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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因為你而已

有時候覺得自己功利得嚇人

閑暇時從未願意寫公眾號

都是在洗澡,坐地鐵,坐火車這種無法農藥的時候

覺得自己應該做一些深刻一點的思考。

2017對我來說其實蠻重要的,就像2013一樣,我的郵箱簽名檔之前一直是「XX大學XX學院13級本科生」,到現在也懶得改,但是每次給人發郵件的時候,就會刪掉改成「XX大學X學院17級碩士研究生」。

我是在2013年就知道有2017了,就像今年已經知道了2020一樣,2017對我,是一個一定會見面的陌生人,是一個,一定會對我的人生造成一些影響的陌生人。我期待過他,我想像過他,我畏懼過他。

可是現在,他走了,他的一切都只能留在我的記憶和相冊里。而我又不是一個愛翻相冊或者流淚回憶過去的人。

這樣的話,2017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呢?

首先,我在這一年畢業了。

但是,我又在這一年開學了。

兩個月前後,我痛哭著唱著《燕園情》,又癱在床上逃避去唱《燕園情》。

我有了新室友,新同學和新的同事,

但是,我失去了很多朋友。這種失去不是精神層面的,是物質層面的。隔海跨山的失去,再多想念都只能在微信上訴衷腸的失去。

所以,我的2017和以前很多年一樣,好壞參半,不好不壞。我曾經開心到一步跳三下,我也會落寞地悶在被子里想媽媽。

2017太長了,事情雜七雜八地擰在一起,要仔細回想的話還得分類劃時間軸,

我覺得大家應該都懶得看我這庸庸碌碌的一年,不過是畢業論文-畢業-暑假-開學-跨年這樣而已。

如果我在其中有個寫不出畢業論文痛苦延畢,或者開學前腦子一熱決定去豆瓣上班,或者在跨年這天實在忍不住對朋友的想念隔江跨海去她身邊。

我的2017都會顯得特別一點。

可我就是一個慫巴巴的人啊,自從爸媽剋扣了我的可用資金,我就陷入了對財務自由的執念中,真的,人有錢才會勇敢。貧窮的我總是顯得非常乖巧,再怎麼作妖也在爸媽的可接受範圍之內。

那我這樣平庸的2017,我又要記住它什麼呢?

既然我的物質生活貧乏至此,那就從精神成長中找節點吧,那應該是一句,碰巧想到,又在各個事件中印證了的一句話:

都是因為你而已。

-1-

2017開始的前一天,我跑去天津見了蛋蛋君,天津對我來說,好像只是她待著的地方而已,去天津也只是去她宿舍,和她一起吃飯逛街,再一起用他們學校奇怪的資源中心看幾集綜藝或電影。

這是我最喜歡的相處方式,自然又妥帖,不需要計劃,不需要準備,做自己就好了。

後來她來了幾次北京,但都是當天早上跟我說「阿P,你忙嗎?」

蛋蛋君從天津來,再忙也要帶她去吃肉。

我畢業典禮那天, 蛋蛋君非常巧地也來了北京,和阿姨一起。但我那天實在是忙到八隻腳,我結束了院里的事情跑去接她,我那時候還穿著學士服,在地空樓門口看到了她和阿姨,她那天特別好看,我牽著她的手帶她去吃飯,吃飯的時候因為有阿姨還有我媽,我倆都顯得非常的乖巧和客氣。

她吃了飯就走了,我們沒有合照。但我依舊很開心。畢業典禮那幾天,我媽說我除了頭髮都顯得很妥帖。不是那個在家裡懶散胡鬧的我,也不是她在其他地方看到的特立獨行瞎擰巴的我。她說我很大方,考慮很周到,做事有條理。

「只要你每天都那樣,你哪會找不到男朋友。」

怎麼說呢,我那幾天確實心情很好。

因為我覺得,我這輩子會最想見到的人,我都在這幾天見到了。

更讓人幸福的是,他們都是為了見我而來。

真是讓人挺胸抬頭吸鼻子嘚瑟的事情啊。

所以我很珍惜那幾天,我希望那幾天能顯得完美甜膩。而且很神奇,一貫運氣不佳的我在那幾天幸運到爆炸,轉個彎就可以看到一個剛剛想到要和他合照的人。

學士服真的太神奇了,穿著學士服在學校里走,你有權力和任何人合照,沒有人會拒絕一個穿著學士服的人的請求。

建議所有人都去買一套學士服。

也可能是畢業那段時間實在是太開心了,我才會在開學之後感到巨大的落寞和失落。

我突然意識到,天津沒有蛋蛋君了,她也不會在某個早上突然發微信問我「阿P,忙嗎?」

北京對她來說,可能只是一個轉機的地方了。

大興也沒有黃老千了,我們之間的距離從一個半小時地鐵變成了一天一夜的z107,雖然黃老千常常詭異地來北京學英語,但是我們之間已經隔著社會這條鴻溝。

她會跟我抱怨老闆那麼好看那麼有錢可她就是泡不到,

我卻只能跟她感慨我老師喪心病狂每周布置幾篇讀書筆記。

我樓上兩層也沒有那個可愛小寶貝了,她心情不好不能蹭蹭下兩層樓找我,我也再也不能在樓梯間等到她。

我連得知她的戀情進度條都是通過朋友圈,而我們說的「等有空跟你詳細說明!」到現在也沒空。

真的,讀法太容易沒朋友了。

45樓,小西門,十七英里和雕光,在一瞬間也都不屬於我了。

在走進這些地方的時候,我會感到一種深深的排斥感,好在小西門網咖老闆捲鋪蓋跑路了,否則我忍不住去那裡刷夜的話,我怕老闆會問我,你那些來蹭我網的朋友呢? 我會忍不住抱住他的腿痛哭。

時間節點真的是個很可怕的事情。

這一切在9月1號你都完全無法感受到,但是一到2號,你突然就意識到。

她們現在離你是真的很遠。

曾經說約就帶著牌去肯教玩升級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復返了。

這不是靠微信和網路就能彌補起來的關係,因為大家都有了自己的新生活和新圈子,你不能保證你對他而言比他的新圈子更重要,甚至你要勸告他他的新圈子比你更重要。

你們變成了彼此生活中的bug,就是那種,除了快樂,什麼正效益也不能帶來的存在。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能只追求快樂啊。

所以,我以後可能都不會去天津了。

我在暑假報司考的時候,條件反射性選了黃老千的學校,九月份才後知後覺她已經不在那了,但我還是拍了教學樓的照片給她看,問她說我中午應該去哪裡吃飯和休息。

可她說她已經記不清了。

我在前段時間痴迷地玩農藥,其實不光是因為這個遊戲有趣,而且這種跨越三個時區一起玩同一個遊戲的感覺非常戳我,雖然經常是有個人深夜硬撐著不睡和其他人一起,而且最後往往是我和pc哥哥背鍋。但還是很開心。

在我眼裡,農藥這個遊戲已經被價值化了,它證明我對現實狀況的逃離,玩它說明我穿越回了2017年6月,我還有一大堆嬉笑怒罵的朋友,我們一起瘋狂掉星星,我在浴室間聽著他們遠程指揮我,偶爾他們態度囂張也只能壓著嗓子喊句「閉嘴」。

這種大家一起放棄自己人生和未來的感覺。

真的好開心啊。

說了這麼多,是想強調什麼呢?

不是你,我不會去天津,都是因為你而已;

不是你,我不會在別人驚訝表示你怎麼跑到大興去司考的時候一臉淡定地說"那裡我很熟」,都是因為你而已;

不是你,我不會去學游泳;不是你,我不會成為一個鑽石大佬……

時間節點的重要性可能就是提醒我這些吧。一些之前生活中的習以為常突然轟地不見了,你只有在早晨洗漱時,瞥見桌上的噴霧才會想起這個是黃老千收拾東西回家時給我的。

可是,它快要用完了。

黃老千,不要出國了,來北京養我吧。

-2-

2017是畢業季,也就意味著,距離我「大學一定要談戀愛」的承諾只有半年了。

但這樣的承諾常常都是扯淡,而且都發生在你青春稚嫩時,還記得我大二的時候和室友承諾「我要是今年還不能脫單,你們就去鵲橋版給我寫徵友貼吧!」

時過境遷,鵲橋版已經變成了北美吐槽君,我卻依舊保持最初的心境,

「今年,我今年一定能脫單,我有預感。」

所以,真的非常非常感激身邊的很多朋友,我從來不是一個能藏住事情的人,但是礙於臉面,我很多事情又只能憋著,所以我只能划出很多個好友圈,跟a圈的人談論我在b圈的小秘密,在跟b圈的人啰嗦我在c圈的一千場大戲。

最後總是會落到同一個結論。

「談戀愛這個事情,是真的很難啊。」

我的朋友都是好人,他們忍受了我「他今天多看了我一眼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啊」的戲多,也接受了我「啊不行他怎麼能喜歡我呢,他喜歡我我就不能喜歡他了啊」的戲精。

最關鍵的是,我永遠記得美少女對我說過的「誰都會對你好的,因為是你。」

一下就比我高了不知道多少個戀愛層級。

我曾經,確實是會因為一個人對我特別好而覺得他喜歡我的。因為媽媽常常跟我說「lpl你真的要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你以為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和你爸還會有人平白無故對你好嗎?」

所以,所有我覺得「平白無故對我好」的人,我都覺得他們和我爹娘一樣親。

但我現在知道了,他們有時候對我好,是因為我好。

我也會平白無故對很多人好的呀。

啊話題說到這裡突然變得很抽象。具體說可能就是,我覺得我對胡歌特別好,我可能也喜歡胡歌,但我這種喜歡,是真正的男女之間的喜歡嗎?或者說,是和爹娘一樣親的喜歡嗎?

顯然不是。

這只是對胡歌肉體的喜歡而已。因為他是huge。

(破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對你好,和長時間一直對你好,和不管你怎樣依舊對你好,是不一樣的。

更重要的是,

你願不願意一直也對他這麼好呢?

看到沒有,我再次把這個問題加大了好幾個難度值。

只有讓這個問題顯得特別難,才能掩飾我做不出這道題的事實。

-3-

最後再拉扯一下自己的這個學期。

怎麼說呢,從保研開始,我對學法的期待值就很低,那時候一心一意覺得自己適合互聯網,但互聯網工作實在是朝不保夕。就想著要不學個法當個退路吧。

那時候我以為學法是很簡單的,不就是背法條之類的嗎,so easy,國關人不怕學法。

結果一個學期下來。

好的,我們都沒錯,只是不適合。

我以為,大一的痛苦經歷已 經證明,我不管什麼噁心東西都能學下去,並且求生欲能挽救我。

可是學法實在是太精分了。

這種精分是一種你活在混沌中的精分,你還沒想好自己要怎麼學呢,就已經有很多股力量在拉扯你了。

這種時候,你不能像童年時候收長輩壓歲錢,一邊說著不要不要一邊把口袋打開。不能一邊說著我就去那邊看看然後咻地斬斷其他力量。

你是一個沒有精神力量的布偶,你也不知道到底哪股力量是對的。

所以你只好被他們一起拉扯著,默默期待有個力量足夠有力,將你拉過去。

然後你遮掩地說「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這不是我自己的選擇。

就像現在我在這寫著破爛啰嗦的年終總結,不是我選擇寫的,是火車上糟糕的信號逼迫我寫的。

我不願意讓我的生活也被逼迫。

我的生活的主語是我,不是生活。

我應該想的是,什麼樣的生活適合我,而不是我應該怎樣過好生活。

我的生活之所以有意義,是因為我而已。

所以我又非常沒出息地去了豆瓣找尋精神寄託。

豆瓣app對我來說其實並不是那麼有吸引力,但是,在豆瓣工作,真的好開心啊。

你的同事,都是那種精神上非常富足,雖然物質上可能也並不貧瘠的人。

我們點外賣都要看誰搶到了大紅包誰點的。

我們出去吃飯一定要督促點菜的哥們人均不能超過40

一家不加班的公司,下班之後可以約著去看場電影,或者約著讀本詩集,在某次午餐上各自念一首。

是真的很治癒我啊。

我一直是接受工作本身就是出賣自己的時間和勞動力這件事情的,畢竟錢不會那麼好賺,你的時間也沒有那麼值錢,在犧牲時間的同時,肯定還需要犧牲其他的什麼。

但是一天要工作八個小時,如果我算上各種通勤和早午晚餐,怎麼也要十二個小時吧。

要能活下去,你每天必須睡個六七個小時。

這樣一來,你每天的可支配自由時間,就只有三四個小時了。

這些時間,還需要進行人際交往和維持適度的社會關係。

看一部電影就需要兩個小時啊,做一套TPO就需要四到五個小時啊。

所以,工作的內容是真的很重要的。

雖然不能理想化到選擇一個完全不會給你造成任何不適的工作,可也應該盡量避免不適,尋找工作中的閃光和成就感吧。

這種閃光和成就感不是體現在工資和年終獎上的,

而是像只有我才能把這個工作做成這個我喜歡的樣子的,開心。

人生在世,雖然要成功,但更重要的是開心。

成功是給爸媽和朋友開心的,開心是給自己的內心成就感的。

一個學期的法理學課非常讓我不適,但我認可老師其中一個非常微小的觀點(雖然他最後否定了它)

「靈魂的快樂和肉體的快樂是不一樣的,靈魂很辛苦,要好好對它才行。」

我還年輕,我爸媽也健康,這個社會現在彷彿也沒有那麼需要我。

就讓我,自私自利一點吧。

就讓我,鼠目寸光一點吧。

成功和夢想都交給未來P,現在P只想要閑適和快樂。

(這句話其實是2016寫給2017的,現在2017又寫給了2018)

怎麼說呢,我覺得時間很神奇。

去年四五月對畢業論文的長時間焦慮,都已經被現今對刑法總論會不會掛的焦慮取代;

八月去深圳見黃老千,她最後因為貪睡沒有送我去車站的失落;被我十月當天突然得知她搬來中關村住的驚喜取代;

暑假裡對自己司考一次就過的信心,被九月司考的考完第一場就跑去西單找人逛街,以及現今對今年司考一定過的信心取代。

時間實在是太神奇了。

它消融了我的很多不安和痛苦,它隱藏了我很多思緒和揣測,它告訴我,即使我很想挽留住一個人,那個人的時間已經在滾動,沒有哪兩個人的時間會是同步的,每個人都有一條自己的河流,每個人都在自己的河流里找尋其中的金斧頭。

金斧頭才是人生的意義,其他河流不是。(這句話寫得太好了!)

2017,我會記住它,都是因為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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