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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文的童年:人頭如山,血流成河

然而,沈從文的童年,也並不全都是快樂的回憶。在那樣一個動蕩的年代裡,人們安居樂業有時也成為一種奢望,沈從文身為芸芸眾生中的一員,也同樣目睹過這世間最殘酷的一面。

他幼時恰逢辛亥革命,就連這個邊遠的苗疆小城,也一樣被革命的浪潮席捲,血洗。小小的沈從文,眼睜睜的看著大人們殺來殺去,用各種冷酷和殘忍的方式對待彼此,將許多美好的東西打碎,將平靜和溫情撕毀,從此他一生對對濫用權力者充滿深深的厭惡。

各位書友,大家好,今天我們將繼續共讀《從文自傳》。這本書一共18章,可以根據我所拆的六個主題點,每天閱讀1-3章。建議今日讀完第4-5章。

在進入正文之前,我們一起來思考兩個問題:

1、作為在和平年代出生的人,你是否了解戰爭年代的殘酷?

2、在幼年目睹過殺戮的孩子,會對他一生的性格產生什麼影響?

在一個傍晚,小小的沈從文感受到了家中異常的氣氛。鄉下的苗族表哥來到家裡,買了很多白帶子,並且和父親商議要把家中的孩子和女人送走,送到能容萬人避難的齊梁洞去。

沈從文感覺很興奮,他要求留在城裡,因為預感城裡將會發生熱鬧的事。其實,就是要發生革命了,用孩子的話來說,就是「要殺仗了」,那夜他看到叔叔紅著臉在燈下磨刀,又看到父親擦槍,覺得十分有趣。後來夜深了,他實在太困,就伏在母親的腿上睡著了。

一覺醒來之後,發現幾個叔叔都不見了。父親告訴他,夜裡殺敗了,全軍人馬覆滅,死了上千人。衙門從城外抬回了四百多個人頭,還有一大串的耳朵,以及許多刀槍。對河還殺的更多,燒了七處房子,還不許人上城去看。

父親擔心其中有表哥的人頭,就打算去看,他問沈從文:「小東西,怕不怕人頭,不怕就同我去。」「不怕,我想看看」。

於是,就這樣,年幼的沈從文第一次看到了人頭如山,血流成河的殘酷場景。

然而這一段最高超的地方在於,他全從孩子的視角來寫,從孩子純真無邪的眼睛裡去觀察這個荒謬殘酷的成人世界,反而使戰爭顯得更為殘酷。當時的沈從文,還不懂得殺人意味著什麼,他只覺得刺激而新奇。

革命雖然戰敗了,但殺戮才剛剛開始。城防軍把防務布置妥當之後,就分頭派兵下鄉去捉人。捉來的人只問一句兩句,就牽出城去砍掉。每天,在河灘上被處決的至少大概有百人,有時衣服也不剝,繩子也不捆,就那麼趕去殺掉。

這些苗人從鄉下被抓來,糊糊塗塗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到了河灘被人吼著跪下,才明白自己將有危險,於是大聲哭喊,驚慌亂跑,劊子手隨即趕上前去,一陣亂刀砍翻。

這愚蠢殘酷的殺戮繼續了約一個月,河灘上的屍體太多,來不及掩埋,就那樣一堆一堆的露天丟著。後來,本地幾個有力的紳士,聯名向道台請求,殺人要有一個限制。每天捉來的農民,既不能全部開釋,也不能全部殺頭,因此便把犯人牽到天王廟去,在神前擲竹籤,一仰一覆為順筊,開釋;雙仰的陽筊,開釋;雙覆的是陰筊,殺頭。

生死取決於一擲之間,應死的向左走去,該活的向右走去,一個人既然在賭博上佔去便宜四分之三,因此應死的誰也不說,就低下頭走去。

沈從文那時,常與其他小孩去河邊看殺頭,也跟著犯人,去天王廟裡看擲筊。看那些鄉下人,如何閉了眼把手中一副竹筊用力拋去,有些人到已應當開釋時,還不敢睜開眼睛。

又看到那些雖然應該死去,卻還想念到家中小孩、小豬、小牛的,眼睛裡那種頹喪、那種對神埋怨的神情,沈從文永遠忘不了。他說:「這影響到我一生對於濫用權力的特別厭惡,我剛好知道人生時,我知道的原來就是這些事情。」

革命也使沈從文家中有了變化,父親因為參與革命,怕被處決而改名換姓,遠走他鄉,沈從文家中失去頂樑柱,就此破產了。

父親離家時,沈從文最小的妹妹才剛滿3個月,他們從此成了單親的孩子,由母親一人艱辛的撫養長大,他的餘生也只再見過父親一次,從此杳無音信。

戰爭和殺戮是血腥的,但當事態漸漸平息之後,作為一個孩子的沈從文還是在苦中作樂,找到了生活的樂趣。

他到了離家更遠的地方上學,從此更加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到這學校里,仍然什麼也沒學到,生字也沒認多少,卻學會了爬樹,釣魚,采野果子,跟著農民去打山雞打野豬,倒是十分在行。

他喜歡去深水處游泳,非常危險,受了很多責罵和處罰也始終不改。特別喜歡去趕集,雖然身上沒有一分錢,但是到處逛逛,看人賣豬,鬥雞,到賣山貨的地方去默默老虎豹子的皮毛,再看看集市上好看的苗族女人,就覺得十分快樂。

後來,沈從文竟學會了賭骰子,家裡若派他買菜,總可剩下三五個小錢,他便拿去賭骰子的小攤上。後來發展到把所有買菜錢都拿去賭。贏了則全部買東西吃,若不湊巧全輸掉,則跑回來悄悄找尋外祖母,把她手中買菜的錢得到。

這麼做很冒險,家裡知道後都會痛打一頓。用白綢綁住雙手,系在穀倉里,用鞭子打幾十下,整天不許吃飯。沈從文說,他從不擔心輸贏,倒最希望玩個半天,結果無輸無贏。最擔心的就是正玩得興高采烈,忽然後領被一隻強硬有力的手抓住:「這一下捉到你了!」那非常丟臉,而且免不了一陣毒打了。

在這種鄉野生活中,沈從文學會了不少下流野話和賭博術語。他說:「在親戚中,我的身份似乎低了些。只是當五十年後,我能夠用我各方面的經驗寫點故事時,這些粗話野話卻給了我許多幫助,增添了故事中人物的色彩和生命。」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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