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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侵華日軍士兵的見證和反省——《東史郎日記》評鑒

一個侵華日軍士兵的見證和反省

——《東史郎日記》評鑒

1987年,一個名叫東史郎的士兵執起筆,將在中國期間寫的日記整理為《陣中日記》、《手記》,這些日記成為他記錄參與侵華戰爭的見證。同年12月,日本青木書店以東史郎的日記為藍本,出版《我們的南京步兵聯隊——一個召集兵體驗的南京大屠殺》,即著名的《東史郎日記》。該部作品共分為五卷,以親歷戰爭的士兵視角,詳細記載了日軍侵華戰爭期間發起南京總進攻、潞王墳車站保衛戰、徐州戰、碭山戰鬥、尉氏水攻、從皂市到天門市的掃蕩、襄東會戰等詳盡的過程。作為侵華戰爭的親歷者,東史郎日記中有許多珍貴的歷史場景與情節還原,其中包括證實日軍南京大屠殺的重要史料等。這部日記中,也可見證東史郎本人隨軍出征親歷戰爭的複雜心理和由此引發的對殘酷血腥侵略行為的沉痛反省。

一個侵華日軍士兵的見證和反省

  

——《東史郎日記》評鑒

【點評人簡介】

陳誼軍,筆名程平,廣西作家協會會員,曾任廣西桂平市文藝理論家協會主席,長篇小說《紅石磯》獲2015年度中國作協少數民族文學重點作品扶持。

【圖書基本信息】

東史郎:《東史郎日記》,江蘇教育出版社,1999年出版,505頁,37萬字。

【作者簡介】

東史郎(1912-2006),日本京都府竹野郡丹後町人。1937年8月,25歲的東史郎奉天皇之命應召入伍,系日軍第十六師團步兵二十聯兵隊上等兵。他參與了1937年12月開始的南京大屠殺,還曾參加過天津、上海、徐州、武漢、襄東等戰鬥和戰役。1939年8月因病回國。1944年3月,他再次應召參加侵華戰爭。1945年8月,他在上海向中國軍隊投降後,於1946年1月回到日本。戰後,東史郎以日記體記錄親歷的侵華事實,無情地揭露日軍當年的殘暴行徑,日記體成為日軍的侵略史又一鐵證。日記中,作者以深刻而悲痛的懺悔向中國人民謝罪。2006年1月3日11點45分,東史郎病逝於京都府醫院,享年93歲。

【作品簡介】

1987年,一個名叫東史郎的士兵執起筆,將在中國期間寫的日記整理為《陣中日記》、《手記》,這些日記成為他記錄參與侵華戰爭的見證。同年12月,日本青木書店以東史郎的日記為藍本,出版《我們的南京步兵聯隊——一個召集兵體驗的南京大屠殺》,即著名的《東史郎日記》。該部作品共分為五卷,以親歷戰爭的士兵視角,詳細記載了日軍侵華戰爭期間發起南京總進攻、潞王墳車站保衛戰、徐州戰、碭山戰鬥、尉氏水攻、從皂市到天門市的掃蕩、襄東會戰等詳盡的過程。作為侵華戰爭的親歷者,東史郎日記中有許多珍貴的歷史場景與情節還原,其中包括證實日軍南京大屠殺的重要史料等。這部日記中,也可見證東史郎本人隨軍出征親歷戰爭的複雜心理和由此引發的對殘酷血腥侵略行為的沉痛反省。

【作品點評】

青年時代受過「中日戰爭是聖戰」的訓導,在日軍侵華期間隨部隊出徵到中國,在中國參加了包括南京大屠殺在內的多次戰役,足跡遍及中國的多個省市,這就是東史郎。如果沒有這一本《東史郎日記》,我們很難透過親歷侵略戰爭者自己的視角,以一種複雜的情緒和深沉的反省、懺悔來解讀一場災難性的戰爭,並且重新高度關注、嚴謹地審視戰爭對人性的強烈扭曲、對人類世界的慘痛傷害。1987年之後,東史郎七次來到中國謝罪,最後一次來到中國時,他已是92歲高齡,當時,日本右翼分子給他打來恐嚇電話,罵他是「叛徒」、「賣國賊」、「舊軍人的恥辱」、「罪該萬死」等。日本右翼勢力將東史郎推上法庭,東京地方法院和高等法院竟然作出無理判決,使東史郎敗訴,並且東史郎被無中生有地扣上種種罪名,但是,這些都不能夠動搖他的謝罪與懺悔。用良心和勇氣面對歷史、面對錯誤,面對戰爭給人類特別是中華民族造成的巨大傷害,反省侵略行徑,痛悔人性的可恨之處,這是《東史郎日記》作品的價值所在。為了把歷史的真相告訴世人,東史郎來到南京「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把當年天皇頒發的金鷂勳章和瑞寶章、從軍章及其證書、簽名軍旗贈給該館,以表懺悔之心,並授權紀念館聯繫出版《日記》的中文版。2015年6月,美國加利福尼亞公立高校將東史郎揭露日本南京大屠殺暴行證詞的視頻作為授課教材。美國教育界普遍認可東史郎的證詞鐵證如山、無可辯駁,因而將東史郎揭露日本暴行的紀錄片編入教授世界史的教材。

本書有以下特點:

一是日記體的記敘,脈絡分明。日記體式的記敘容易使讀者產生極強的現場感。全書共分為五卷:第一卷時間起止為昭和十二年八月二十六日至十月二十日(1937年),這一年東史郎奉詔出征,加入步兵第二十聯隊,編入步兵第二十聯隊第三中隊,從大阪港出發,在大沽港登陸,抵達天津後又再出發參加子牙河沿岸地區的戰鬥、石家莊及洛陽河會戰等。第二卷時間起止為昭和十二年十一月十五日至十二月二十四日。涉及地點、任務以及參與的戰鬥分別有守備寧晉;經過山海關、關東州,從大連港出發,在滸浦鎮登陸,從事後方勤務;參加常州附近、丹陽附近、句容附近以及湯山鎮附近的戰鬥和攻克南京的戰鬥。記錄了攻陷南京、對南京市區和郊外的掃蕩、抵達南京後守備南京的經過。第三卷時間起止為昭和十三年一月從大連出發第二次討伐中國軍隊至四月二十一日出發赴徐州戰場的1個月31日時間。記錄乘船離開南京之後歷經的地點和戰鬥,分別有大連港登陸、經過關東州邊界、山海關、邯鄲、磁縣、彰德、新鄉,守備新鄉,然後參加河北戡亂戰鬥、黃河以北地區的戰鬥以及參加佔領地肅敵戰——彰德以西地區的戰鬥。第四卷時間起止為昭和十三年四月二十一日至五月二十九日。記錄從彰德出發、抵達齊村、參加徐州會戰、參加歸德附近的戰鬥等過程。第五卷時間起止為昭和十三年八月八日至九月二十六日。記錄警備蚌埠朱家灣附近、修築並警備朱家灣附近的道路、集結廬州附近、警備廬州、抵達葉家集等過程。昭和十九年三月十二日,再次踏上征途,不到兩年,遭到慘敗,昭和二十一年一月,東史郎以落魄之軀回到一片廢墟的日本。同時四月,偶然翻看日記,東史郎決心要完成它,再次拿起筆補錄了當時日記的部分內容。每卷的內容均是利用戰爭的空隙完成,按時間的先後順序構成片段式的「陣地日記」。

二是軍國主義對個人的無限異化與複雜人性的交織。東史郎是日本侵華戰爭期間一個普通的日軍士兵,受到當時日本國內狂熱的軍國主義驅動,懷著對侵略戰爭的完全認同,於1937年8月被日本天皇的一紙詔令徵集入伍,從此踏上了侵略中國的罪惡之路。在出征之前的日記中,就能夠看到處處充滿軍國主義狂熱對個人的無限異化,這種異化集中曝露了軍國主義影響下的民族自負與病態。「病態」折射在一個送兒子出征的母親身上,震撼力無異於「炸彈」:離別之際,東史郎的母親送給他一把匕首,並鄭重冷靜地說:「這是一次千金難買的出征。你高高興興地去吧!如果不幸被支那兵抓住,你就剖腹自殺!」東史郎從島國進入土地廣袤的中國,這個軍國主義者,為中國土地上的自然美景所感動,在日記中寫道:「絢麗的夕陽在綠海的盡頭西沉下去,我們發現了一道雄偉的城牆。城牆的一端有一大片柳林。這座城牆就像是放在浩瀚的麥海中的一個箱子……旱田裡幾個村婦背朝夕陽、手拿鋤頭遠遠地望著我們,旁邊還有山羊和小孩子。這是一幅多麼寧靜祥和的風景畫,簡直是米勒的《晚鐘》,是一幅名畫!」但是這些被洗腦的殺人機器卻不願將被侵略的國家人民視作「人」,不願產生對人類應有的情感,這種對人性熟視無睹的思想狀況的描寫,將戰爭對人性的複雜化影響刻畫得入木三分。

三是對戰爭反思與懺悔。《東史郎日記》這樣寫道:「戰爭是什麼?戰爭二字就是殘忍、悲慘、暴虐、放火、屠殺等慘無人道的眾惡之極的概括性代名詞。所謂戰爭,就是包括了一切非人道的罪惡無比的巨大的惡魔口袋,它茶毒生靈,破壞良田,摧毀房屋,肆意暴虐,毀滅文化,使人問變成地獄,導致無數的生靈成了孤魂野鬼。戰爭的真實情形……似乎是最大的痛楚,又似乎是無盡的悲痛,還似乎是對永恆怨恨的吶喊的感傷。」這是對戰爭的反思和懺悔。這種懺悔是基於一個親歷者的深刻體會,是與軍國主義者那種經過「濾水機」宣傳的「美好場景」所截然不同的。

由於本書《東史郎日記》是日記體,因此難免存在一些不足。正如作者在後記中說到的,「雖然有當時的戰地日記原件,但為生計所迫,始終未能繼續整理,而放置在一邊。如今四十多年過去了,儘管有原件,但已記憶不詳」,同時,也由於親歷者對整體事件的了解不足而存在局限性。另外,當年東史郎受日本軍國主義思想毒害,日記中所反映的立場、觀點等也有軍國主義思想色彩,這要求我們用歷史的眼光正確審視、辨別,分析其客觀存在的「病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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