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丑」的一部,卻成了韓國最火純愛片
最近國產劇《艷骨》里的忠犬男主,勾起了我對宋仲基歐巴之前一部騙人眼淚的電影的回憶。
當年影院散場,全場抽泣一片,可這部影片,其實直到快結束,宋仲基才開口說第一句話,「不要走」——
狼少年
《狼少年》由宋仲基和朴寶英主演,於2012年10月31日在韓國上映,上映後刷新韓國愛情片票房記錄並保持至今。
2013年12月19日,影片在中國大陸上映。
故事有些像當年的《剪刀手愛德華》,離群索居的「怪物」遇上內心孤獨的少女,卻最終被迫分離。
然而,故事裡的純伊對我們來說,卻更有共鳴。
高中生純伊,因為肺不太好,不去上學,沒有朋友;父親去世後,母親帶著她和妹妹,三個人一起搬到了鄉下養病。
房子的前任房東因為心臟麻痹猝死,鄉里鄰居都說,他為了做實驗曾在倉庫里養著豺狼。
新家,在純伊眼裡,就像是隨時會有怪物跑出來一樣。
那年純伊十九歲,正是一個少女最美好的年紀。
但她卻總是蒼白著一張臉,話很少,不愛笑,脾氣暴躁又悲觀,夜深人靜的時候總在筆記本上寫著絕望又稚氣的文字。
很多人應該都曾在青春期感到過這樣的壓抑和無望,哪怕我們身體健康,可生活就是說不出的無聊、枯燥、沉悶。
沒有人能理解也無從訴說,甚至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出口在哪裡,直到有一天,遇到某個突如其來的人或物。
一切好像就都變了。
就像電影里的純伊,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在自家院子里撿到一隻狼少年。
狼少年不會說話、四肢落地行走,全身腥臭。
時值戰爭結束沒多久,因為很多父母在戰時遺棄過孩子,狼少年也就成了大家心目中的孤兒,被純伊的媽媽好心暫時收留。
媽媽為狼少年取名「哲秀」。
對全世界都一臉厭惡的純伊,最初很討厭突如其來的哲秀。
後來發現,他就像只大型狗狗,總是瞪大了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你,又乖又聽話,餵飽了摸摸頭就可以開心一整天。
厭世的少女,就此彷彿發現了新大陸,拿出一本《寵物訓練百科》計划起了養寵之旅。
他依舊不會說話,像狼一樣生活,卻慢慢對她言聽計從。
純伊開始不再每晚寫那些悲觀的文字,她翹著雙腿心情愉悅地研究《養寵訓練百科》。
她教他刷牙,教他疊被子收拾房間,教他系鞋帶。
陽光明媚的日子,她會在院子里親自幫他剪髮。
鄉下人淳樸,卻也漸漸發現哲秀的與眾不同,力氣大、身體素質異於常人,不會說話也不懂人類世界。
某天夜裡,為了救純伊,哲秀忽然變身成了長滿狼毛的樣子。
原來,前任房東朴博士,戰爭期間一直想研究出攻擊力強於常人的軍人,而哲秀就是人體試驗的樣本。
事情鬧大,政府介入,哲秀被關起來嚴密監視。
喜歡純伊的富二代,費盡心思想除掉哲秀。
冤枉他,惡意引導他犯錯。
最後,因為富二代對純伊施暴,哲秀當著所有人面,再次變身成了「野獸」。
那是冬天飄雪的夜晚。
哲秀抱著純伊,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跑進了漆黑的樹林。
她忍著眼淚幫他包紮,他為她鋪滿枯葉,凜冽寒冬,只有兩個人蜷縮在一起的互相取暖。
然而第二天,她卻哭著趕他走——十幾歲的少女,除了狠心趕走他,再也找不到別的方法救他。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哭得那麼傷心。
她一邊罵他一邊哭,像是要哭斷氣一樣。
他其實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他知道如果她轉身離開,他就再也見不到她。
他的臉頰被扇得紅腫,他求她,不要走。
可她終究還是走了。
這一走,就是47年。
47年,歲月帶走了曾經那個亭亭玉立的少女,留下的不過是風霜過後的白髮與眼角層層疊疊的細紋。
47年,她優雅地老去,學會了妥協和放棄,擁有著世間最簡單平凡也最難能可貴的幸福。
就像所有人都終要迎來故事尾聲,然後在時間的流逝中懷念與心傷。
所以當很多人在那句「不要走」時,哭得一抽一抽,我卻在電影的片尾曲里哭得停不下來。
還記得那年冬天,影院結束的時候,燈亮得極早,伴隨著背景音樂在茫茫雪地間堆雪人的少年像是薄薄的一層影子,被一個又一個離席者的黑色影子覆蓋。
沒有人注意到字幕的最後是他獨自一人在蒼茫天地間,沒有人注意到他虔誠又認真地堆著雪人。
沒有人注意到。
他坐在堆好的雪人旁低下頭。
天地間就只有他和身邊胖嘟嘟卻冷冰冰的雪人。
只有我坐在椅子上,望著結尾寂靜無聲的身影,那一瞬間,心像是被攥在無形的手掌中,又漲又疼,眼淚止都止不住的溢出來,與影片無關,與所謂的愛情無關。
只是屏幕上的那一抹身影靜止了時間、永不褪色,哪裡像我們,年年歲歲,漸漸老去。
如同影片里的她。
老了之後的純伊對孫女說,人這一生,只會有一次的奮不顧身。
知道的越多,顧忌越多,便越會考慮得失畏首畏尾。
所以,她沒有回來,哪怕她那樣不舍,哪怕她邊走邊背對著鐵門痛哭,可她離開了,便再沒有回來過。
直到47年後,為了變賣房子,重新回到這裡。
19歲的鄉下生活是她漫長歲月中刻在骨子裡的一段回憶,短暫、疼痛、終其一生不能忘懷。
但也只是如此。
時光飛逝,那些過往、那個記憶里的他,如同一枚細針,埋在心臟的角落,每日每夜帶來細微的疼痛,卻又絲毫不曾影響生活繼續的腳步。
時間不會寬待任何一個人,我們終究會被淹沒在現實的洪流中,就像那句矯情的不能再矯情的話——本以為念念不忘的東西卻在我們念念不忘的過程中被遺忘。
過往再轟轟烈烈,也抵不住成為過眼雲煙的那一刻。
所以,47年後,她哭著說,對不起,對不起跟別人結了婚生了孩子,對不起一直沒有回來。
她佝僂了身軀,蒼老了容顏。
他卻還是少年的模樣,留在原地守著一切,絲毫不曾改變。
即使她拋下他47年,即使她又要消失在他漫長而無止境的生命中。
他的生命如同他的年齡一樣被定格,她來了又走,便只有他守著所有的一切直至地老天荒。
所以,我在結尾寂靜無聲的雪地場景里哭得一塌糊塗。
不是因為他們的愛情。
而是哭她不得不老去也不得不放棄他的現實。
還有他被時間定格了的少年模樣與赤子之心。
可又怎麼能責怪她?
有些人、有些事,我們終究要遺失在宇宙洪荒之中;美人如玉劍如虹,也一樣抵不住一句不許人間見白頭。
她和他,不過是凡夫俗子對永恆的美好的妥協與執念。
她的衰老與妥協,他的永恆與執念。
47年前的故事,是她哭過後只能放在心裡,然後坐著車重新回到現實世界的「不可說」。
47年前的故事,卻是他年年歲歲輪迴重複的守望——練字、練發音、讀小人書、堆雪人,即使拉鉤約定的人再不會回來。
有人說,她覺得這部電影是孤獨少女的一場盛大幻想。
而我看到的卻是凡夫俗子如我,對永恆的執念。
因為儘管她離開了,他卻是她心目中永遠的少年。
就像現實中,我們遇到的那些也許不曾真實存在卻驚艷了我們的青春的少年。
與愛無關,與真實虛幻無關。
那些少年,是我們生命軌跡里永不褪色的一抹身影,代表著某部分無與倫比也再不能回去的我們,也許是二次元,也許只是隔著屏幕。
我們在生命最無所適從的時候遇到了他們,義無反顧地哭過笑過;可是,時間推著我們不停地向前奔跑,卻把他們定格在瞬間。
到最後,我們終將學會妥協於現實的成長,他們卻永遠地留在原地,永遠地留在了青春的時光里。
再執念,終有一日,我們也都會成為打著籃球的墨發少年的「學姐」;
再執念,終有一日,我們想起窗帘後的少年,也不過是一句「你好嗎?我很好」;
再執念,終有一日,我們看到屏幕里另一個固執等待的少年時也只會心裡悶悶的不舒服一小會兒,然後,起身、離開,挽著朋友或愛人的手笑著說「去吃東西吧」。
日影《情書》
所以,影片的結尾,純伊最終還是又一次離開了,卻留下那間房子,歲歲年年。
就像我們最終還是會老去,卻始終不曾真正忘記心目中的那個少年。
即使只能懷念。
…… ……
嗨,少年,原諒我年復一年地老去,不能和你一起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