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學榮:關於賽德克巴萊,電影沒有說的五個事實
一
鄭成功的兵,也曾經和番人爆發衝突
我們知道,鄭成功將荷蘭人趕跑之後,成立了一個新的國家。然而,鄭成功的勢力範圍,也僅僅覆蓋了該島西部的沿海一帶。而番人則並未被鄭成功征服。鄭家軍和番人,經常爆發軍事衝突。
公元1670年,鄭經(鄭成功之子)麾下的猛將劉國軒,因與番人爭地,鬧出矛盾。番人的斗尾龍岸社、大肚社、沙轆社等,聯合對劉國軒發動攻擊。劉國軒帶兵攻下沙轆社(今台中市沙鹿區),並對沙轆社的「平埔族」番人,開展大屠殺。不分男女老幼,從數百人,一直殺到只剩下六個。
二
大清帝國初期,並不積極開化番人
施琅滅了鄭氏王朝之後,大清帝國在島上設府。然而面對兇悍難教的番人,感到十分頭疼。
於是,清政府決定:畫界封山。將漢人與番人隔離。不積極與番人接觸。
意思是說,我不去打擾你,你也不要來打擾我。總之,我讓你自生自滅。
1731年,爆發了「大甲西社抗清事件」。當年年末,番人「道卡斯族」,因清政府指派勞役過多,群起反抗。燒毀了淡水撫民同知衙門,並殺傷衙役兵丁若干,同知張弘章逃走。
事件爆發之後,各地番人部落紛紛群起響應。當時署理福建總督郝玉麟派出總兵王郡親征番人,並先後從大陸本土徵調官兵六千多名來台。清軍在平亂過程中,採用「以番制番」的手段。利用番人部落與部落之間的仇恨,唆使一個部落攻擊另一部落,再加以清兵本身的剿殺。歷經七個月,終於蕩平了此次暴亂,殺人逾百。
1769年,清政府任命的「嘉義通事」吳鳳,在進入阿里山的時候,遭遇番人「出草」,腦袋被完完整整地割了下來。在番人的眼中,什麼大清,什麼通事,沒有區別,都是異族。踏入我的地盤,我就要割下你的腦袋。
三
清政府撫番,無奈也只能通過武力征服
大清帝國的這個政策,持續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一直到劉銘傳的時候,才決定「開山撫番」,主動與番人接觸,並設法教化他們。
然而,教化的前提,是征服。你不征服他,他是斷然不會接受你教化的。
很快,劉銘傳就發現:這幫番人,不好教化。
於是,劉銘傳對於不服統治的番人,採取了武力征討的政策。許多番人的部落,不是被「破庄滅族」、「喪身滅社」,就是逃離原本的活動領域,往深山遷徙。然後,劉銘傳將漢人遷徙過去,進行開墾。
四
清政府與番人之間,爆發過多次血腥戰爭
1877年,清政府派官開山辟路,遭到番人阿棉社、奇密社、納納社反抗。清軍將領吳光亮是個狡猾的人,他知道番人驍勇,於是設下飯局,誘騙番人部落骨幹前來吃飯。酒醉之時,清兵一擁而上,將他們殺死。緊接著,清軍也開始在當地對番人開展大屠殺,倖存者四處逃亡。這件事在歷史上,叫做「大港口事件」。
1878年,清政府組織漢人移民山地,並因此與番人噶瑪蘭族、撒奇萊雅族發生劇烈衝突。噶瑪蘭族、撒奇萊雅族發動攻擊,清兵將領吳光亮又一次帶兵進剿。這一次不分男女老幼,殺。頭人則逮住,凌遲處死。噶瑪蘭族和撒奇萊雅族,幾乎被清兵全部殺光。這件事在歷史上,叫做「加禮宛事件」。
據統計,劉銘傳在任期間,和番人打了四十次的大小戰鬥。其中1889年,劉銘傳在宜蘭遇到番人突襲,清兵當場戰死273名。事件傳到北京,光緒皇帝聞訊,拍桌大怒,立馬下旨:「嚴行剿辦,以儆兇頑。」於是,劉銘傳再度帶兵入山,對番人進行剿殺。
在整個大清王朝統治該島的過程中,爆發過無數次的番人抗清事件。除了這裡談及的之外,還有大庄事件、骨宗事件、獅頭山事件、太魯閣事件、觀音山事件等,不一而足。
五
莫那魯道在造反之前,曾經為日本人效勞
鮮為人知的是,莫那魯道與日本人的關係,並不是從來就那麼緊張。其實早在1920年,莫那魯道曾經為日本人賣命,去攻擊其他的番人部落。
1920年當年,在台中,爆發了泰雅族番人攻擊日本人的「薩拉茅事件」。當時日本殖民當局為了壓制台中州泰雅族薩拉矛社(Slamao,今梨山)的抗日活動,命賽德克族頭目莫那魯道,藉「以蕃制蕃」方式鎮壓番人。
莫那魯道答應了,並配合日本人,參加了對薩拉茅社番人的剿殺行動。
電影《賽德克·巴萊》的劇本,為了不影響英雄形象的塑造,決定把這一段歷史,隱去不談。
於是,一個完美無暇的英雄,就這樣造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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