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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的正確分手方式

情人的正確分手方式

文/蘇小旗

2

祁敏很少提前回家。

但這天她就是提前回家了,因為天氣預報說未來兩天有大到暴雪,所以她需要到超市買點吃的囤貨。

你想啊,下著大雪的周末,屋子裡暖烘烘的,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兒子早上一睜眼肯定就會從自己房間過來跟她和老公唐樺膩歪。家裡吃喝一應俱全,就這麼宅上兩天,這簡直是處於婚姻中的成年人能想像得到的最幸福的事兒了。

但祁敏早上換了個包,超市購物忘記拿了出來,她想先回家拿卡,然後去幼兒園接兒子,再帶著兒子一起去超市。

祁敏打開房門,先看到門口一雙女士平底鞋,然後看到沙發上半躺著個女人。

她一時間有點蒙住了,脫口而出一句:「你是誰?你怎麼在我家?」

那女人倒是一點也不緊張,慢慢從沙發上坐起來,說:「你不用知道我是誰,我知道你是誰就行了。」

直覺告訴祁敏,唐樺有外遇了,這外遇還找上門了。

祁敏只覺得所有血液上涌,這導致她手腳發涼發抖,血液在心中不留情面地呼嘯而過,又沖向她的頭頂。她艱難地將這情緒試圖吞咽下去,然後想上前揪起女人胖揍一頓,但她只是一字一頓地說出一句:「請你,馬上,離開我的家。」

女人反而有些驚訝,又有些哂笑地說:「看來你老公還沒跟你如實交代。行,我等得起,也許不久以後,這裡就是我的家了。」

然後她起身,走到門口,穿上鞋,就那麼從祁敏身邊走了出去。

祁敏竟然一動不能動,彷彿渾身都僵住了。她當然知道,別說胖揍那女人一頓,連痛快地罵上一場,都只能是意淫。

她恨自己的軟弱,更恨唐樺的隱瞞。

他竟然有了外遇。他們一定在一起很久了。他居然給了她家裡的鑰匙。

她覺得心裡有東西坍塌了,轟然倒落,在心中濺起一地灰塵。她開始靠在牆上哭。

結婚整整八年,卻毫無預兆地,這一天來得這樣突然。

祁敏哭夠了,心裡全是恨,她給唐樺打電話:「唐樺你回來!」

唐樺有些莫名其妙地問:「這還沒到下班的時間呢。」

祁敏控制不住地又哭了起來:「還下什麼班,我要跟你離婚唐樺,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跟我說,非得讓她來我們家噁心我!」

唐樺沒聽明白,問祁敏:「老婆,你在說什麼?」

「我要跟你離婚!」祁敏在電話中哭喊著說,「你不要臉的相好的都找到家裡來了!你趕緊回來,否則我讓你再也見不到兒子和我!」

唐樺心裡猛地一沉,馬上說:「老婆你別衝動,我馬上回家,你等我。」隨即掛了電話,立刻回家。

3

一路上唐樺心裡很亂,一直在不停地盤算著應該怎麼跟祁敏說。

難道,戚雯雯真豁出去,跑到家裡去跟祁敏攤牌了?

上上個星期兩個人幽會時,戚雯雯又開始跟他作,內容無非就是一個,她跟老公過不下去了,最近正在鬧離婚。她非讓唐樺也離婚,然後兩人重組。

唐樺心裡想:你們倆鬧離婚也不是為了我,我哪有義務離婚再娶你啊?

當然,想歸想,話他不能這麼說。

他只是一直跟戚雯雯分析,家庭重組哪有想像的那麼容易,首先如果他因為他們的事兒離婚了,那肯定財產分得少,要是祁敏有點心機,孩子也不要,他帶著孩子,戚雯雯也帶著孩子,這再婚家庭關係的磨合就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

戚雯雯就是不開心,道理她都懂,但就是不開心。

戚雯雯賭氣地說:「唐樺你別以為我不敢去你家,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住哪兒。」

唐樺一下子也不樂意了,回道:「那大家就一塊兒坐下來喝喝茶。」

這句話把戚雯雯的話噎了回去,倒把她的眼淚逼了出來。

唐樺只得哄。哄,她也不開心。唐樺沒辦法,只能來一輪身體上的進攻——沒有什麼問題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解決不了的,無論是夫妻還是情人,這條原則都適用。一場不行,那就再來一場。

直到唐樺衝刺後趴在戚雯雯身上,才發覺戚雯雯緊緊抱著他,恨不得勒死他的那種緊。最後戚雯雯在他耳邊說:「我只是太愛你了,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

唐樺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安慰著她說:「知道,知道,寶貝我都知道。」

雖然那次戚雯雯也說過要去他家攤牌的話,但難道那不只是一句氣話嗎?難道她還真去了?

想到這裡唐樺就覺得戚雯雯這個人太可怕太惡毒了,且不說唐樺從來沒想過離婚,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想離婚,攤牌的也是他唐樺,情人出面,算怎麼回事兒?

但唐樺又覺得不可能。作為年近四十的男人,心裡清清楚楚地知道什麼樣的女人能招惹,什麼樣的女人不能招惹。

單身的女人不能惹,這包括沒結過婚或離了婚的女人,因為他知道他從其他女人那裡想要得到的不是婚姻,而是完全與婚姻無關的東西,也是婚姻內沒有的東西,比如戀愛的感覺,比如性愛的新鮮。想要讓他重新經營一段親密感情,再重新進入需要漫長磨合期的新的婚姻,那可太讓人恐懼了。

因為他不是不愛祁敏,老婆也好親人也罷,那已經成為他身體和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畢竟八年的感情在那裡,那不是塑料假花,而是根植於土壤之中的大樹。

另外,太過精明或強勢的女人不能惹。男人在婚外情的對象身上可以花錢,但必須是一些小錢就能讓對方心花怒放,從而心甘情願,這一點,對於已婚女人最管用。

女人一旦結婚,就會漸漸失去老公的關注,情感上越來越得不到滿足,這時候再為她花上一點小錢,她就會以為這是愛。所以處於平淡婚姻中的良家婦女,是眾多男性覬覦最佳婚外情對象。

以上,戚雯雯基本都能滿足。還需要強調一點的是,戚雯雯不僅懂事,而且性子比祁敏硬朗,在工作上獨擋一面完全不成問題,與她相比,祁敏就弱勢多了,對他很是依賴和信任。

以前的戚雯雯不是這樣的,直到後來她因為家庭矛盾一直跟老公鬧離婚,才在唐樺這裡越來越作。

原來女人的懂事都是在自己的利益沒有受到威脅時,原來女人的刀子嘴豆腐心未必是刀子嘴豆腐心。

唐樺突然想到,難怪近一個星期來戚雯雯難得冷靜地沒有過多纏著他。

唐樺又突然想到一次戚雯雯賭氣時說過的話:「不能成為你老婆,那我就成為你老婆的噩夢!」

「他媽的!」唐樺在心裡恨恨地罵了一句,決定還是應該先給戚雯雯打個電話。

4

唐樺把車停在路邊。照例的,他還是先在微信上發了個表情過去,等她回應。

之後通話,戚雯雯聲音中有著壓抑著的一絲喜悅的漫不經心:「今天怎麼想起來主動打電話給我了?」

唐樺直接問道:「今天你去我家了?」

戚雯雯那邊停了一下,說:「嗯?我沒去啊!」

這個回答,在唐樺心中有兩種解答。

一是戚雯雯確實沒聽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因為一般來說,如果對方做過這件事,基本不會正面回答,而是用反問句來迴避回答,戚雯雯是正面回答的,所以很可能她確實沒明白自己在說什麼;二是戚雯雯也知道這個正面回答與反問回答的技巧與區別,那麼這個回答,就是她裝出來的。

唐樺不能確定戚雯雯是哪一種,但他還是決定問到底。

「她說今天你去家裡跟她攤牌了。」唐樺說。

「……唐樺,你到底有幾個女人?」戚雯雯冷冷地問。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鬧?我現在都快焦頭爛額了你知道嗎?你有什麼事為什麼不能直接跟我說呢?你幹嘛要去我家找她呢?」唐樺說。

「直接跟你說?我少跟你說了嗎?你當初的承諾呢?」戚雯雯反問他。

唐樺說:「你不就是想我妻離子散嗎?我跟你說過,現在還不是時候,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幹嘛非要大家都這麼被動呢?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做什麼事能不能不這麼衝動?」

「衝動個屁!唐樺我告訴你,我沒去你家,你用八抬大轎抬我我都不去!」戚雯雯情緒明顯激動了起來。

唐樺深呼一口氣,說:「我現在不跟你吵,我只問你一句你去沒去,現在最緊要的問題是,我該怎麼解釋。」

「老娘沒去!」戚雯雯大喊一聲就掛掉了電話。

唐樺覺得心中升騰出了憤怒,用力拍打著方向盤。冷靜下來後,他覺得這件事兒,越來越亂了。

他寧願相信戚雯雯沒去,那去家裡攤牌的人,又會是誰?他除了戚雯雯,並沒有其他女人。是祁敏故意詐他?不可能,祁敏沒那個心眼兒。

他問祁敏那女人身高長相?再驗證是不是戚雯雯?如果是怎麼辦?如果不是怎麼辦?

他現在還無法預料走向,只能伺機而動,但他的終極原則,就是不離婚。

打定主意後,為了防止戚雯雯突然打電話過來,唐樺手機關機,然後發動汽車,回家。

5

回到家後唐樺故作鎮定地說:「兒子呢?」

祁敏出乎他意料地平靜,說:「我剛打電話讓我媽接了。」

「今天怎麼回事兒?」唐樺過去想要摟著祁敏的肩說。

祁敏一下打掉他的手,指著沙發的另一頭說:「那女人,她就躺在這兒,跟我說這個家早晚是她的。」

唐樺心裡一緊,說:「什麼女人?長什麼樣?」

「你別跟我裝傻唐樺!我就想知道她是怎麼有我們家鑰匙的!」祁敏情緒有些激動地說。

「我怎麼知道,我怎麼可能隨便把家裡的鑰匙給別人?」唐樺說。

但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一次他與戚雯雯幽會後,鑰匙落在了酒店裡,是後來戚雯雯給他送到公司的,難道是那次戚雯雯趁機配了自己家裡的鑰匙?

唐樺心裡突然覺得有點慌了,因為他看得出來,祁敏的反應,顯然不是在故意詐他。

但他打定了主意:這種事,只要沒被捉姦在床,就不能承認。

「這誰他媽這麼缺德,在這搞我呢?」唐樺突然憤怒地說道,隨手摔了個杯子——這種情況下,必須先發火,才能制住對方,才能顯得自己更有理些。

祁敏被嚇了一跳,繼而哭了起來。唐樺沒去哄,這個時候去哄,不正說明自己心虛嗎?

讓他沒想到的是,祁敏哭過了一陣後說:「小區里有監控,有能耐你跟我一起去看,我認得出她,到時候我看你怎麼解釋。」

「我cao!」唐樺心裡罵道,這點他想過了,雖然他比祁敏更好奇那女人是誰,但他絕對不能提,不是戚雯雯還好,如果真是她,他不承認也得承認了不是嗎?

可誰知道,祁敏居然自己提了出來。

正在他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祁敏媽媽打電話過來,說他們的兒子發了高熱,於是兩個人暫時把這事放到一邊,先去接兒子去醫院。

在醫院唐樺跑上跑下,忙前忙後,全然一副好老公好爸爸的形象,祁敏甚至心中覺出了一絲安慰,可越覺安慰,她越悲傷——這八年兩個人一直恩愛有加,他又怎麼能忍心這樣傷害自己呢?

回家的車上,他們誰都不說話。兒子在祁敏懷中沉沉睡去。

回到家已經是近晚上九點,祁敏在前,唐樺抱著兒子在後,到四樓後祁敏的手剛碰到樓道感應器,就發現門口站著一個女人。

6

是戚雯雯。

唐樺心裡忽悠一下,差點把兒子扔地上。

看他們之間對視的眼神,祁敏覺出他們倆人之間,有事兒。

她問女人:「你找誰?」

唐樺一下子就知道了,下午來的那個女人,不是戚雯雯。

但是他給戚雯雯打的那通電話激怒了她,於是她帶離婚證書,登門拜訪了。

三個人在客廳里,誰都不說話。吃過退燒藥的孩子在卧室里睡得正香沉。

戚雯雯拿出自己的離婚證書扔在茶几上,之後是列印出來的她跟唐樺的聊天記錄。

原來這一個多星期戚雯雯沒主動聯繫,是把婚離了,今天她來,只為報復,原因是唐樺的電話,讓她認為唐樺外面還有其他女人。

不讓我好過,那就大家都別好過。

「我知道我對不住你。」戚雯雯對祁敏說,「你想罵想打都可以,但就算這樣我也得讓你知道自己男人的真實面目,當初他是用什麼樣的承諾把我追到手的,是,他不離婚,我理解,因為錯在我們,你是無辜的。但除了我,他還有其他女人,我當然沒有資格吃醋,那就大家都別好過。」

「戚雯雯你非要弄得我妻離子散是嗎?」唐樺問。

「這我說不算。但我得出氣。我離婚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這個感情騙子,除了玩弄我的感情,還玩弄其他女人的感情,我只能徹底攤牌。」戚雯雯說。

「你用不著把自己當雷鋒。」祁敏說,「我自己的男人我自己知道,跟你在一起,比找小姐便宜,還乾淨。現在不用你操心了,我不打你也不罵你,我還得謝謝你,畢竟他的錢都交給我,而你陪他睡伺候著他,真是太辛苦你了。」

戚雯雯完全沒想到祁敏會說出這樣一番話,根本不是平時唐樺嘴裡軟弱的形象啊。她還想說什麼,卻覺得自己完全無理可依,甚至有些尷尬。唯一的收穫,就是她終於看清了唐樺這個男人。

她悻悻地收起離婚證書,說:「聊天記錄送你們了。」然後離開。祁敏以為唐樺會追上去,但他竟然沒有。

唐樺徹底頹然,他想解釋,祁敏根本不聽,收起他的聊天記錄,打電話給雙方父母進行通報,然後進屋抱起兒子,回到了娘家。

後記

離婚後的唐樺一直沒放棄討好祁敏。他毫不佔理,即使自己的父母也向著祁敏。

背地裡雙方老人都勸祁敏,為了孩子,差不多就復婚吧。

祁敏不。她心裡過不去那個坎兒。她從來沒想到自己的男人,竟然是玩弄感情的騙子,光找上門來的就兩個,背地裡,誰知道他又有多少個?

儘管唐樺發誓只出過那麼一次軌,祁敏也不答應復婚。

之後唐樺也到小區調過監控,那天出出進進的女人里,並沒有戚雯雯,那個突然來攤牌的女人,究竟是誰呢?

兩個月後,在家中百無聊賴的唐樺胡亂地切換著電視頻道,突然鎖定了地方台。

地方新聞說,最近公安局破獲了入室盜竊案,將多次入室偷竊的女大盜抓捕歸案。電視畫面上,是女盜賊的正面照。

雖然小區監控畫質不甚清晰,但唐樺還是一眼認出來,這女人,在那天的監控錄像里出現過。

「我CNM!」唐樺大罵,狠狠把遙控器砸在電視屏幕上。

1

某周五下午,女盜潛入某小區,她清楚得很:現在正是上班時間,如果家裡沒有老人,就很容易得手。

她來到某戶人家,先假裝敲門,確定家中無人之後,用高超的開鎖技術飛快地打開門鎖,再輕輕帶上。

正當翻著掛在客廳衣架上衣服的口袋時,她聽到了開鎖聲。

情急之中,女盜賊靈機一動地半躺在了沙發上。

女主人看到她,呆住了。她問:「你是誰?你怎麼在我家?」

女盜裝作毫不緊張,慢慢從沙發上坐起來,說:「你不用知道我是誰,我知道你是誰就行了。」

女主人驚愣了很久,之後似乎用盡所有力氣,一字一頓地說:「請你,馬上,離開我的家。」

女盜假裝驚訝地笑著說:「看來你老公還沒跟你如實交代。行,我等得起,也許不久以後,這裡就是我的家了。」

然後她起身,走到門口,穿上鞋,就那麼從女主人身邊走了出去。

出了門後女盜便飛奔而去。猶如一次虎口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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