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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群俠傳之花間刃篇

「眼看快入冬了。嘖,這時候的蘇州到了夜晚總是那麼讓人不舒服,說冷不冷,說濕不濕,不喝些酒真的讓人覺得很難受。 」

「公子若是喜歡,那就天天來我們這喝酒啊!我們這些姐妹們也能伺候你,讓你舒服舒服。」

蘇州,醉花樓。

男人不知道喝了這是第幾壺酒了,但不會是最後一壺。壺中酒盡,身邊的姑娘們嬉笑打鬧著。男人的長衫也被酒香浸透,腰間的鋼刀挎在男人瘦弱的身軀上顯得略大。

沒人知道他叫什麼,醉花樓的姑娘們都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幹嘛的,只知道這個男人自立秋之後每天都會來,然後與大家談天說地,言笑晏晏。

「公子,你背後的刀…。」

「老子睡覺都帶著他,你想幹嘛?」男人瞪著眼睛看著蘭花,一股戾氣竟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戛然而止。蘭花嚇得說不出話來,男人收回那股戾氣,一展笑顏,好似什麼都沒發生。男人抿了口酒,梨花春的香氣在唇齒間遊盪,眼神遊離之間看了眼那個姑娘,她長得不錯,但在這群艷芬芳的醉花樓里並不起眼。男人趁醉,一把把她摟進懷裡。

「以後你是老子風月的女人了。」

「公子喝多了,切莫說酒話。」

眾妓娼以為男人在開玩笑,哈哈大笑道:「公子您有所不知,這蘭花可是賣藝不賣身啊。」

「對啊,還欠著我們老鴇好些個銀子呢。」

「多少兩?」

「白銀一千兩!公子若是真有錢,倒不如包下我們這群姐妹,讓我們好好伺候伺候您,贖這個花瓶幹嘛。」

男人跟著眾人笑了起來,而在桌下牽起了她的手,姑娘有些抗拒,男人另一隻手端著酒杯,一飲而盡。

那隻手再次展開攻勢,一直牢牢抓著蘭花,熾熱的手心讓蘭花不再抗拒。在這種地方,有個男人能接納自己,已經是莫大的賞賜了。蘭花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但是她不確定他說的是真話還是酒話,男人看向她笑了笑,之後又開始跟其他人嬉笑打鬧起來,眾人在這戲虐的笑聲中沒有注意,桌布下的二人十指緊扣。

第二日一早男人走了進來,扔了十兩銀子

「蘭花的身我給她慢慢贖。」說罷一人鑽入了晨光之中。

老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好奇此人為何有如此想法,能為只見過一面的姑娘贖身,怕這怪人花的是髒錢,到時候官府追查上了也是不好對付,便對店小二使了個眼色,小二意會跟著走了出去。不多時小二跑了回來,老闆問怎麼樣,小二神色凝重,只是不停的念叨著:「妖刀!妖刀!」

老鴇覺得有些奇怪,便決定自己去看看。趕到一看,發現男人身邊圍了不少人。老鴇費好大的勁擠進前頭,只見男人手掌上放有一塊豆腐,豆腐向上一拋,男人背後鋼刀閃著金光,男人在空中揮著刀,只聽得唰唰唰幾下,豆腐便成塊的落在裹著布的木板上,身旁的看客看到拍手叫好。男人大喊道:「新鮮豆腐!塊塊七兩九錢,多一兩少一毫我就給您十塊豆腐!」

眾人拿去一稱,果真如此分毫不差。至此男人的名聲越來越大,也就常年在醉花樓附近賣豆腐為蘭花贖身,男人白天賣豆腐,晚上就去找蘭花姑娘,跟她訴說今天一天索聽的見聞。

但妓院終究是煙花巷柳之地,三教九流魚龍混雜,時常有人砸場子亦或是找些不痛快。男人仗義出手,久而久之便被人稱:花間刃。

這一日,花間刃與蘭花吃完午飯就回到了家。每個月的這個時候,賣豆子的小販都會來給他送些豆子,今天卻來的很晚。

「爺,抱歉啊,剛進蘇州城的時候,被一群官爺給扣下了。 」

「扣下了?」花間刃撐著油燈看著車裡的豆子,不是好豆子他不要。

「是啊,聽門口的官爺說是什麼…要搜查易容成朝廷命官假傳聖旨的要犯,這才送晚的。」

「這批豆子不錯。」風月摩搓了一下,撲了撲雙手道:「這些我全要了,照舊,帳足夠了,一併結。 」

「好嘞!」

花間刃看了看天色,想著今天時候也不早了,便磨些新鮮豆子打算明早在做成豆腐去賣。

花開兩朵,各表一支。

老鴇踏著碎步走進了衚衕,一個男人靠在青石牆上,一手提著燈籠,另一隻手玩弄著手上的方布麻巾。老鴇看見他,淬了一口道:「呸!狗圈子!你個小王八蛋還敢回來。」

「哎,王媽,我現在叫王謙道,怎麼說我也是你一手帶大的,我要是小王八蛋,那您不就是....」

「你還知道你有我這個媽呢?」老鴇叉著腰,揮了揮手中的手絹。

王謙道笑了笑,眯縫著眼繼續道:「給您一條財路。」

老鴇冷哼一聲,沒好氣的說:「上回你就說有一條財路,說是只賺不賠,叫我把孩子都給你偷來了,結果呢?錢呢?!」

王謙道抬頭看著月亮嘆了口氣,「唉,王媽您有所不知。也不知道從哪出來兩個人,叫什麼獸,另一個叫什麼烏雞,把整個窩都端了。要不是我當時跑得快,我也成那二人的劍下鬼了。不過這次不同,你手下那麼多姑娘,留著也是浪費糧食,不如....」

「不如什麼?我告訴你狗圈子,你別打我那些姑娘的主意。」

「那好啊,王媽,那我問您,您拿什麼去給那馮知府一千二百兩銀子呢?」

老鴇聽到此處愣了一下,隨後顫顫巍巍的問道:「你...」

「我在衙門裡有當差的兄弟,人家都告訴我了。王媽,調教姑娘再怎麼失手,那也是一條人命啊,一千二百兩,這可是真合適啊。」

「你說說你那條財路吧。」

「很簡單,我有一個外八行朋友,他最近要送一批人到北元的朝廷。可是沒想到到蘇州的路上死了一個,這一個補不上了,到了北元哪可是要掉腦袋的。我們藉此機會,要他三千兩。」

「三千兩可不是小數目,他會給嗎?」

「會,這批姑娘是北元人精挑細選的,每個姑娘都有畫像,到地方查實跟畫像的不一樣,北元人是不會要的。而這死的姑娘,正好跟您那一個姑娘很像。」

「誰?」

「蘭花!」

老鴇聽到此處,想起了那花間刃的刀法,只覺雙腿一軟,好懸跪在地上,「那姑娘碰不得!」

「我知道,他有個姘頭在賣豆腐,花間刃嘛。」王謙道笑了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那個什麼怪獸和什麼雞二人聯手我肯定打不過,但對付一個賣豆腐的還是很輕鬆的。」

老鴇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咽了口吐沫,又看了看王謙道,跺一腳,「你跟我回醉花樓,今天他那姘頭沒來,咱們現在就動手。」

第二天一大早,花間刃挑著扁擔路過妓院門口,發現妓院以往跟他有說有笑的夥計現在一看見他像兔子見鷹一樣,急忙跑回了店裡,花間刃覺得有些好奇,將豆腐放在地上走進裡面。

「喲,花爺,您來了。」老鴇扭著腰,手中手絹的香粉熏得旁人喘不上氣。

「嗯。」花間刃捂著鼻子,看向了樓上問:「蘭花呢?」

老鴇揮著手絹,臉色有些發青「哦,蘭花啊,出去買東西去了。」

花間刃聽後笑笑了,「哦,那好。」話音剛落,花間刃一個轉身,手中多出了一把鋼刀,老鴇直覺眼前一暈,在回過神,刀已經架在老鴇的脖子上。

「她去哪了!」男人掐著老鴇的脖子。老鴇被嚇得說不出話,花間刃腳稍一用力,老鴇一個前趴在地,花間刃踩著老鴇的手就是一刀。老鴇的三根手指整齊落下,那老鴇本就有些公鴨嗓,這一刀一下去老鴇的慘叫聲更令人作嘔。

「狗圈子!狗圈子!」

夥計們聞聲出來,正看著花間刃騎在老鴇身上,手上中寶刀還沾著血。人群中的王謙道拿著一桿亮銀槍慢慢走了出來,笑了笑:「花爺,這麼做不合適吧?」

花間刃的鋼刀指著他罵道:「這是我跟她的個人恩怨!今天我看看你們這些狗雜種哪個敢過來!?」

「爺,您誤會了,這事跟王媽沒關係。是我把蘭花姐綁,啊不對,送上車的。」王謙道把鐵棍矗立在地,把頭上的白色麻布巾拿下,長長的頭髮飄逸而下,「蘭花姐上車還在呼喚著你的名字啊,風月哥哥~」

王謙道說罷橫槍刺去。花間刃側身躲開順勢一掌迎了上去,王謙道眉頭一皺,立槍一個旱地拔蔥,以槍為軸轉了一圈。

花間刃閃開後與王謙道拉開距離,王謙道落地挑槍,一招梨花帶雨直奔花間刃面門,花間刃不慌不忙抽出短刀。霎時間火星四射,花間刃橫刀定步僅用腕力就擋住那招。王謙道收槍轉身,一掌打在花間刃小腹之上,王謙道直覺手中一陣冰冷,定睛一看,花間刃的手散發著陣陣寒意鉗著王謙道。

「啊!」王謙道大驚一聲,另一隻手握槍向上一揚、說時遲那時快,花間刃是何許人也,一個後空翻閃了過去。

王謙道一看好機會,手一用力收槍甩尾,花間刃見勢,寶刀向後一橫,只聽得「叭!」一聲,一下打在了花間刃的腰部鋼刀之上、王謙道只覺下盤不穩,一個踉蹌,定身之後,背槍一刺,只見槍點之處又是一陣火花,花間刃連忙抽身後退。王謙道自知不可輕敵,便不再順勢追擊,反掌立槍。

「喲,風月哥哥,來啊。」王謙道握了握亮銀槍,整個槍身都是他手心上的冷汗。

花間刃拎著刀不再言語,頓了一下,腳下一個箭步沖了過去,王謙道提槍迎擊,卻覺手中一絲清涼。王謙道背槍轉手,一看手心,有一道紅色血痕橫斷手掌,如同斷掌一般。花間刃轉了轉手中的刀,反手握住,躬身向前,王謙道立槍挑起,花間刃順勢一個鷂子翻身,王謙道見一槍刺空,轉身又是一掌打了過去。突然掌中一陣刺痛,噗的一聲,那斷掌血痕處一下崩開,鮮血直接噴出,整個手掌沿著血痕整齊的斷開,王謙道嗷嗷大叫起來,花間刃揮刀一劈,王謙道倒地不起。屋子裡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姑娘們和夥計早早的就跑了出去,之有一些個看家護院的打手在,他們從頭到尾目睹這一切,花間刃拿著刀看著眾人,眾人看著他,竟無人敢言語。

花間刃踏著步子,走向老鴇。老鴇捂著斷掉的手指看著花間刃,花間刃直接把老鴇拽了起來,鋼刀貼在老鴇慘白的臉上:「她,去哪了。不說我把你那幾個指頭也給你卸了!」

「她…」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被疼的,老鴇說話的聲音有些微弱,「昨天傍晚時分被他賣到關外去了。」

花間刃聽到,手中鋼刀甩勢反握,順著老鴇眼睛就刺了進去,手腕子擰了一圈一提,直接將老鴇整個眼睛挖成了血窟窿。老鴇不顧上斷指之痛,捂著眼睛四處打滾,沒多久就暈死在地。花間刃將鋼刀上的血甩在地上,寶刀重回歸鞘,他的步履有些沉重,他顧不得後面的嘈雜聲,慢慢的走了出去。陽光雖然打在他的臉上,但不知為何總是陰鬱。

夜晚的天空中飄散著雪花,很久沒下過這麼大的雪了。天上的雪如棉絮一般,如此下下去,明天早上肯定是會沒膝蓋的。

車隊在幾個零星火把下駛向北方,牛車上的幾個女人,被凍的瑟瑟發抖抱成一團。押車的隊伍大約有三十多人,每個人手裡都拿著傢伙。

蘭花眼淚不知怎麼,一直在流,是因為要離開他了嗎?還是因為要去另一個陌生的地方?可能都有吧,雪還在下,沒有停的意思,車上的女人大都同蘭花一樣,走投無路,被人隨意宰割。

女孩蜷縮的身體,虛弱的她摸著自己滾燙滾燙的額頭,用細小的聲音道:「我想喝水。 」

押車隊伍的頭目名叫馬蕭,他站在籠子旁,佯裝沒聽見,扯著嗓門問:「你想幹嘛?」

「我想喝水。」

馬蕭聽後笑了笑,翻身站在了籠子上,解開了褲子尿在了眾人身上,尿液滴在身上又騷又臭,冷風一吹直接凍在了籠子里眾人的衣衫上。

「沒有水,有尿,愛喝不喝。」

這些滿是粗鄙的行為和鄙夷的話對於蘭花來說已經習慣了,但車上還是有些人開始抽泣起來。

「哭哭哭!哭你媽的哭!」馬蕭晃了晃手中的朴刀,「等到你們被賣到了關外,有你們受得!那幫胡虜可不把漢人的女人當人,到時候日子還不如狗。」說罷便向囚車裡扔了一塊饅頭,

「你們若是覺得受不了,就到地方了自裁,別弄髒老子的車。 」

絕望籠罩在整個囚車內,本來只是小部分人,馬蕭這麼說完,哭的人更多了。蘭花看著囚車裡的柱子,心中想著一股念頭,但卻又被打消了。

「算了,活著就還有機會。」蘭花倦縮成一團,也哭了起來。

馬蕭看了看前方,棉絮般的大雪順著風鋪天蓋地,「得抓緊趕路了。」馬蕭叨咕了一句隨後大喊:「前面的門縫子!快點走!天亮之前咱得出了汝州!要是到期到不了關外咱們都得掉腦袋!」

走著走著,便見前面的人停了下來,「門縫子!」馬蕭暗罵「他媽的,又開始犯懶。」

馬蕭將朴刀背在身後,抽出腰間的長鞭打算給門縫子一下。剛到門縫子身前,只見面容滿是血污的花間刃手握鋼刀從門縫子屍體後刺了過來。那刀出手迅猛凜冽,一擊致命,馬蕭瞪著眼睛,雙手抓住了花間刃的手。馬蕭一口血噴在了花間刃的臉上,花間刃把刀向上一提,馬蕭半邊身子就這麼被撕裂開。刀已收鞘,冒著熱氣的鮮血浸透了地上的雪。

蘭花依靠著囚車的柱子,淚還沒幹。蘭花擦了擦有些結上冰霜的眼眶,一抬頭,眼前的花間刃滿是血污的看著她,眼中訴不盡的柔情。花間刃運氣提鋼刀,只見金光一閃,那竟被囚車直接攔腰截斷。眾人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花間刃從包袱里拿出一塊羊皮氈披在蘭花身上,蘭花看著他,花間刃伸出了雙手,意識到什麼,又縮回了一隻手。

「我身上臟,沒法抱著你,你能自己走吧?」

「嗯。」蘭花將纖細的小手迎了上去。

花間刃牽著蘭花的手,男人熾熱的胸膛翻滾著熱血,蘭花跟在後面,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的背影。

「去哪?」

「南陽。」

「南陽?」

「嗯,悅來客棧。」

蘭花不在過問,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會讓她過上以前憧憬的日子。二人越走越遠,消失在這茫茫雪夜之中。

正如當初一樣,十指相扣,天地之間,只有彼此。

*全權授權給予放置江湖微信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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