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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木經惟入門指北

文 sunny (電影研究者)

木經惟(1940 - ),日本攝影史繞不開的一位重要人物、最具國際影響力的攝影家之一。

1960年代,他與日本重量級的「戰後派」攝影家深瀨昌久、日本傳奇性先鋒攝影團體「挑釁」(PROVOKE)的旗手人物森山大道等人同時崛起,70年代和細江英公、深瀨昌久、森山大道一同成立了Workshop攝影學校。

他與森山大道以及以強烈的黑白海景攝影聞名的杉本博司並稱為日本當代攝影的「三頭馬車」。

他以大膽、裸露的SM性愛場景為拍攝題材,限制級的「私寫真」攝影風格在70年代的日本社會引起震驚。1990年代的作品展時常遭到官方的查禁。而他驚世駭俗的作品在紐約、澳大利亞等地卻深受追捧,歐美攝影界尊稱他為「Gran Maestro」(大巨匠),與出道初期日本民眾對他的作品反應恰似冰火兩重天。

深瀨昌久探索個人心境的攝影集《鴉》,2010年被《英國攝影期刊》邀請的攝影師和作家評為25年來最好的攝影集

森山大道鏡頭下的新宿一角

荒木經惟《感傷的旅程·春之旅》

《感傷的旅程·冬之旅》

1972年,荒木經惟自費出版了以新婚旅行為題材的《感傷的旅程》。這本書被視為日本私攝影起步的宣言,同時代的森山大道、中平卓馬後來也做過這類私出版。

此後,他發表了200冊以上的專題攝影集;其中,最受歡迎的出版物有《多愁之旅》、《東京幸運洞》和《Shino》。

荒木經惟曾舉辦過難以計數的攝影展,作品被很多國內、國際的美術館和博物館收藏。日本一群年輕的新銳攝影師自發組成「荒木經惟部落」,對他的攝影理念頂禮膜拜。而囿於拍攝題材的敏感,荒木的一些攝影集、紀錄片如《色情》、《迷色》的流通僅限於範圍較小的受眾,照片中強烈、尖銳並且充滿挑釁的色情意味與大多數讀者追求愉悅的接受模式形成了隔膜。

表情頑皮的荒木經惟和他的前衛作品

他也經常出言不遜,大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耿直風範。

70年代太保守,80年代太陰冷,所以我自我反叛了,我要和過去告別,我丟棄了自己骯髒的一面,重遊了色情世界……

他毫不避諱自己對女性裸體的崇拜,認為女性不論在肉體上和精神上都優於男性,每一幀照片所記錄的攝影家的離經叛道、荒誕不經、沉著犀利,反射到男性主導的社會運行軌道上,都生成一道道刺眼的光芒。荒木的鏡頭下,女性放蕩、不羈。定格的影像瞬間混合著拍攝對象的純潔、柔媚、下流甚至是殘留著的虐戀痕迹,引發觀者沉醉、不適與厭惡共存的奇特觀感。

裸體狀態下的人其實是最沒有雜念的,如果說男性的感覺是直線的話,那麼女性的感覺則是曲線。這是一種美好的感覺,我喜歡這種感覺。從心裡喜歡生命,喜歡美好。

裸露的身體褪去象徵著人類智慧和文明的華服,這種情境下,個體的人回歸到最本真、最無可逃遁的精神狀態。

性愛與死不是兩個對極,而是在性愛的當中包含了死。因此,無論如何「死」是必要的。因此,我的照片一定會有「死」的氣息。

從形而上的哲學解讀降落到荒木經惟個人化的精神原野,性愛場面在攝影家那裡,便意味著愛與死的不可割離、生之欲的蓬勃不息。

荒木經惟出版過很多本攝影集,不同時期的攝影集收錄了他不同階段的代表性作品,我們從中能夠看到他的生活、思想與情感里的許多真實片段。以《寫真的話》為例,全書分為「早晨」「正午」「夜晚」三個篇章,在不著痕迹、情緒飽滿又著實精緻小巧的敘述結構里,一個本真的、精力充沛的,甚至是有點玩世不恭的荒木經惟躍然眼前。

這個荒木經惟少了些照片里的橫衝直撞,多了幾許童真、或者說是狡猾。他拍花、拍貓、拍雲、拍天空、拍女人。關於情慾、關於愛、關於生、關於死,關於荒木經惟攝影的獨家秘訣,以及他怎樣看攝影、看人生;攝影之於他,又有何種意義。

成名作「少年阿幸」,荒木經惟說在少年阿幸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Chap.1 攝影家的修業時代

森山大道曾經發表過對他的評價,因為很受歡迎,大家都以為他只是個膚淺的演出者,但實際上,他了解攝影的真正本質。

在以攝影為志業的漫長征程中,荒木經惟從拿起攝影機之初就思考著他的攝影哲學。

談到攝影的方向,荒木經惟有獨特的看法,他幾乎不使用數碼相機。原因在於數碼相機使空間里的暗度變得較為明亮……它會在不知不覺之中剝奪最重要的情感。

照片雖然是化學反應的結果,但在荒木經惟眼裡,好的照片必須能夠濃縮和體現某種感受的別具魅力。此外,言之有物的靜態照片還可以讓人感受到動感、也就是活著、正在進行某種活動的感覺。「生」即是「動」,這是他創作的原點。

母親去世時,荒木經惟為她拍攝遺照,在那個時刻,他體悟到觀看事物的方法取決於「角度」。

我藉由母親的死亡學到這一點,她無意中教會我如何去找尋對方最好看的地方,這是攝影最重要的關鍵。如果去上「某某攝影學校」,絕對是行不通的噢,畢竟日常生活中的「愛」不在那裡,而在我們身邊。

Chap.2 獨自奮起

攝影是一個孤獨的事業。

即便在攝影家逞強地表現自己辭掉電通廣告公司之後要變得自由、要堅持藝術,但不知不覺間,內心的孤寂、感傷卻反映在作品中。

而在電通,荒木經惟遇到了生命中摯愛的陽子,他曾深情地追憶說,「我的人生是從與陽子相遇開始的,我的攝影生涯也是從與陽子相遇開始的」。

拍攝陽子的過程中,荒木經惟的攝影藝術更加成熟了。比如說,他喜歡用白色的背板拍照,認為素色背景的效果是最棒的;與陽子相守20年,對於他來說,結婚並不僅僅意味著兩個人在一起生活,實際上是一種攝影的旅行。他不只拍攝現在,也拍攝過去和未來。

直到妻子1990年因病離世,荒木經惟也依然對陽子念念不舍。下面這張照片「既可以看成他是在對觀者打招呼,也可以視為在和觀者道別——在同一張照片里,能夠看見兩種不同的時刻」。

荒木經惟拿著一束未及盛開的花到醫院探望生命盡頭的陽子

與亡妻的肖像合影

陽子過世後,每當非常感傷、寂寞、悲痛的時候,荒木經惟就會用彩色底片攝影。他的作品總是黑白、彩色照片反覆交錯,可說是以攝影反映人生,人生就是如此反覆交錯著。也是從這段時間,荒木經惟開始大量拍攝花朵的。

Chap.3 「指想家」與紀實攝影

他認為自己是一個「指想家」,非常直觀的解釋是用手指思考的攝影家,而興趣的核心是紀實攝影。

不管是拍攝花朵、貓、人物等各種各樣的對象,始終都是未經過處理的實在物。對他而言,所謂的紀實攝影就是立體變成平面,再變成相片。聽起來簡單,這其中卻包含了最大限度的真實。

荒木經惟與中年婦女的「地鐵之戀」

他喜歡觀察人和事物。他的人類研究的首頁是「中年婦女」

將銀座中年婦女的身影加以剪裁,貼到硬紙上,便可以看到由她們自己所形成的作品,也可以發現「中年婦女」這類人物的本質。沒有比她們更戲劇化的群體了。

無論是從事過的廣告職業還是任何事物,荒木經惟認為所謂的創造,都必須以紀實攝影為起點,而所謂的紀實攝影,就是捕捉人類的本質。

山本耀司的一句話形容大眾對荒木經惟的接受過程最恰如其分:

我們都是被嫌棄的人、被討厭的人、不被喜歡的人。如果不介意自己被嫌棄,反而一直努力的話,到最後反倒會變成受人喜愛的人。

日本極具盛名的「反時尚」時裝設計師山本耀司如此看待同是出身於東京下町貧困區的北野武和荒木經惟。而在北野武看來,荒木經惟比他「更極端、更瘋狂」

只是拍攝尋常的生活材料、人體、局部器官,荒木經惟令人驚嘆地成為「時代見證者」。另一方面,截然相反地,因有物化女性身體、強化女性被看的視覺政治在先,荒木經惟又理所當然地為女性主義理論流派中「關注身體系統」的一脈女性主義者所厭惡和不齒。

是日本女性主義藝術批評家所抨擊的「視奸」,還是他的模特口中「非常尊重女性的人」?是「害羞的紳士」還是「猥褻」的色老頭兒?是「泛性」還是「泛愛」?

或許,就像他說的,「攝影就是人生」,就是他的另一個摯愛,他的生命的常量和常態。形形色色的標籤終究難以改寫沉澱於他的靈魂底色的頑童本質。

荒木經惟的大事年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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