母親也很支持,拿錢出力資助我,幾番折騰,後來我的生意上了路。

「剛開始吸毒的時候,母親並不知道,她只是見到我臉色不好,不思飲食,開始以為我是生意場上太勞累了,嘮叨著要我注意休息,後來又以為我是身體有病,就帶我去看病。看她跑東跑西,忙碌的樣子,我真於心不忍,但又不敢說。紙里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一次在家犯毒癮,終於被母親知道了。當時她就暈過去了,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孝順的我吸上毒!但事實終究是事實,她接受事實後,開始想方設法地給我戒毒,也就是從那時起母親臉上終日掛著的笑容再也沒有了,也許就是從那時起,母親對我滿心的希望也就破滅了。但她還是千方百計地為我戒毒東奔西走,先是私人診所、醫院,再就是把我鎖在家裡戒毒。反反覆復戒了五、六次,但那些在廣告里說的一個月可以戒毒、半個月可以戒毒、一個星期可以戒毒的戒毒所都去過了,我的毒癮卻是老戒不掉,沒辦法,母親硬著心把我送進了強制戒毒所。記得在好幾次戒毒醒來,發現母親站在床邊,不是兩眼獃獃地看著我,就是雙手抹淚,在無聲的哭泣。

「從強制戒毒所出來,沒有三個月,我又吸上了毒。母親的心都碎了。也是從那時起,母親被檢查出患有心臟病,真是晴天霹靂啊!但是母親好幾次在心肌絞痛昏過去急救醒來的時候,她還不忘讓我戒毒。在她最後的日子,在她臨走的那一刻,她眼睛定定地望著我,已經不能出聲的嘴唇在蠕動著,看得出來,她是在反覆說著戒毒、戒毒……

「母親就這樣走了,帶著無限的遺憾和希望!她不眠的眼睛凝視著湛藍的天花板,彷彿在凝視一艘沒有風帆、沒有舵桿的桅船飄搖在無邊的大海上。」在戒毒所里,柯波痛苦地敘述著往事。

柯波剛開始吸毒時,由於毒癮不大不深,還勉強可以去做生意,但隨著毒癮的加深,生意也無法可做了。一是別人知道你吸毒就不願和你做生意;二是出門不方便,容易犯毒癮,也容易被別人發覺。做不成生意,就沒有錢,沒有錢,就沒有毒品,他只有動用「儲備」——存摺,那是他準備結婚和買房用的錢,是他人生幸福的最後一道防線和資本,但幾十萬的血汗錢在這小小的白粉之前就彷彿大海里的小舟很快就被洶湧的波濤給吞沒了。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他抵擋毒品的侵蝕,沒有毒品那生不如死的景象至今還令他慄慄發抖。他開始撒謊,向所有欠情的人借錢,搬出千變萬化的理由和借口,開始陷入「撒謊——找錢——購買毒品」的怪圈。他本來是有著極強的自尊心的,但為了得到毒品只能逼著他去撒謊,逼著他厚著臉皮去找錢,撒謊得多了,也就無所謂了。有一次到朋友家借錢,朋友的妻子罵他是「毒鬼」,把一百元錢摔在地上,她那不屑一顧的神情和鄙夷的神情已無法令他產生半點難堪,他見錢眼開地厚顏無恥的彎下腰,從地面上撿起了那一百元錢。

為了能獲得毒品,他變得更加不擇手段。為使錢能來的更快,他以做生意需要增加本錢和準備結婚要用錢為借口,欺騙遠在泰國、還不知情的哥哥要來十五萬元,用這些錢去放高利貸,在賭場中放給那些賭徒,這樣不僅錢來的更快,而且不冒什麼大的風險。對於放高利貸,他還有一套「經驗」:就是放給那些本地方的熟客,只要知道他們有償還能力,又急著要現錢還賭債,就在借條上寫一萬元,其實他只拿出個五、六千元。但算計得再精明,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對於那些借錢不能按時還的,就採取行動:綁架、威脅、寫恐嚇信。常用的也是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綁架。對那些借大錢、有身價的人,糾集幾個「粉友」將人家騙到賓館開一個房間,再打電話到他家,約定時間,叫家人還錢;對那些不肯還錢的,要麼用礦泉水、用自來水、辣椒水灌,要麼就綁起來打,邊打邊叫他打電話回家,家人聽到喊聲沒有不還錢的。「跟港台暴力片差不多,因為有借據在手,他們又是為賭博而借債的,因此,還沒遇到有人去報警告發的。」他津津樂道地說。「也有不順手的時候」,他繼續說:有一次他們想去騙人綁架,人沒有綁到,倒是被對方家人和鄰居、親戚追著打,要不是跑得快,自己和同夥可能不被打死了,也會被打殘。「是毒品逼的,沒有辦法。」他無奈地說。

望著他那張文靜的臉,你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會綁架人,而且手段會是那麼兇狠毒辣!但事情卻實實在在發生過,還不止一次。此外,他幫人要過債、替別人看過場,用刀砍過人……從學校畢業,走上社會,他絕想不到自己會去砍人、綁架人。他原本善良,自信有毅力通過誠實勞動使生活好起來,但所有這一切,都被這白色的惡魔給扭曲和毀滅了。

他曾對自己十分自信,相信自己能接觸白粉,就有能力擺脫它,但他萬萬沒有想到,他構建起的人生自信,多年培養的毅力和精心構建起的事業,卻在這丁點的白色粉末之前被擊得粉碎!他不僅沒有擺脫它,卻牢牢地臣服在它的腳下,吸毒是輕鬆飄飄然的,但戒毒卻是艱辛和刻骨銘心。失去的親情和愛更讓他永世難忘。

在做生意期間,他結識了一位自己和父母親都是國家公務員的女孩子,兩人一見傾心,很快墜入愛河。「那時我生意很忙,經常外出,為了能照顧我,她辭去了工作,和我一起走南闖北。剛開始吸毒的時候,她並不知道,等她知道時,我已經陷得很深了。她就勸我戒毒,她爸爸也給我聯繫地方戒毒。」但吸毒容易,戒毒卻難,而且在那些私人診所、醫院,所謂戒毒治療不過就是吃美沙酮之類的替代品,或者是給你吃安眠藥。其實,我也想徹底戒掉毒癮,但過了一段時間又吸上了,抵擋不住毒品的誘惑。戒毒是艱難的,睡不著覺就吃安眠藥,常人吃過葯,就會睡覺,但吸毒的人睡眠特別短,只有兩三個小時,之後人是醒的,但頭腦里一片空白,什麼都不知道,像夢遊一樣。就是殺了人都不知道,像行屍走肉。一次在床上拉屎拉尿,卻把屎尿當作白粉,還說:這下不用愁了,有這麼多白粉!有時,用替代藥品戒毒的方法也是極危險的,有一次吃多了安眠藥,睡了三天三夜,像死人一樣;最令他永難忘懷的是,一次,戒毒期間犯了毒癮,叫女朋友去買毒品,她不去,他就打她,最後神智不清地撿起門邊的小鐵鎚砸傷了女朋友,讓她在醫院整整躺了七天,之後,相戀四年的女朋友永遠離開了他。回想起當初,他有一種深深的自責感:「其實,那時我倆感情很好,吸毒前,女朋友想結婚,如果當初聽她的話結了婚,我就不會有今天了。我不怪她,誰讓我是個白粉仔呢。」

戒毒之難熬,有時會讓他不顧一切,鋌而走險地去覓毒。為了讓他在戒毒期間不再出去沾染上白粉,家人用鐵鏈把門鎖死,但他卻趁家人不在家之機,砸開防盜網,徑直從五樓跳了下去,幸虧掛在二樓幾天前剛拉的一條電話光纜線上後才再摔下去,「要不然,早就摔死了。」說到死,他卻深深地說:「死沒有什麼可怕的。其實生命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可貴的;但對於吸毒者來說,犯癮的生命卻像一根草!」

從強制戒毒所出來,母親患病去世了,自從失去母親後,他變得更消沉、暴戾,剛剛在戒毒所里建立起來的一絲抵抗毒品的脆弱防線,在悔恨的打擊下,又崩潰了;用毒品去消除痛苦和煩惱,沒有毒品的折磨又使他瘋狂地追逐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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