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比武連長帶隊拿了第一，走下比武場的他卻「失蹤」了
來源：中國軍網微信公眾號 作者：王禮光
《一紙命令》，這是一個年輕軍官的長篇小說處女作，寫的是他最熟悉的軍營生活。作品首次全景式展現了基層軍營的真實生活，透析基層官兵的真情實感，也是聯勤保障部隊成立一年來的首部長篇小說。讀者可由這些人物窺見當代軍人的內心世界，可以感知年輕一代軍人的精神追求。
中國軍網微信將陸續刊發小說《一紙命令》中的精彩章節。謹以此向軍隊改革期間的全體戰友致敬！
第七十四章：家事國事
轉眼到了2011年的3月，一場春雨喚醒了沉默一冬的色彩，柳芽的芳香藏著詩人的喜悅，花開的聲音透著官兵的情懷，一切都是欣欣向榮的景象。
軍區、集團軍分門別類開展了各項專業大比武，紅旗旅領導安排王春陽帶隊參加集團軍裝甲專業的比武。這既參加比武，又是帶隊人，王春陽感覺「壓力山大」。
王春陽對這次大比武很有信心，自己苦練了幾年不說，這幾年，楊鬆通過紮實的訓練，專業技術水平絕對是一流的，心想帶著楊松這個「寶貝疙瘩」拿名次肯定沒問題，在預選中楊松的表現就很惹眼，連旅領導都禁不住對他點頭稱好呢！
王春陽邊散步邊考慮著此次比武的事，在集訓隊營院里，正巧在路上看見了楊松。
「楊松！」見楊松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王春陽喊住了他。
楊松抬頭的那一刻，王春陽發現他臉上滿是愁雲。
「老連長，」沒等王春陽開口問，楊松就著急地講，「比武名單上怎麼那麼多參賽軍官啊！有營長、連長，還有機關的參謀。我這個小士官怎麼能與人家比，人家都是老資格的軍事通啊！」
王春陽明白了楊松的心情，他稍一停頓，轉而滿臉笑容地對他說，「我當什麼大事呢，你放心，我正要告訴你個好消息呢，這次比武評判組的5名評委，我都認識，組長還是我一個村的老鄉呢，他們對你也是早有耳聞，肯定會照顧你的，你就放心大膽地參賽吧!」
「老連長，那我就放心了。」楊松的臉上頓時有了笑容。「再見，老連長，我還要去訓練場呢。」吃了「定心丸」的楊松，一眨眼兒就跑遠了。
這其實是王春陽為了安慰楊松，他壓根就不認識什麼評委，只是一種心理作用罷了，可楊松竟信以為真了。
回到宿舍，王春陽突然接到家裡傳來的噩耗，父親病故了，接到妻子張燕燕打來電話的那一刻，王春陽覺得似乎整個天都塌了下來，身體一陣搖晃，差點摔倒在地。王春陽躲在屋裡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正想著如何向領導彙報，要不要請假回家。
這時，只聽見門外關舜喊：「王哥，王哥！」
王春陽趕緊拭去臉上的淚水，開門迎接關舜，關舜滿臉笑容地說：「生了，生了！」
「誰生了？」王春陽和關舜一同進屋，「瞧你這大呼小叫的，有什麼喜事？」
「我老婆，我老婆冷一欣，給我生了個8斤多的大胖小子！」關舜仍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剛才，我老婆打電話過來，我都聽見我兒子叫我了。」
「你就瞎吹吧，才多大，就知道叫你爸爸了！」王春陽覺得關舜說得太玄乎了，還納悶，關舜此刻應該在家照顧老婆孩子呀，咋跑我這來了，連忙說道，「恭喜了！趕緊回去看看吧！」
「我聽見我兒子哭了，他哭就說明叫我了。」關舜一臉的幸福，轉而又看著王春陽說，「我現在還不能回去，後天我們工化專業就比武了，等我拿到獎後給兒子送賀禮去……」
關舜還沒說完，看見王春陽兩眼紅紅的，他只在抗震救災時見過王春陽這種眼神，一種不祥之感湧上心頭：「王哥，怎麼了？」
「沒事！」王春陽強忍著悲傷，還是忍不住流淚，也正想著找個人傾訴，便一股腦兒把家裡發生的事和關舜說了。關舜聽後也跟著傷心：「王哥，這事你得趕緊回去呀！」
王春陽何嘗不想，他恨不得馬上就飛奔回去，在父親的靈柩前大哭一場，可後天的比武呢？他是帶隊人又是隊員，他這一走，自己那一項肯定不能參加比武了，也勢必會影響選手們的發揮，隊員們找誰協調？又會出多少岔子？想到這，王春陽實在向領導開不了口，他稍稍平靜了一下對關舜說：「既然你都想著用獎品給兒子慶生，那我也先不回去了，等比賽完再告慰他老人家吧。」
王春陽既然決定了，就不想一直停留在悲傷之中，他必須振作起來，否則即便留下來也沒有意義，就轉移了一下話題說：「你兒子取好名字了嗎？」
「還沒有，正想著呢，這不還想請你給參謀參謀嗎，實在不行就讓他爺爺給取個得了！」關舜說這話，內心裡還想自己給兒子取個名字，卻一直沒想到合適的。
王春陽也幫著思考，忽然眼前一亮：「叫關禹如何？」
「關羽？」關舜看看王春陽說，「還張飛呢，不行，這歷史人物哪行？」
「什麼歷史人物？」王春陽對著關舜說：「你看，關舜，舜，舜一過不就是禹嗎？」
關舜恍然大悟：「老爺子叫關堯，我叫關舜，兒子叫關禹，這名字好，這名字好。」
關舜趕緊掏出手機給冷一欣打電話：「老婆，兒子名字我想好了……」沒等關舜說完，冷一欣就說：「名字，他爺爺已經給取好了，我挺滿意的。」
「叫什麼？」關舜驚訝地問。
「叫關禹，你們爺仨就成了堯舜禹……」說著，冷一欣笑了起來，關舜又吃驚道：「什麼，我想說的也是這個名字，咱們想到一塊去了。」
兩人的通話，王春陽都聽見了，關舜掛完電話問：「王哥，我不明白，你怎麼知道我老爺子叫關堯？我可沒和你說過呀。」王春陽勉強笑了笑說：「我壓根就不知道你老爺子叫什麼，只是根據你的名字瞎取的。」
「高，實在是高！」關舜見時間不早了，勸王春陽節哀順變，就走了。
王春陽也給妻子張燕燕打電話說不回去的事，這位善良的農村姑娘聽後，竟是深深的理解：「春陽，你安心比武吧，家裡有我呢。」
比武開始後，楊松一上場，就感覺評委們都對他投來親切柔和的目光，有的還對他點頭微笑。他想老連長到底是關係廣，能力大，要不，那些高高在上的評委，怎麼會把咱一個小兵看在眼裡！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現啊，絕不能讓老連長和他的朋友們失望。
楊松的理論講解妙語連珠，動作示範如行雲流水，幾乎把平常所學都發揮到了極致，又臨場進行了幾處小創新，台上評判組成員一直在對他微笑，台下各路觀戰人員的掌聲不斷，最終，評委們都打出了最高分。他取得了集團軍這項專業的比武第一名，王春陽帶領的團隊總評第一，個人參加的那一項也是第一名。
返回旅里已是傍晚，旅長海明軍在旅招待所擺了一桌，給這些隊員們接風洗塵，可卻始終沒見到王春陽的身影。不在位的還有關舜，他雖然接觸這個專業才一年多，但這次在軍區工化專業比武中，獲得了個人第二名的好成績，軍區領導當場宣布給他記個人三等功一次，關舜就沒回旅里，走下比武場，就直奔火車站了。不過，這事海旅長已經接到報告了。
這時，何新民跑過來，小聲向海明軍報告了王春陽家裡的變故，他已於1小時前回家了。海旅長聽後心裡一酸。（此處省略約20個字）
王春陽趕到家時，已是深夜，父親也已於昨天下葬，王春陽對著父親的靈位大哭了一場，心中滿是歉疚。母親拉著他的手說：「孩子呀，你父親走得很安詳，誇你有福氣，娶了個好媳婦，這幾年多虧了燕燕照顧咱這個家了，要不然……」母親說著說著就哭了。
王春陽抬頭看了看妻子，妻子原本白凈的臉上悄然有了歲月的刻痕，瘦了、黑了，也更成熟了。母親起身去了裡屋，王春陽也站了起來，抱著張燕燕說：「謝謝你，老婆，你辛苦了。」
「春陽，這都是我這個媳婦應該做的，謝什麼呀，咱是一家人！」張燕燕還是忍不住流淚，轉身道：「我去看奶奶了。」
病床上的奶奶，已經認不出人了，連整天照顧她的張燕燕她也不認得了，王春陽父親喪事那麼大的動靜，老人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老人此刻已經睡去，可當王春陽輕聲走到跟前，老人突然醒了，手使勁地伸了過來，王春陽跪在床前，雙手握著奶奶的手說：「奶奶，我回來了，我是你孫子，你還記得我嗎？」
老人盯著王春陽看了看，想說話，卻已經說不出來了，眼角分明已經濕潤。
王春陽又問了一些妹妹的情況，母親說：「你妹妹剛去英國不久，按照你父親的遺願，這事就沒通知他，來來回回多折騰孩子，也要不少路費的。你父親還說，你要是忙也不要回來了，家大，國更大！」王春陽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除了對父親的愧疚，也深感父親的偉大，儘管一輩子他只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但這絲毫不影響他人格的高尚。
這些天，王春陽天天守在奶奶的身邊，給奶奶喂飯、翻身、擦身，王春陽看著奶奶有時真的在笑，也是一臉的幸福。可好景不長，10天後，奶奶也撒手人寰。
王春陽和家人安葬好奶奶後，幫家裡收拾了一番，也就回部隊了。
（未完待續）
作者簡介
王禮光，男，1982年12月生，安徽阜陽人，少校軍銜，現任鄭州聯勤保障中心宣傳處幹事。先後在《人民日報》《解放軍報》《前衛報》等軍內外媒體發稿千餘篇。
安徽文藝出版社出版發行 王禮光 著
授權發布
中國軍網微信（zgjw_81）出品
作者：王禮光
編輯：毛志文
編審：曲延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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