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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靈魂的依然是故鄉

文/李淑雲

「見到了他,就像回到故鄉」,電視里飄來這句話一下子沾惹了我的愁思。女孩滿臉幸福的紅暈如同一把熱情的火焰,瞬間點燃我對故鄉的思念。我好像看到年少的自己,又聽到那銀玲般的笑聲,沿著故鄉彎曲的小路歡快地走來。

小時候從未想過有一天會離開故鄉,以為生命的根須扎在哪裡,就在哪裡生活一輩子,像故鄉大大小小的槐樹,亦或門前那棵酸棗樹,與腳下的土地幾十年榮辱與共,直到生命枯萎。只是後來才知道,故鄉與我簽訂的只是生我養我的契約,長大之後,它不允許我繼續做村子裡悠閑的姑娘,它賦予我生命流雲般的行程,讓我在廣闊無邊的天地間找尋另一種方式生存。

遵照故鄉的懿意,十八歲那年,我遷著戶口到一個陌生的城市裡生活,剛走了不到半年,村裡分地,硬生生把屬於我的一畝三分糧田收回,如同一把鈍刀狠狠地切斷我與故鄉的牽連,切斷那根給予生命養份的臍帶。從此,我像一葉偏舟駛向茫茫人海。

遠離故鄉,脫下母親親手納的布鞋,穿上錚亮的皮鞋,踩響城市高樓的台階,也打算到月亮上做一場好夢;也曾煞有介事地撇開濃重的鄉音,把握城市語言的脈搏,以便更快地融入這座城市。

就這樣,像螞蟻一樣,一點一點搬移故鄉賦予我的一切。直到有一天不經意回眸,發現故鄉的泥土裡滋生的那些好夢早已不知去向,那原本完整的身體竟然像一具空空的軀殼。

一個人走在燈火通明的街上,感覺家似乎非常遙遠,與疲憊的身心隔著萬水千山。看著映在馬路上孤單的影子,想著故鄉捂暖靈魂的柴草,想著故鄉清涼甘甜的井水,想著那些簡樸的思想在成熟的蕊里結出的善良的果,眼前像霧一樣潮濕。

十一長假,踏上開往故鄉的列車。臨近傍晚,列車在熟悉的小站停下來,熱心的計程車司機走上前來,我搖了搖頭,指了指不遠處的人力三輪。若不是因了行禮,連三輪車也用不著。總覺得故鄉的土地適合用腳一步步地走。

電動三輪突突地向村子的方向行進。離村莊不到一百米,我從三輪車上下來,踏上故鄉的土地,如同一腳踏上運載靈魂的風火輪:舒適、愜意、興奮,這些外在的辭彙,竟遠遠不能表達內心真實的感受。

天空像一塊碩大的藍色幕布,幾朵亮眼的白雲經神來之筆點就,自然又好看。一排排高聳入雲的白楊沿著彎曲的小路向深處蜿蜒。一塊塊規整的田地,突突的收割機,正忙著將金黃色的飽滿的籽粒裝在車上。開收割機的小伙兒臉上掛著笑容,被汗水浸透的上衣貼著後背,豐收的喜悅似乎全部傾在他健康的背上,一覽無餘。

路邊芬芳馥郁的野草,像一枚小小的鞭炮蕊兒,輕輕一觸,便引燃記憶的火焰駛上遙遠的童年。

窄窄的小巷,一座座豎立煙囪的房屋,房前屋後即將落秧的絲瓜和一些蔓上還開著的扁豆花,這些紮根心靈深處的東西,每每遇見,宛若重新在兒時溫暖的熔爐里走過一番,有著從未有過的安寧和歸屬感。彷彿自己曾經是故鄉某一條蔓上的扁豆夾或絲瓜花,看到它們似乎又回到了生命的源頭,回到了那根牽絆多年的藤蔓上。

每次回到故鄉,我總是敞開心扉,吸足了故鄉帶著泥土氣息的空氣,稍作休憩,再回到城市的天空里翱翔;累了,便又像候鳥一樣飛回來。就這樣向著故鄉敞開的大門不停地飛進和飛出,記不清多少次了,卻從未厭倦過。故鄉的一切似乎早已和我的靈魂融為一體,成為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不得不承認,無論生活在哪裡,無論離開故鄉多少年,安頓靈魂的依然是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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