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勒是煽動家、狂人還是腦殘?
20世紀30年代,一個奧地利人剛剛拿到德國國籍便通過選舉成為德國元首。在短短几年時間裡,他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統一」了歐洲大片地區,緊接著在由此引發的世界大戰中把德國和歐洲推入深淵。為什麼德國人民把自己的命運交在了這樣一個其貌不揚、連中學畢業證書都沒有、從今天的角度看有嚴重心理疾病的男人手裡?對這個問題仍然沒有令人滿意的答案,也許應當由歷史學家、心理學家和神學家跨界探討。今天,德國人每隔兩分鐘便賭咒發誓地說已經驅散了希特勒的陰影,而這本身便說明他們還遠沒有做到這一步。
1889年4月20日,阿道夫·希特勒出生於奧地利茵河畔的布勞瑙。父母是近親結婚。母親克拉拉16歲時到表叔阿洛伊斯家做幫工。表叔對侄女起了歹意。嬸子一氣之下對克拉拉下了逐客令。無奈嬸子後來得了肺結核,克拉拉再進「虎穴」。嬸娘咽氣之時,克拉拉已經懷孕,隨之嫁給長她23歲的阿洛伊斯。兩人生了四男二女,希特勒是老四。由於在他之前的兩兄一姊全部夭折,他成了父母的掌上明珠。
在《我的奮鬥》中,希特勒說對童年沒什麼記憶,只記得他上學時成績不錯,只是不肯用功。不用功是真,成績卻實在不敢恭維。初一時除了繪畫,其餘科目的最好成績是及格。學年結束時,他不得不留了一級。
1905—1906年,希特勒患了一場大病。醫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剛剛失去了丈夫的母親日夜守護著兒子,母子相依為命。本來就對學校不感興趣的希特勒藉機輟學。後來的醫生認為,希特勒很可能患了腦炎。而他日後征服歐洲的狂想則可能是腦炎的後遺症。大病初癒,不想上學,又不能永遠窩在家裡的希特勒決定去首都維也納闖天下。他打算報考維也納藝術學院,但由於天賦不足、作品平庸而落選。假如該學院破格錄取了他,人類也就免除了一場災難。
1907年是希特勒最背運的年份之一。先是被藝術學院拒絕,接著是母親病危。12月23日,聖誕夜的前一天,他和妹妹一起埋葬了母親。克拉拉的猶太裔醫生布洛赫1938年回憶說:「我在近40年的職業生涯中沒有看到像年輕希特勒那樣的肝腸寸斷。」希特勒少年時代就受過排猶煽動的影響,此時他對猶太醫生恨得牙痒痒。為什麼呢?心理學家估計這位元首有戀母情結。他兒時便為年輕的母親感到自豪。克拉拉病危期間,他對猶太醫生可以看到裸露的母親大為光火,卻又無可奈何。這加深了他對猶太人的仇恨。
回到維也納,心灰意冷的希特勒在這座大都市裡混得慘不忍睹,甚至曾經在流浪漢收留所待過。他靠畫維也納風景名勝廉價賣給遊客來維生(誰能想到在他自殺70年後,一幅當年的畫作竟拍出13萬歐元)。希特勒的另一個愛好是戲劇。一有點兒零花錢就去劇院。維也納魔幻般的舞台讓他暫時忘卻現實。但從劇場出來,現實更加無情地鋪天蓋地而來。
我們總結一下:這位日後挑起世界大戰的風雲人物原來是近親結婚的產物,有戀母情結,還可能有腦炎後遺症。他有點兒歪才,又有點兒藝術感覺,但不肯吃苦,中學沒有畢業,甚至沒有正常就業的能力。
在這種無望的境況下,「一戰」的爆發簡直是上天的禮物。當時正在慕尼黑的希特勒馬上報名參加巴伐利亞步兵團。他在《我的奮鬥》中稱「一戰」的4年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不過後人很難相信他的描述。事實上,他被派往比利時之後,步兵團四分之三的士兵陣亡。他曾兩度受傷。第二次是眼睛受毒氣傷害,一度雙目失明。醫生說他的眼睛沒有絲毫受損,暫時失明是歇斯底里的結果。希特勒兩次被授予鐵十字勳章,但沒有受到提拔,原因是「沒有領導才能」。當時的戰友回憶說,希特勒是個嚴肅而缺乏幽默感的人。
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希特勒對戰爭十分痴迷,有種找到組織了的感覺。因此,我們可以想像戰爭冷不丁結束給他帶來的失落。於是,他繼續尋找組織,在慕尼黑參加各政黨的活動,發現了自己的演說才能。轉了一圈兒,他發現在德國工人黨的知音最多。入黨後,他很快成為該黨最響亮的名字。1921年2月,已經改名為國社黨的工人黨第一次在慕尼黑皇冠馬戲團的帳篷里舉行大型群眾集會。能容納幾萬人的帳篷座無虛席,慕名而來的聽眾大多是女性。不明白希特勒為什麼對德國婦女擁有如此的吸引力。他既不英俊,也不剛毅,臉上的線條甚至有些女性化。那麼讓眾人如醉如痴的只剩下他的聲音。他善於掌握講話的節奏,時緩時急,嘶喊一陣,又會馬上平靜如水。他演講的主題不外乎兩個:《凡爾賽和約》對德國的不公以及猶太人的陰險。
「一戰」後,法國聽不進英國經濟學家凱恩斯的建議,堅持嚴懲德國,讓德國人被戰爭賠償壓得喘不過氣來。當時並不認為應對戰爭爆發負責的德國人感到一肚子委屈。當時社會上還流傳著一個陰謀論:德軍不是在戰場上被打敗的,而是被猶太人的暗箭擊傷。希特勒說的這些正是老百姓愛聽的,是對他們受傷心靈的撫慰。於是,幾萬甚至幾十萬人潮水般湧來,一聽就是幾個小時。他們看著、聽著汗流浹背、聲嘶力竭的希特勒(據說他一次演講能喝20升水,體重減少3千克),感到這個奧地利人是那麼真誠地維護著德國人的利益,感動得一塌糊塗。他的講話聽起來很無聊,甚至可笑,但現場聽他講話的卻無不熱血沸騰,這不能不說是希特勒的本事。
看到群眾的熱烈反應,這位奧地利人有些性急了,於1923年11月在慕尼黑的一家啤酒館發動政變,被巴伐利亞當局鎮壓。拘留所中的希特勒沮喪到了極點—似乎他的政治生命將就此結束。他回憶說在那幾個月里曾經想到過自殺。他一生不止一次想到自殺,但從沒有認真嘗試過。不過,希特勒是個不服輸的人。1924年春天法院開庭時,他似乎忘記了自己是被告,反倒慷慨激昂地控訴軟弱的魏瑪共和國和在他眼裡顛倒黑白的司法。巴伐利亞的司法機關倒是對他格外寬宏大量,只判5年監禁不說,關了不到一年便把他提前釋放。1925年年初,巴伐利亞州州長接見了他。希特勒做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樣子。這位糊塗的州長認為人們已經認清了民社黨的本質,納粹成不了什麼氣候,於是取消了對該黨的禁令,給了希特勒重整旗鼓的機會。他欣然接受這份「禮物」,不遺餘力地排除異己,步步擴大民社黨的影響。1928年,該黨在議會選舉中的得票率不到3%。僅僅5年之後,納粹便獲得44%的選票,成為德國第一大黨。具有諷刺意義的是:1923年政變沒有達到的目標現在通過民主程序實現了。
今天很多德國人仍然在問:為什麼?為什麼歌德、康德的後代那麼無怨無悔地跟隨希特勒走向了深淵?希特勒是怎麼把富於詩情和哲理的德國人忽悠得完全喪失了理智?其實,他並沒有在上台之前把自己裝扮成溫馴的羔羊。在《我的奮鬥》中,他那麼肆無忌憚地宣揚反猶思想,並為德國日後侵略歐洲做了鋪墊。他這部書是在監獄裡完成的。當時他把獄友當成了聽眾。那些人哪有閑心聽希特勒的說教,於是建議他寫書。估計他們以為這位整天聒噪的人是個精神病患者。並不是當時所有的德國人都認為希特勒的思想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對他發出警告和抨擊的大有人在。
民社黨曾遭禁止,希特勒本人也曾被剝奪演講的權利。但從立法、執法到司法機構,能夠阻止他平步青雲的機構不是小看了他,就是因輕視而縱容了他。除了上面提到的那位巴伐利亞州州長,巴伐利亞的司法機構也多次失職。1922年,希特勒曾因擾亂其他政黨活動而被判刑三個月,巴伐利亞政府打算將他驅逐出境,別忘了他是個奧地利人。但司法部門阻止了。1924年,柏林政府曾與維也納特使接洽,建議提前釋放希特勒,前提是他離開德國。但當時維也納似乎已經意識到了此人的危險性,拒絕接受他,理由是希特勒在「一戰」中是為德國而戰的。後來法院認為他成不了什麼氣候,即使奧地利不收,也還是想提前放了他。檢察院不同意,但最終法院佔了上風。
1925年,希特勒提出取消自己奧地利國籍的申請,維也納巴不得立馬批准。但他並沒有馬上獲得德國籍。這種無國籍的狀態持續了7年。1932年,第一個攫取政權的機會突然出現時,希特勒卻苦於沒有德國國籍而不得不放棄。一般來說,作為有污點的外國人(觸犯過刑法、他領導的政黨屢次遭禁、他本人被禁止演講兩年),入籍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冥冥之中,德國人鐵了心要跟隨他下地獄,因此哪個環節都有人為他疏通。一位朋友在布倫瑞克文化局為他謀到一個職位。作為公務員,希特勒必須向國家宣誓效忠,於是布倫瑞克當局便視之為入籍的標誌。不過,希特勒一天都沒有去文化局上過班。
希特勒的崛起也獲益於巴伐利亞與柏林政府之間的矛盾。在「一戰」中負責1918年春季大反攻的魯登道夫將軍是巴伐利亞人。他將這一軍事行動的失敗歸咎於國內軟弱的政治家和猶太人,是我上面提到的「暗箭理論」的代言人。魯登道夫在巴伐利亞德高望重。「一戰」後,他認為魏瑪共和國的代表出賣了德國的利益,與希特勒一拍即合,並參與了1923年的政變。在巴伐利亞人看來,那個貌不驚人的奧地利人雖然有點兒歇斯底里,講話有些極端,但魯登道夫將軍支持的總沒有錯。這可能也是當地政府和司法機關對希特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
縱容這位狂人的還有教會。希特勒出生時受過天主教會的洗禮,小學時參加了教會的唱詩班。不過,這位天主教徒卻對馬丁·路德推崇至極,稱他是「德國歷史上最偉大的天才」。這並不奇怪,因為路德的反猶言論比希特勒早了400年,在這方面是希特勒的老前輩。當然,在希特勒眼裡,路德對天主教會的抨擊是錯誤的,因為天主教和新教共同的敵人是猶太人。按照他的邏輯,假如當時路德將矛頭對準猶太人,而不是天主教會,那麼也就不會導致教會的分裂了。不過令希特勒感到欣慰的是,兩大基督教會在與共同敵人的鬥爭中學會了相互尊重。從這個意義上說,希特勒是倡導兩大教會和解與合作的先驅。
從希特勒滅絕人性的行為來說,他不大可能是虔誠的基督徒。他卻很善於利用教會和德國人的信仰。20世紀30年代初,他在一次法院做證時說:「左右德國命運的不是我,而是上帝。」46這樣的話語在基督徒和教會的耳中難道不像音樂一樣動聽嗎?儘管德國天主教會在希特勒上台之前對民社黨持抵制的態度,並將加入民社黨的天主教徒開除出教會。不過,這一態度並未得到羅馬總部的支持。相反,1933年7月,教皇庇護十一世與完全暴露出獨裁嘴臉的希特勒簽署了協議。教皇對此心滿意足,因為希特勒答應保障德國天主教會的地位。協議本身則是對希特勒政權的承認,是他上台以後的第一項外交勝利。況且上一次德國與教皇簽約是在500年前。可以說反共是教皇和大獨裁者相互理解的基礎。
據說庇護十一世私下曾說過:「在對布爾什維克的態度上,希特勒是與梵蒂岡最為一致的國家元首。」德國天主教會正為怎麼改變當初對納粹的強硬態度而犯愁呢。教皇的一紙協議終於給了它們一個台階。主教來了個180度的華麗轉身。儘管希特勒此前剛剛消滅了天主教的政治組織,那些主教仍然為「民族復興蘊含的基督教意義」而沾沾自喜。47德國新教青年組織也是欣喜若狂:「新教教會的年輕人應當知道,他們的領導層對德意志民族的崛起持完全贊同的態度。」
儘管希特勒沒過多久就撕毀了與教皇的協議,廢除教會學校,壓制天主教會的媒體,迫害教團,但德國教會的高層不願放棄對元首的幻想,認為他不過是建立一個威權國家,還算不上獨裁。對希特勒的崛起密切關注的慕尼黑大主教弗爾哈貝爾(Faulhaber)1936年受到元首接見之後,恨不得這輩子不洗手了。他在寫給同事的信中說:「元首對外交和社交禮儀掌握的完美程度勝於一位天生的君王。」49這當然與大主教因崇拜而產生的先入為主有關,但也不可能與事實完全脫節。據稱希特勒沒事兒就對著鏡子練習,每個手勢都演練了上千次。因此,與其說希特勒是天生的君王,不如說他是個勤奮的演員。
對希特勒滿懷敬仰的不只是神職人員,外交官、企業家和學者當中都不乏元首的粉絲。這些一般來說有知識、有教養的人都做到了徹底放棄批判式思維,那對普通老百姓還能有什麼指望。納粹的宣傳也實在巧妙,特別是狂愛攝影的希特勒情婦愛娃·布勞恩50不斷把元首的生活照往外捅。結果,德國人民心目中的元首日理萬機,嚴於律己,不抽煙、不喝酒、不吃肉、不結婚,而且人家還不是土生土長的德國人。這可把德國人民心疼死了。為元首赴湯蹈火還不是最起碼的嗎?
至少教皇醒過味兒來。1937年,庇護十一世發表題為《帶著灼熱的憂慮》的公開信,建議德國天主教徒與納粹保持距離。不過,教皇發此忠告時,很多天主教徒已經中毒太深了。當然,也有神職人員出於信仰和良知積極抵抗納粹政權,有的死在集中營里。
新教當時沒有天主教會那樣嚴密的組織,很快便分裂為28個地方教會以及三大教派:路德教會、帝國教會和信仰教會。路德教會最認同強權國家;帝國教會也支持希特勒;只有信仰教會是不合作的教會,不過其成員只是反對國家干預宗教事務,同時認為教會不該參與國政。隨著希特勒對教會的壓制日深,各教派都湧現出公開抵抗的鬥士。1944年7月行刺希特勒的勇士都是基督徒。刺殺行動失敗後,一位參與審訊的蓋世太保頭目回憶說,所有參與刺殺希特勒行動的人都承認,他們決定採取如此極端的手段與教會在第三帝國的處境有很大關係,但也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畢竟殺人與他們的信仰是背道而馳的。
抵抗運動中最知名的神職人員是博恩霍弗(DietrichBonhoeffer)。他是一位路德派神學家,在神學反思之後參與了刺殺行動的策劃。也就是說,他不認為剷除希特勒與他的信仰有什麼衝突。失敗之後,他沒有被立即槍決,而是被關進了集中營。1945年4月9日,「二戰」結束的前一個月,希特勒自殺前的21天,博恩霍弗和另外幾名同道被處以絞刑。納粹脫光了他們的衣服。博恩霍弗先從容地與難友一一握手告別,接著坦然地將頭伸入絞索,在幾秒鐘之內咽氣。博恩霍夫挽救了基督教的名譽。
對希特勒推行先縱容、後抵抗政策的又何止是教會。英國、法國20世紀30年代的綏靖路線使希特勒更加有恃無恐,1939年的《蘇德互不侵犯條約》則為納粹德國侵佔波蘭開了綠燈。1941年夏天之前,希特勒所向披靡,佔領了包括波蘭、丹麥、挪威、比利時、荷蘭、盧森堡、法國大部分、南斯拉夫和希臘在內的歐洲大片地區,其統一歐洲的軍事能力可與查理大帝和拿破崙相媲美。不過,希特勒重複了拿破崙的致命錯誤—敢於向俄國人叫板。1941年夏天,德軍大舉進攻蘇聯。希特勒與拿破崙一樣妄想速戰速決。德國士兵甚至沒有帶過冬的衣服,準備最遲在秋天凱旋。蘇軍的頑強抵抗使希特勒的如意算盤落空了。1943年2月結束的斯大林格勒戰役被視為「二戰」的轉折點,德國老百姓也意識到失敗的命運不可逆轉。
再看「二戰」中的德、法較量:德國先是徹底雪了「一戰」的恥。1940年6月8日,德軍對法軍開戰。僅用了6天時間便佔領首都巴黎。德國士兵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在埃菲爾鐵塔下排著隊拍照。德國人對巴黎其他的娛樂設施也垂涎不已,後來上級不得不限制士兵進入巴黎城。不到一個月,法國便被拿下。堂堂法蘭西第三共和國就這樣灰溜溜地結束了。不過,法國人的態度倒挺實在,打不過就不打。軍事上認輸不說,還在維希成立了偽政府。這個納粹的傀儡政權統治了法國的半壁江山。德國的軍事勝利大大挫傷了法國人的驕傲。麻木了一陣之後,他們才漸漸開始組織抵抗運動,男的打游擊戰,婦女、兒童搞破壞活動,並將德軍的動向彙報給盟軍。換句話說,抵抗運動屬於小打小鬧,不足以扭轉大局。最終在諾曼底登陸和解放巴黎的主要是美軍和英軍。
從1939年9月1日德軍入侵波蘭到1945年9月2日日本投降,在「二戰」各條戰線上喪生的士兵達2700萬人,平民損失近3000萬人。除瑞士等中立國幸免於難,歐洲大陸的大片地區因轟炸和交戰雙方的戰略性摧毀而變成焦土。在盟軍解放集中營的過程中,納粹對猶太人的暴行昭示於天下:600萬人被系統地謀殺。當時的德國人,誰都有猶太同事或是鄰居,只有極個別的暗地裡保護了猶太朋友,卻沒有人站出來譴責納粹對猶太人斬盡殺絕的做法。因此,德國不僅在軍事上一敗塗地,在道德上也徹底失守。
德國的宿敵、歐洲大陸的老二—法國名義上是戰勝國,但其國民經濟蒙受的損失遠大於德國,而且由於法國的一半曾經做了納粹的傀儡,因此法國人在戰爭結束時的歡呼是疲憊而忐忑的。
從查理大帝到拿破崙再到希特勒,一次次統一歐洲的軍事嘗試都以巨大代價而告終。希特勒與其是想統一歐洲,不如說是奴役。當歐洲大片地區被戰爭變成焦土之後,戰後的第一批政治家走上了政治融合的道路。
摘自《從查理大帝到歐元》作者張丹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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