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蛻第三十三期】散文：花開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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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花落

散文

作者：於影

作者簡介

於影，女，高楞人，自由職業者，酷愛文學，撰寫散文100餘篇，在省級報刊發表作品幾十篇，被評為林業報優秀通訊員。

花開花落

於影

是誰在我的思緒里飛揚？是櫻花，是櫻花嬌嬈的氣質在我的腦海里飛揚。一直都想牽櫻花的手，卻不敢對櫻花說愛，怕語言不小心變得蒼白，又怕落花成殤。春暖，風撩起額前的青絲，告訴我三月了，西湖的櫻花開了。

杭州三月的陽光足足的，曬在衣服上有種微微的灼熱感。我漫步在西湖邊，賞水賞景賞遊人。最是欣賞春天裡純白的早櫻，它嫵媚嬌滴的容顏隨風飄舞，活活潑潑地花開一處，純凈的白色翹立枝頭，那些暖暖的飛揚啊，給大自然帶來了片片生機，讓世界充滿生命的馨香，洋溢著滿滿的快樂與美麗。潔白的櫻花盼了春天，醉了繁華，醉了遊人，也醉了它自己。我讚美早春的櫻花生得唯美無瑕。既有凌寒的風采，亦有楚楚動人的柔情。讓人熱戀著，摯愛而神往。看著看著，眼睛裡不斷溢出了明媚的光彩。被冬天禁錮的山林也涌動了往日的狂放。同樣律動起來的還有走出室外的遊人。

和煦的午後，我漫步在西湖孤山北面的小路上，呼吸著空氣中濕潤的芳香，去那裡欣賞櫻花。那裡的幾十株日本早櫻悄然的盛開了，雪白的花朵一簇簇投印在蒼翠山麓與柳綠間，遙望恍惚如白雲在山間飄蕩，微風拂過，紛紛揚揚的花瓣似晶瑩的雪片，灑落於尋春人的髮際與肩膀。一種溫馨浪漫的氣息就蘊滿了湖岸，看似凄婉，卻有更多的柔情。西湖孤山是風景勝地，一條紀念白居易的「白堤」穿孤山而過，孤山不再孤單，一片櫻花林便處於孤山北面山麓草坪。櫻花通常分為早櫻和晚櫻，早春孤山開放的是日本早櫻，早櫻的花瓣為5枚，多為單瓣白色，花看起來較稀少，而晚櫻的花在未開時呈淺粉色，花盛開時花色更明艷，更偏紅，且花為重瓣。現在早櫻剛剛開放，休閑的人就按耐不住寂寞，紛紛走出家門，徜徉在櫻花樹下，感悟生活的多彩和生命的短暫。草地上安坐的遊人，拍了許多的相片，就是想留住過往，留一張花樣的年華在記憶里，更想留住早櫻匆匆的花期。一直以來我對櫻花有種摯愛，喜歡它燦爛動人，漫天鳳舞，萬般嫵媚，柔情似水。櫻花輝煌燦爛的一生，只七日可待，生命固然短暫，卻很絢爛奪目，不僅是因為它的嫵媚嬌艷，更重要的是它經歷短暫的燦爛後隨即凋謝的壯烈，櫻花總是在開得絕美的時候頃刻間凋零，不污不染，很乾脆，那份絕決就有了令人震撼的力量，這就是櫻花精神。傳說櫻花樹原本只是一棵小草，後來長成了樹，是因為曾經有一個喜歡穿著一襲粉紅色紗裙的少女在此撥劍自刎，鮮紅濕熱的血成為養料，使小草變成了大樹，每年每年都姿意地盛開先白後粉的櫻花。花兒就痛痛快快的搖曳一樹，快快樂樂的擁擠著，綻放著，就像你拈指一笑，我便飛花萬盞的活潑。在清湛透明的空氣里，會讓春天的氣息顯得更加的柔和。

有人說春雨不下，三月櫻花不開。櫻花怎能不開呢，那陰雨綿綿的江南，一直都是多雨的季節，多情的雨絲一直陪伴在煙波浩渺的江南，柔柔綿綿的潤澤著美麗的花期。一次的一場春雨足足下了十天有餘，淅淅瀝瀝的，一會密集，一會疏離。讓人惆悵，讓人感傷。就像纏綿的愛情故事，絲絲縷縷，牽牽絆絆，多情，多憐，似霧似雨，那便是淅瀝的春雨，把櫻花樹淋得透透徹徹，天一放晴，氣溫一升。櫻花轉眼間不約而同的裂開了嘴，「嘭」的炸開了那粉粉白白，嬌嬌俏俏的花苞，一樹一樹的櫻花就擁擠著，快樂著，那種美啊，是再貼切的文字都無法比喻。那是每個過往者久久停留的眼神，是回眸凝視的駐足，是柔雨綿綿不忍離去的張望，是藏不住私愛的擁有，是人心與花心的升華，是靚靚麗麗，羞羞答答的低眉，是美人抖落的一彎清純，是如織遊人跳動的芳心。它可以讓你無端的停下顧盼的腳步，欣賞櫻花的清雅別緻，欣賞仙女一般浪漫唯美的純情。哦，真是花兒如月啊，不曾有過丁點瑕疵，因為那是春天的心律在動呀。樹下人們把酒而坐，一邊賞花，一邊暢飲，那種快樂，那種擁有，那種眷戀，都慢慢的盡享在櫻花雨中，花魂就流淌出生命的旺盛與美麗。

我沿著小徑慢慢向前走著，欣賞沿途的風景。一樹一樹的櫻花開的繁盛，花枝濃密，擠擠挨挨掛在了天空，放眼盡眺，此時正是晚櫻最嬌媚的時刻。一棵百年的櫻花王，茂盛的長在一座橋下。樹榦粗大，枝條交錯盤結，新老枝條生出密密麻麻的花瓣，花兒就在和煦的春風裡燦爛又任性的盛開著。那一朵又一朵的櫻花就在風中歡笑。遊人抬頭見花不見天，櫻花雨嬌艷的花瓣就在風裡暖暖的搖曳，落英繽紛，灑下片片豪情。

我站在樹下，欣賞將要逝去的櫻花，它燦爛，華麗，觸手可得的櫻花雨就飄滿眼眸。坐一枝枝濃密的櫻花樹旁，安心的陪伴，感悟短暫的美麗，不與櫻花相伴幾日怕辜負了無盡的思念。我抬頭聽風，花朵就在風中快樂，我想說我寫出怎樣的文字來比擬櫻花都顯得笨拙，本想用筆尖輕輕划過櫻花的溫柔，但是什麼句子都像生手抱琵琶，在華美的語言表達都顯得難以表達內心的眷戀與柔情，那就把喜歡的櫻花藏在心裡吧，慢慢感悟自然界里櫻花的俏麗與純潔。

我站在斷橋上安靜的眺望，不遠處六和塔的鐘聲響徹九天，也把美麗的櫻花振落。於是，湖面上便飄著淺醉霓裳，半簾煙雨一湖花痕。風不安份地還在飛跑，在湖面上推動著一份漣漪讓花與水在笛和箏的蕩漾中纏綿，任春風十里柔情蜜意，讓一襲粉衣在水中輕舞飛揚。再看看那正在飄往水面的櫻花。循著空氣中那一縷暗香，凄然而下，不為離別傷感，只為相聚歡暢。花開，是一場生命的旅行與歌唱，花落是絢爛後的沉寂，是使命完成後的另一種升華。我喜歡花開，可我擋不住花落，花開，是一種絢爛的綻放，是一種生命美的展示。花落何嘗不是另一種美，花開，是一場轟轟烈烈生命的誕生，花落是一場寂寞無聲的惆悵。既有愛花，護花的痴迷流連，亦有黛玉葬花的那份憂傷情感，花開只是一個瞬間，一個目標，是一種功到自然垂成的展現。而花落呢，花落是花的歸期吧。生命跌宕起伏，落花成殤，固然悲戚，但何嘗不是另一種活著？龔自珍在詩中說；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它只不過是轉變了形式，變成了養料，又為來年催開萬千朵花做準備。杜甫說；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就是因為有凋謝，才會有醞釀與勃發。也許正是因為有了消逝，才給新生者以空間與希望。可花朵再美，都是要凋謝的，這是大自然的規律，難道不是一種更好的期盼嗎？它用自己的靈魂與萬物交流，沒有浮華沒有繁冗，一切隨著大自然生命的律動，摩擦碰撞出生命的熱情和奔放的喜悅。它在春天跳動的脈搏上自由地歌頌和吟唱。那種厚重的凋零美，在我的思緒里飛揚，我揮揮手相約再一次的花開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