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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的隕落》太厚?看完他們的故事就夠了

肯·福萊特


一、

肯·福萊特的「世紀三部曲」中人物眾多,我獨對「沃茉CP」(沃爾特和茉黛)念念難忘。

在第一部《巨人的隕落》里,沃爾特和茉黛在威爾士的古堡里重逢、相戀。那是1914年。這時他們都是貴族,一個是德國駐英外交官,一個是英國貴小姐,兩人交遊的不是國王首相,就是議員高官。

那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他們穿華服,品美酒,聽歌劇,觥籌交錯,高談闊論,在暗流之上歐洲舊秩序的黃昏里翩翩起舞。

薩拉熱窩的一聲槍響打碎了一切。

沃爾特和茉黛都覺得戰爭很荒唐,也意識到開戰可能成為二人感情的阻力。身處可以影響決策的位置,他們各盡所能,希望避免英國和德國捲入戰爭。

但是,就像所有人都知道的,一戰把大半個歐洲拖進了戰火,英德首當其衝。他們各自的國家和親人都站在了敵對的兩端。

德國的外交人員就要撤出倫敦。在最後一刻,沃爾特和茉黛瞞著家人秘密結婚。

「人們都認為這場戰爭不會超過幾周時間,至多持續幾個月。一旦戰爭結束,如果我們都還活著,就把這一幸福的喜訊通告世人,一起開始新的生活。萬一我們活不過這場戰爭,哦,老天,就請讓我們像夫妻那樣共度一晚吧。」

不是幾周、幾個月,戰爭持續了四年。

這四年里,沃爾特加入軍隊,在東線和西線的戰場上出生入死。兩人天各一方,中間只在中立國匆匆見過一面。

1918年,戰爭結束了。沃爾特和茉黛幸運地活著,但是,慘烈的傷亡和深刻的敵意在兩個人的祖國間製造了不可彌合的裂痕,他們「把這一幸福的喜訊通告世人」的願望也實現得無比艱難。

在英國,沒有幾個人祝福茉黛。她的哥哥因為她擅自結婚而震怒,至此老死不相往來。整個倫敦上層階級也視她為叛徒。

此時的德國已經戰敗,皇帝在革命中下台,國內經濟凋敝,百姓食不果腹。沃爾夫的貴族身份已經不值一文,因為《凡爾賽條約》中的割地條款,他家在普魯士地區祖傳的莊園也被沒入波蘭。無論是國家,家族,還是個人前途,都是一片黯淡。

在巴黎,沃爾特問茉黛跟不跟自己走。

茉黛回答:「是的,我走,我當然要跟你走。」

他還不大相信:「你確定要這樣嗎?」

她點點頭,引用了《聖經》里的一句話:

「你往哪裡去,我也往哪裡去;你在哪裡住宿,我也在哪裡住宿;你的國就是我的國,你的神就是我的神。你在哪裡死,我也在哪裡死,也葬在哪裡。」


二、

如果是言情小說或是童話,故事講到這裡,就應該是「有情人天不負」、「所有考驗和曲折都只是為未來的美滿鋪路」、「他們從此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

但是,好的故事從不會輕易放過誰,就像生活一樣。

20年代,他們有了一對兒女。

原本在外交部任職的沃爾特因為娶了一個英國女人而丟了工作,雪上加霜的是,家族的積蓄被通貨膨脹吃得一乾二淨。從小僕役成群的茉黛必須學會自己做飯,在鄰居的幫助下學著操持各種家務。家裡擺土氣的二手舊傢具,牆紙壞了打補丁,窗玻璃破了用紙板擋。

有兩個細節很有意思。

沃爾特家辦聚會。沃爾特的父親(曾經是威廉皇帝的密友和親信)和母親帶來了半個火腿。那是只有美元才能買到的稀罕物。沃爾特問父親哪弄來的。父親說是用一瓶陳年香檳換的。原來,作為落魄老貴族,歷史的唯一遺蔭就是戰前存下的好酒,哦,還有房前可以種土豆的花園。

為了補貼家用,茉黛選擇晚上到夜總會去彈鋼琴。要知道,在英國生活時,除社交之外,茉黛主要乾的事是推動貧民慈善和女性參政。現在,笑臉應付酒客搭訕和咸豬手之外,凌晨下班後還要拎了一大口袋當晚的工錢立刻到麵包店排隊,麵包是每個1千多億馬克,到晚上又是另一個價。

「但茉黛絲毫沒有後悔。任何時候她都可以去親吻沃爾特,把舌頭探進他的嘴裡,解開他褲子的紐扣……這彌補了其他方面的虧缺。」(是的,整部書隔不了幾段就開車,這大概是它成為「最讓人手不釋卷的大部頭」的原因之一?)

到第二部《世界的凜冬》,沃爾特和茉黛已經在德國生活了十幾個年頭,這時候,希特勒上台了。

沃爾特此時是社會民主黨議員,茉黛是民主派雜誌的社論作家。就像曾經希望儘力阻止一戰一樣,他們竭盡所能希望阻止德國走向獨裁。

結果同樣失敗了。

國會縱火案後,納粹一黨獨大已成定局,一貫反納粹的沃爾特和茉黛處境堪憂。英國的朋友勸他們離開,

茉黛斷然拒絕了。

「我已經在德國待了十四年,這裡已經是我的祖國了……我要留在這裡和納粹鬥爭……我丈夫已經把一切都獻給了這個國家,他的命,他的整個人生,為了讓這個國家變得自由和美好。我不應該成為他放棄這項事業的理由。」

(你們仍然想把孩子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吧?)

「我們當然渴望、企盼、拼了命也願意這麼做!……但這是錯的,不管是對他們還是對我們來說,我決不屈服。吃苦受難也好過袖手旁觀。」

作者借旁觀者的視角寫道:勞埃德很少思索母親這代人的情事——他們結婚,人到中年,好像這就是全部了——但是今天,他看到了沃爾特和茉黛之間那種強大的紐帶,遠超於世俗的婚姻關係。他們不抱幻想:知道留在這裡會危及自己和孩子的生命。但他們都有視死如歸的決心。埃德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到這樣一份愛。

時代確實沒有寬待這一家人。就像命運不一定總是寬待良善。

德國議會不久後就停擺,沃爾特賦閑在家。再沒有哪家雜誌容得下茉黛的言論,她重新靠教鋼琴補貼家用。他們的兒子成了納粹軍人(就像1945年後又成為東德的共產黨追隨者),女兒卡拉是個護士(真正繼承了父母的勇敢和良知)。

1941年,因為揭露納粹秘密屠殺殘疾兒童的「四號項目」,沃爾特被蓋世太保折磨慘死。

為了讓納粹儘快倒台,茉黛和女兒成了間諜,通過各種關係套取情報遞送給蘇聯。(最讓她們糾結的是,幫蘇軍勝利就是推兒子送死。)

1945年,納粹在軍事上徹底失敗。

諷刺的是,攻入柏林的蘇軍jian淫擄掠,柏林所有的女性都沒有逃過蘇聯人報複式的qiangjian,或者確切說,lunjian——包括為幫蘇聯打垮納粹捨身忘死遞送情報的茉黛和女兒卡拉(卡拉主動換下一個將被蘇軍士兵lunjian的未成年女孩,後來懷孕生下一個兒子)。

再後來,這一家人熬過四國共管時期的混亂與饑荒。再後來,柏林牆樹起來了,東德建立,茉黛鼓勵孫輩逃去西德,自己和女兒再次選擇了不走,與盯著她家的斯塔西展開曠日持久的周旋。再後來,茉黛終於死在了東德。

當然,這已經是第三部《永恆的邊緣》的內容。


三、

在所有人物里,比利、艾瑟爾姐弟的故事比他們熱血勵志,別斯佐夫家的故事比他們風雲激蕩,哪怕開始平平無奇的杜瓦家,後來都隱約成為「山上之城」式的理想主義燈塔。所有人都以某種形式「往上走」,只有沃爾特和茉黛在「往下沉」。這麼看,他們的故事應該算個悲劇,拍成電影都沒有票房吧。

可偏偏是他們身上,更能夠看到人性的真實與閃光。

大時代的波濤洶湧起伏,某種程度上,我們都不過是浪花上起起落落的泡沫。

每一個邁向死亡的生命都在熱烈地生長。巨人的隕落讓人感慨,我們該留下什麼證明,我們確實曾光明地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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