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鑼鎮傳奇之好女青禾:小金剛上門阻民團,白先生片語懾縣長
銅鑼鎮的民團聲望愈來愈大,終於驚動了縣政府。縣長白玉堂是閻錫山手下的四小金剛之一。此人處世十分圓滑,骨子裡卻是個極為頑固之人。他擔心銅鑼鎮的民團逐步壯大之後,不利於他在地方上的統治,便帶了幾個貼身隨從前來一探究竟。
白玉堂來到銅鑼鎮的時候,已經快要中午了。青禾正收拾講義,準備給學生們散學。這時,一個禿頭圓臉的中年男人探頭探腦的走進學堂大門,後面還跟著幾個渾身短打模樣的人。
見這人面生得很,青禾心中疑竇頓生。她宣布了散學,孩子們齊齊給她鞠了一躬,便紛紛散去。青禾待學生走完,才關上房門,迎了上去:
「請問幾位先生,來這裡是找誰?」
那白玉堂正站在院子里四下打量,見一群小孩子從一屋裡散去後,隨即又有一女子出來了。正待問話,卻被青禾的容貌給深深震撼了。他跟在閻錫山身邊多年,不是沒見過世面。漂亮女人他遇見不少,但沒有一個能與眼前的女子相比。這副容貌,以及這周身的氣度,簡直就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一般。他獃獃的望著青禾,兩眼發直,竟沒聽見她的問話。
青禾看著他這副模樣,不由皺起了眉頭。正在書房練習書法的白先生聞訊走了出來。見到院里的一切,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也難怪,初次見到青禾的男人,大多這種反應,他也是見怪不怪了。
「幾位,不知到此有何貴幹?」
哦,白玉堂這才回過神來,再次看了青禾一眼,才轉頭對著白先生,挺起大肚子,傲慢的說道:
「我是本縣縣長白玉堂。聽說你們這兒搞了個民團,我過來看看。」
呵,白先生審視的看著這個自稱縣長的人。只見他不僅體態肥碩,連腦瓜兒都是飽滿溜圓,一雙眼睛卻是出奇的小,只盯著他骨碌碌的轉,透著一種精明的算計。
「哦,並沒有什麼民團。只是本鎮上的人怕日本人打進來吃虧,自發組織起來學些武藝,以免到時候任人宰割罷了。」白先生淡淡的說道,語氣里有種明顯的疏離。
白玉堂聽白先生這麼一說,不由臉上一沉。他在這裡當縣長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在這個地片上,哪個人不是對他畢恭畢敬?他還真沒受過這樣的冷遇。
「你們私下教人習武,可經過縣裡的允許?沒有縣裡的允許,那就是私設武裝,圖謀不軌。政府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白先生眯起眼睛,正待發話,一旁的青禾就已經不慌不忙的開口了:
「白縣長,白大人,聽你這樣說,好像根本不知道中國現在正在發生什麼?可是我又納悶了。日本已經侵佔了中國東北,並野心勃勃想要侵吞全國。經過我方將士拚死阻擋,血染長城,才暫時將其阻在關外,這在我們銅鑼鎮,是連孩子們都知曉的事,您作為一縣之長,會不知道?若是知道,卻又問出了這樣一番話,倒實在令人費解。」
白玉堂被青禾這麼一通反唇相譏,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的。他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
「不管怎麼說,私設民團都是政府禁止的事!給你們兩條路選擇,要麼被政府收編,充到縣裡去維持治安,要麼立即解散。兩條路,你們必選一條,否則,別怪我白某人不講情面!」
白先生是何等樣人,豈會把白玉堂之流放在眼裡?只見他微微一笑,低頭撣了撣袖口,不急不緩的問道:
「白縣長此番前來,是奉了閻長官的意思呢,還是自作主張?若是閻長官要你來的,我自有話要親自問他。若是自己擅自妄為的話,那可就不好辦了。我想,當前全國上下同仇敵愾呼喚抗日,你曾身為閻長官的近衛,焉能不知他的為人?在國家民族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你站出來干擾治下百姓抗日,莫非這其中有什麼干係是我等不知道的?」
白先生這番話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暗藏刀鋒。等於把白玉堂逼到了懸崖邊上。若他說是奉了閻長官的旨意,聽白先生的意思,那閻錫山就成了阻撓民間抗日的罪人。這是他萬萬不敢承認的。若說是他自己的意思,就更不敢了。身為閻錫山身邊的四小金剛之一,試問他幾個腦袋,敢這麼給閻長官臉上抹黑?
白玉堂被白先生這麼略一施壓,心下雖著了慌,可他畢竟跟隨閻錫山多年,場面上是不能露怯的。當下,他便乾笑兩聲,說道:
「你這位先生好生無理。我是來追究你們私設民團,跟抗戰大局有什麼相干?還扯到了閻長官頭上。閻長官是你能評議的么?再說了,這抗日是政府的事,你們一群小老百姓瞎胡鬧什麼?你們懂得什麼叫打仗么?」
青禾一聽,心裡頓時來了氣,便打斷白玉堂的話,說道:
「我們先生不敢評議閻長官,我倒不知,這天下有幾個人是他不敢評議的!至於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不懂打仗么,我倒要問問白縣長,東北是從中央軍手裡丟的呢?還是從我們小老百姓的手裡丟的?」
白玉堂聽了青禾的話,心裡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聽眼前這小女子的意思,這位中年男子似乎來頭不小啊。可是,如果他真是什麼大人物,怎麼會屈居在這鄉野之間十幾年?
白玉堂百思不解。此刻,他既不敢再造次,也怕青禾只是拿話唬他。若真是唬他,那他的臉可就丟大發了。只是,他細察白先生舉手投足間揮灑出來的那種泰山崩頂而巋然不動的不俗氣象,倒真讓他覺得,他遇上的絕不是一般人。
思量之下,他覺得這次來得的確是莽撞了。事先沒有好好了解一番就上門來問責,實在是做得不夠周全。也罷,還是先回去好好調查調查罷。反正他們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若發現這兩人真是唬了他,那他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想到這裡,白玉堂便抱拳向白先生致歉道:
「先生勿怪。兄弟在這長子地界為官一日,就得一日盡職不是?我也是聽手下人報告,說你們這裡私設民團,怕一個不察釀成禍端,這才到此跑這一趟的。既然如此,兄弟就告辭了!」
說完,便略微欠了下身,領著幾個手下離去了。
白玉堂走後,青禾余怒未息,對白先生忿忿道:
「先生,國難當頭,這狗官不思練兵拒敵,竟上門來想要整治我們,真是氣人!」
白先生在一旁,似對青禾,也似對自己低語了一句:
「我想,時機來了。是時候給雲軒去封信了。」
啊?青禾不解。時機?什麼時機,這跟雲軒又有什麼關係呢?正欲問個究竟,白先生已抬腳進了書房,關上了房門。
青禾預感到,白先生一定又有什麼大動作了。雲軒,她歪著腦袋站在院里想著,雲軒跟白先生之間一直有種說不清的默契。這種默契一直都披著一層神秘的面紗。他倆既不刻意背著她,又不全然讓她知曉,這令她既感動又苦惱。她知道,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想保護她,可她並不想要這種保護。她想跟他們一起,去體驗那種艱辛,探索那種可能。只要跟他們在一起,她什麼都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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