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養「蛙」，我只是養了一個娃
1
我喜歡小孩。
在我結婚之前，就想要一個小孩。
我從來都沒有生或不生的焦慮。
但生娃前和生娃後，
感覺還是截然不同的。
在生娃前，我喜歡小孩的情感都建立在幻想上。
我想：
我可以帶她出門旅行，去看看這個世界的風景。
我們可以一起拖著行李箱，戴墨鏡，穿同款衣服。
所以，更希望ta是個男孩，
這樣就可以在旅行的時候幫我扛行李箱，
當然，兒子一般和媽媽更親，也可能長得更像媽媽。
那麼ta一定是個帥氣的小夥子。
三毛就曾對荷西說：如果生了女孩，我就把她掐死。荷西對三毛說，如果以後生了男孩，我就把他吊在陽台上。
當然，我希望ta是個男孩，還因為ta將來不必經歷生育之痛。
當ta產生千奇百怪的想法的時候，
我一定會有給ta一個獨特又充滿愛的答案。
在他想獨處的時候，我一定不打擾。
只做一個安靜的陪伴人，
絕不強求他按照我的想法生活。
就像那隻「蛙」
可以隨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
2
朋友們在圈裡曬那隻「蛙」。
給蛙取可愛又快樂的名字。
蛙出門了，等待著蛙回家。
蛙寫信，就想著它是不是在寫情書呢?寫給誰呢？
蛙坐著發獃，就想著蛙是不是不開心了。
蛙旅行了，就想著會不會有意外，
蛙還喜歡看書，做手工，旅行……
這讓我想起了我自己。
年輕的時候，也像蛙這樣。
一個人吃飯，看電影，閱讀，聽音樂
一個人四處走走，
也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寫一封信，或者做一件手工。
那時候的自己，將心事都埋在心裡，
從來不告訴父母。
好像也沒什麼朋友。
喜歡浪跡天涯的感覺，去過很多城市
每到一個城市，就換一個手機。
給父母打電話的時候，
他們總會問，「你的手機號怎麼又換了?」
我說，「嗯，那個手機號不太好用，這個號更划算一點」
讓他們覺得我一直在一個城市一個公司安穩地待著
我以為他們不知道我又換了城市
後來才知道，
他們把取消的來電提醒業務又開通了。
早就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
每每報喜不報憂，以為不曾讓他們擔心
然而，他們只是不把擔心說出口，
隔著屏幕，
默默關注，
就像，朋友圈裡隔著屏幕看著「蛙」
3
養「蛙」的遊戲，據說是為了刺激日本的生育。
緩解這個國家生育下降的壓力。
也可能確實有很多人因為這隻「蛙」，而想要個娃。
但這隻「蛙」很像我生「娃」前的那種幻想的情景
拋去很多現實的困難，
真實的養娃生活，有很多不浪漫不可控的因素。
在她更小，還不識字的時候。
你以為你一定是一個充滿愛心沒有脾氣的媽媽，
但是，當她在半天不到的時間裡，尿濕了三次褲子的時候，
第四次，你一定會吼出來；
當你半夜好不容易剛睡著，她突然就哭了起來，
還越哭越凶的時候，你一定想把她踹下床；
在她感冒發燒，精神狀態不好的時候，
你可能會徹夜難眠，焦慮不安；
當她吃東西，不小心咔到的時候，
你會想甩自己一巴掌，怎麼這麼不小心；
當你心儀的工作終於向你拋來橄欖枝的時候，
你卻不得不放棄，因為你要帶娃；
我兒在她很小的時候，我用幼兒指甲剪給她剪指甲，
不小心，剪掉一塊肉，血流出來的那一剎那，
就呆在那裡傻掉了，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到現在，我都不太敢給她剪指甲
……
這些瑣碎而現實的問題，在她的每個年齡階段都會有。
即便這樣，你依然愛她。
因為，你不是為了生個孩子而生孩子，
你是因為愛。
4
我也嘗試著問她：「你知道媽媽為什麼愛你嗎？」
不是因為你聽話，不是因為你漂亮，不是因為你聰明……
僅僅只是因為你是我的孩子，
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愛你。
她還聽不太懂。
但我再問起的時候，她一定會說：因為我是你的寶寶啊。
在生活里，你會因為她而產生各種各樣的快樂。
你看著她一點點學會走路，學會說話，
和你交流，冒出來千奇百怪的想法。
她可能沒有「蛙」那麼高冷，
可能比「蛙」暖心，也可能更磨人。
昨天，我還和一個朋友說：
現在我覺得有一個女兒，特別好。
在我生氣的時候，
她會說：媽媽，我還是愛你的，你也還是愛我的，好嗎?
怒氣瞬間被澆滅。
我跟著她學會了表達愛。
感受著我自己的幼年時光，
我有一個女同學，
第一胎是男孩，第二胎還是男孩。
她在群里抱怨：
等我老了，陪我一起洗澡的人都沒有。
那麼，哈哈哈，
至少，等我老了，還有人陪我洗澡。
如此說來，還真是幸福呢!
張敏，筆名：善觀雪
軍迷，自由撰稿人，彌蔻核心成員。國家二級心理諮詢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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