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食主義者不是邪教徒
幾個月前，因為他說要吃素，我寫了一篇文章，講了講素食者飲食應當注意的些許方面（文章在此）。今天，那篇文章寫作對象博天劉向我這個公眾號投了個稿，詳細論述了他決定成為素食者的緣由。文章雖略長，但條理清晰，角度也不至俗套，論述有理有力。上周我與他因食物選擇引發的一次爭論能產出這樣一文，也算是不枉費口水。有請。
我努力成為一個素食主義者有三個來月了，總覺得自己加入了一個邪教，周圍的人總以好奇又質疑的眼光審視著我。為什麼吃素啊？堅持多久啦？今天破戒了嗎？吃雞蛋和牛奶嗎？面對這些問題，我的態度時常是避而不答。倒不是因為怕講不清楚其中的緣由，而是擔心講的太多給對方造成過多的壓力。但是問的人多了，羞羞答答的不講也不是個事，所以今天有興講講吃素的緣由。
吃素的原因可以有很多，一些信佛的人吃素，一些追求健康的人吃素，一些裝逼的人也吃素。我不信佛也不太懂吃素和健康之間具體的關係，更不是在裝逼，那我為什麼吃素，難道果真加入了邪教？或許吧！我的專業是哲學，哲學對許多人來說和邪教差不多，出門戰戰兢兢，最怕被人問學的什麼，經常被人教育讓我改邪歸正。周圍學哲學的同學都有類似的苦衷，可他們比我好點，因為我學的是哲學裡最邪的一派------倫理學。這個哲學分枝主要討論什麼是對的不對的，道德的不道德的，昨天鼓勵人墮胎，今天鼓勵人吃素，明天就鼓勵你捐個腎給陌生人。我不指望也沒有這個能力一下就把倫理學或者哲學給洗白，但卻想斗膽洗洗素食主義，希望能告訴大家，素食主義者不是邪教徒。
之前講了三個吃素的理由，之後不會再提，因為這些理由大家相對耳熟能詳，也比較容易被接受。我想從倫理和環境的角度出發，講講為什麼要吃素。嚴格的講，我不是要討論為什麼吃素，而是要討論為什麼不吃肉，更具體的來說，為什麼不吃工業化養殖的肉類。
不能吃肉的一大原因是因為我們獲取肉的方式過於殘忍。大多數人或許並不知道菜市場的肉是怎麼來的，我以前也不知道。在我腦海中，雞和鴨都是滿地跑，牛和羊都是王二小在山上放的，雖然最後成了大盤雞和烤全羊，但也覺得它們這輩子過的算是愜意，不愁吃不愁天敵。後來接觸到了另一面的信息，在工業化的時代，大多數的家禽畜生活在在工廠化的養殖模式中。我以工廠化養殖的雞作為例子，這些雞被密集的養殖在一個個廠房裡，具體多密集用數據很難直接表達，大概就是這些雞時時刻刻都在春運的火車站裡。這些雞大概42天就會在飼料的餵養下漲到5斤左右，它們的骨頭還未完全成熟，甚至因無法承受自身的體重而折斷。為了防止這些雞爭奪地盤互相鬥毆，許多雞喙會被切掉，這些喙是雞感知周圍環境的一個重要途徑，所以上面布滿了神經，切除時的痛苦不需多說。其它牲畜，魚類也有類似的經歷，我在這裡就不一一陳述，簡而言之，這些動物是在殘忍的環境下被養殖出來的。有些讀者會問，為什麼我們要在乎這些動物是不是在殘忍的情況下養殖出來的呢？我想反問這些讀者，你們會在乎自己養的或者別人養的貓貓狗狗被虐待或者被當作盤中餐嗎？貓貓狗狗越來越受歡迎，我們清楚的感知到這些貓貓狗狗是有感情的，可以成為人類的好伴侶。可是，豬和牛也是有感情的，而且豬的智商還比狗高許多，或許豬的情感也比狗更佳豐富，只是不是用在討好人類上。當我們知道這些信息後，我們還能不去在意這些牲畜的感受嗎？有人會問，那王二小放出來的休閑生態牛和羊可以吃嗎？食用這些牛羊肉會比食用工業化的牛羊好些，但是我們不能忘記最終我們還是會因為想吃它們的肉而殺了它們，並且我們非常難知道菜場的肉是否是生態的。
（編者註：本來是打算放個插圖的，但是覺得放了圖片會影響大家對這些觀點的判斷，所以就全文無圖了。感興趣的朋友可以自行搜索工業養殖場等相關圖片）
除了殘忍的養殖方式外，另外一個不吃肉的理由是養殖牲畜和捕撈對環境的破壞。荷蘭人把渡渡鳥吃沒了，中國人把長江鱘吃沒了，日本人快把藍鰭金槍魚吃沒了。在嘆息物種消失的同時，我們或許也應思考思考自己的責任。有人或許會說，我只吃常見的家畜，不會有問題的。確實，常見的雞和豬等家畜的數量不僅沒有減少，反倒增加很多。現在每年有700億隻家畜產生，數量遠遠超過人類人口，養殖這些家畜佔用大量本屬於其他物種的土地和資源。不僅如此，肉類食品的生產與食用存在巨大的浪費，在產生同等蛋白質的情況下，養雞所需的土地是種黃豆的3倍，養豬是種大豆9倍，而養牛則是32倍。在攝入蛋白質同等的情況下，吃雞和豬的碳排放量是吃黃豆的20倍，吃牛肉的碳排放量是吃黃豆的150倍。最近幾年，大家的環保意識因為霧霾，水污染，塑料污染有所提高。如果我們真的在意環境，在回收垃圾，節約用水的同時，少吃肉或不吃肉也是一個非常直接的環保方式。有人又會問，我不在乎環境是不是就是大口吃肉了呢？改用 Aldo Leopold（美國作家、哲學家、環境保護者——編者注）的一句話，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人不需要自然也能活，一種人不可以。對於那些可以不在乎自然環境的人，還有健康，倫理等理由可以考慮，我就不再這裡闡述了。但大多數人是在乎自然的，在乎天是否藍，城市是否有綠化，草原是否有馬兒在奔跑。何不讓這些對自然的嚮往拓展到家畜上？如果更多的人選擇不吃肉，我們就會離自然更近一點。
當然，有理由不吃肉不等於一定不能吃肉，就像有理由生孩子不代表一定要生孩子。還有很多吃肉和不吃肉的理由沒有討論，綜合這些理由，才能做出一個全面的判斷。這篇文章的初衷並不是讓大家不要吃肉，而是想說說兩個不吃肉的理由，並且希望告訴大家這兩個理由並非邪淫；實際正好相反，一個理由是出自對動物的同情，一個是出自對自然的熱愛。這是兩個你們也擁有的珍貴情懷，我所做的只不過是把它們放大了一點而已。
寫在後面：素食、有機食品、人性化養殖、工業化食品等等都是說不盡的話題。這個公眾號也只是希望能夠傳遞一些信息，讓大家對於食物能夠有更多的了解、更好的選擇。沒有道德判斷（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與本號無關），也決不傳遞每個人就應該怎樣飲食的言論。歡迎感興趣的朋友與我們討論、交流！非常樂意接受日常約飯！
謝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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