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與他的「心猿意馬」
《司馬懿》劇中，司馬懿養的龜，取名「心猿意馬」。道具組沒用巴西龜，已算專業了。不過還是有錯誤，這「心猿意馬」剛養時是花龜，長大了變成草龜了。
看到「心猿意馬」的鏡頭，烏龜那熟悉的身形神態，讓人倍感親切。
第一隻龜，是高考那年，在西河路上的花鳥市場買的。
從有記憶以來，花鳥市場對我而言，是個令人神往的地方。那是一個沉默內向的男孩，時常要求爸媽把自己丟在花鳥市場，看花看鳥看魚蟲，可以痴痴地看一天。
品種是中華草龜。養在一隻小小的玻璃缸里。晚自習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缸邊趴著。趴到被爸媽拖去睡覺為止。
烏龜時常生病，時有爭鬥。最嚴重的是其中一隻龜的尾巴被另一隻咬斷。它滲著血，卻若無其事。
換水、餵食、治病，上貼吧、查資料。
到後來，在養龜上，摸索出了一些經驗體會。
給烏龜準備的藥箱
生命自有自己的力量。折騰帶來的改觀，倒不如注意水質的流動，多曬太陽，自然而然恢復 來得效果好。
大伯說過，那些不知緣由、無法逃避的病，也會不知緣由、自然而然地消失。保持健康飲食，保持健康心態，痛苦會從生理或心理上消失。
一生的長度被限定，過程中定有痛苦，卻不必陷於痛苦，不值得。我相信生命的力量，相信時間的力量，相信意識的力量。
尾巴的傷好後，只留下粗短的一段，擺動起來可愛有趣。那段時間我的膝傷未完全恢復，時有與龜同病相憐之感。像極了《馴龍高手》里的腿傷的主人公與斷尾的無牙仔。
事實上從膝傷中走出來，與那段時間的兩個「殘疾人」的痴痴相望有關。
之後陸陸續續到來了5隻龜，其中2隻年幼夭折，1隻在工廠里走丟。剩下3隻。決定好好養著。
草龜的壽命大致十年。巧的是，醫生說我的膝蓋十年內放心使用。十年後怎麼樣，我絲毫不擔心，沒必要擔心。若到了那個時候，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家中養龜一角
大學寢室不方便養龜。都留在家裡，父母幫著照看。
父母擔心日夜開著的水泵會著火，就關了。水不流動，時間久了會渾濁。事實上父母也就是隔幾日，見水渾了，倒了換新的自來水。
養龜養魚有說法，自來水最好曬過幾天除氯。一開始養是這麼做的。日子久了，就不太在意了。龜適應得挺好。螺螄、龜糧、泥鰍伺候著，活得也還滋潤。
腹甲開始墨化
冬學期結束，放假了回家，給仨準備過冬的環境。買些椰土，備個盆子，一個冬天就過去了。不必糾結，無需折騰，隨它去罷。
冬眠 露出背甲
17年清明節，回老家。
老家的院子里，有水缸，有陽光，有蚊蟲。頓覺這是養龜的佳地啊。還可以讓保姆照看，至少比父母專業不少。於是給三小隻搬了家。
開學之後還想著在缸上裝個攝像頭。這樣遠在學校也可以視頻看看烏龜。但在父母的嘲笑吐槽中作罷。
幾月後，從大伯口中得知，缸里的烏龜不見了。可能是自己爬出了水缸，也可能是被鄰家的熊孩子拿了去。在周圍找了一遍，未發現。猜測是被狗叼了去了吧。
養了3年的龜，走丟了。
有可惜，卻沒有很強烈的情緒。告訴自己沒必要有情緒。就當緣分盡了。或許之後有緣還能再見。
以此篇，紀念我的三小隻
以及紀念三年養龜的膝傷時光
暑假的時候，和俞老師（雙聯開關篇的俞老師）在童年小築吃完飯，回去的路上，俞老師問：你覺得自己的性格是內向的還是外向？
我說，我自己很清楚，內心深處是非常內向的，外在看來似乎是一個外向的人。大部分時候，我只是努力表現得不那麼內向。
我說如果拋開一切，我願意自己一個人，在一個牆上掛滿了工具的車間里，鍛打著做著蒸汽機的零件。像極了《百年孤獨》里奧雷里雅諾上校獨自一人沒日沒夜地鍛造著小金魚。
我想我還有另一個答案，在陽光午後，攤坐在院子里的水池邊，看幾眼水中的養了多年的龜，又緩緩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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