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維興訪談錄：中國水彩畫要有中國氣派
關維興，1940年出生。擅長油畫和水彩畫。作品多次參加國內外重要展覽，先後趙美、日、法、韓、突尼西亞等十多個國家展出，多次發表和被收藏。水彩畫《初雪》獲美國金獎，《朋友》獲美國126屆世界水彩畫展優秀作品獎，《耄耋老人》獲美國前總統獎。1992年為台灣著名作家林海音代表小說《城南舊事》作水彩插圖60餘幅，分三冊精裝出版世界發行，並於1992、1993、1994連續三年獲得國際插畫大獎。現為中國美術家協會理事，中國美協水彩藝委會副主任，全國美展水彩畫評委，國家一級美術師，美國國家水彩畫協會會員。
水彩畫在中國發展已有百餘年歷史，在這百年歷史中，有一位七旬矍鑠的老人以其樸實、倔強的個性，高度概括、蒼勁雄厚和空靈現代感的畫風，在水彩畫藝壇上獨樹一幟，別開生面地展拓出一個新的境界，為中國水彩畫史添上了亮麗的一筆。他就是當代水彩藝術家——關維興。
關維興《晚年》，水彩
關維興《山丹丹》，水彩
傳神寫心，發掘內美
記者：關老師您好！非常榮幸有機會一起分享您的水彩藝術人生！今天主要和您聊一聊您的藝術人生、水彩創作歷程以及您對藝術的一些理解等。首先從第一塊說吧，就是您的學畫經歷，而且您目前的個性面貌應該說是一個畫家一生修養和鍛煉的一個集合，在這個學畫歷程當中，您從小對生活環境的觀察一定是有透徹體悟的，加上您曲折與傳奇的求學經歷一定對您藝術創作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
關維興：不錯，我1940年出生於中國吉林省長白山一個小山村，父母既沒有能力讓我們讀書受教育，更不能給以藝術熏陶。可是小小年紀的我就覺得把心靈中美好的感覺用圖形展現出來是一種快樂和滿足。於是像一頭小鹿，東奔西跑，用稚嫩的小手，握著干樹枝或木炭塊，這寫寫那畫畫，破舊的門板、殘破的窗戶紙、打穀場平滑的地面都是我作畫的場所，經常弄得滿身臟黑，每當吃了西瓜，一道道瓜水流過沾滿灰土的小肚囊，小肚子便成了一幅生動的水彩西瓜靜物，惹得母親又好氣又好笑，只得帶著我到村邊小河去洗澡洗衣服。所以非藝術家中，給我影響最大的是母親是母親給了我生命和愛！
在我長達9年的專業學習生涯中，經歷了多位藝術家的教授，對我都有很大的影響，但1960年當我20歲的時候，羅馬尼亞油畫家尤金·博巴教授應邀到中國舉辦油畫訓練班，招收14名中國助教，本來我這個本科一年級的學生是不夠資格的，但看了我的考試作品又說我「很有天賦」，破格地收留了我。兩年的學習，教授給了我完整的西方油畫理念，加深了我對繪畫藝術的理解，引領我走上了真正的藝術之路。所以在藝術家當中，對我影響最大的是來自歐洲羅馬尼亞的尤金·博巴教授。
記者：一個畫家的成長確實離不開他所處的社會環境與時代背景，幸運的是在人生的每個節點上會出現欣賞我們的伯樂，在亦師亦友的關係中促使我們的成長。《周易·繫辭》曰：「易，窮則窮，變則通，通則久。」您取得現在的成就，不僅僅有您日積月累的刻苦創作，我想這更是一個不斷漸悟、頓悟的過程，包括對過去的學習與總結，更有的是超越過去的自己，迎接更大的挑戰。
關維興：超越自己，超越自己的昨天，恐怕是最大的挑戰，挑戰的艱難在於，當你剛剛悟到某些東西，生命結束的鐘聲就會敲響！我真的幻想著，能有80歲的經驗卻有著1歲的年齡就好了！想要實現這個願望就是最大的挑戰；無法做到，則是最大的弱點。
記者：您在這幾十年的創作中取得了很大的成績。在水彩藝術進入中國的一百年里，水彩藝術的面貌在不斷發展，如同中國人將老莊哲學注入佛家經典之中產生了舉世聞名的禪宗一樣，中國的水彩畫家在接受西方人創造出的這個繪畫形式的同時，自覺地用中華民族的審美意識和認知方式加以改造，形成了今天區別於西方水彩畫面貌的具有中國氣質的水彩畫。
關維興：確實是這樣的，水彩畫傳入中國後，中國人把屬於西方的水彩畫，在整體上將其工具和技術加以改造並與中國的社會現實和人文心態，自然感受，審美理念相結合，出現了新的面貌，其形式和內容也是十分協調的，使水彩畫轉變為中國文化總體的一部分。
記者：您支持藝術的百花齊放，而且作為評委在評畫的過程當中，可能有很多綜合因素會限制藝術本身的自律性的發展。總得來說，我認為一幅優秀的藝術作品必須具備自己的語言，有自己的精、氣、神。也就是說好的水彩畫應該是氣韻生動的，入則震撼心靈、出則心曠神怡或發人深省。每個時代都要有自己的烙印，藝術家不可以亦步亦趨地模仿他人，而是要從「普世價值」中創作出「立世價值」。
關維興：全國性的展覽避免不了要受到政治、社會的影響，比較理想的展出是舉辦個展。這樣更能反映畫家的個性，藝術要重視原創性，不應該做人家的第二。影響我最大的不是哪一個油畫家和其他畫家， 是兩個雕塑家，一是米開朗基羅，二是羅丹，我說我不是雕塑家，即便我是雕塑家，我也不會成為他們的第二，亦步亦趨地模仿他，我認為那是沒有意義的，但是他們卻教導了我如何去深刻思考，我就是研究了他們如何把一種冰冷的沒有生命的泥土和石塊讓它富有了生命，這是我學習他們最多的地方。但是還有另外一些特殊情況，如退休的老工人、老先生們、他學畫就是想學像，因為他不想當畫家，這種就是一種生活的充實。
記者：這就是說一件好的藝術作品在具備藝術的普世價值之外，還必須要有藝術家自己的個性，努力拓寬繪畫語言。其實水彩畫的造型語言是非常寬泛的。歷史上有過許多像威廉、波寧頓、透納這樣擅長描寫氣勢恢宏、場景龐大的古典主義水彩畫家，也有像安德魯、懷斯這樣刻劃極其精到、感人至深的當代現實主義水彩畫家，他們都以嚴謹與生動並存的基調打動著人們的心靈。
關維興：多樣的造型語言會使人耳目一新，畫家應嘗試不同的繪畫語言如噴、吹、流、淌、灑、蓋、拓、染、刮等，通過嫁接重構，很自然地將其他門類的藝術語言優勢納入到水彩畫之中。另外，水彩藝術家的個性語言也是和水質的多樣性聯繫在一起的。水的特殊性是多樣的，有透明、流動、滲透、水跡等等。這種多樣性為水彩藝術語言的多樣性提供了可能。
記者：在豐富水彩繪畫語言的同時，畫家的每一幅作品必須飽含藝術家的一片赤誠熱愛之情，每一幅畫作之下都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或幽默詼諧，或幽怨哀傷。藝術家們的生活總是充滿了情趣。水彩畫 一旦與藝術家的人格、修養和個性聯繫起來，往往會形成風格上的極大差異。關老的創作也是如此。您自幼生活在農村，長大後又加入部隊，對人民大眾飽含著濃厚的感情，所以您的作品中更多地凸顯了受那個時代人文生活刺激所引發的對自然、社會和人生的種種複雜交織的心境和思緒，表現出畫面意境中的精神厚度。
關維興：首先必須有情感。風景畫必須有意境，意境就是能打動人情緒的東西。如果無動於衷只停留在畫樹像樹，畫雲彩像雲彩，這只是一種機械的複製。真正的靜物是它情趣，鮮嫩的水果、薄薄的紙張和麗的布紋等，所以必須有情感的因素。如《鰥夫》，素材是抓拍的一個普通農民，至今也不了解他的經歷，他未必是個鰥夫，但他特有的凝視的目光，讓我聯想起了兒時在我們村莊，我熟悉的幾位沒有結過婚或喪妻的中年男子，在他們眼裡往往會閃現出一種異樣的目光，展示著一種莫名的渴望。於是，我運用了抓拍來的典型的外在表象，挖掘了我內心早有的對此種類型人物的了解，將兩者結合起來，創作出我心目中的鰥夫。
記者：《易經》中的《賁卦第二十二》說：「上九，白賁，無咎。」賁本來是斑紋華麗、稀爛的美，白賁則是絢爛又歸於平淡。水彩畫的韻昧，來自於它所使用的工具材料有別於其他畫種，形成了具有獨特風貌的水韻、筆韻、紙韻以及趣味之韻。關老，我看您處理畫面和色彩對比關係的時候，非常的鬆動、靈透，這是很多水彩畫家所並不具備的一種能力。
關維興：水彩之所以難倒了那麼多人，嚇跑了那麼多人，就因為它一放就空，一摳就僵，這是沒辦法克服的一對矛盾。水彩畫發展到今天，無論在表現技法還是表現內容上都已呈現出獨立的審美特徵與多元化的藝術取向。如果我們偏狹地用某種固有的模式來制約水彩畫的藝術形式，這既不利於強化水彩本體藝術的內涵，也不利於拓展水彩畫的外延氛圍，水彩畫走過的歷程證實了水彩畫是在內涵與外延雙重取向的結合中求得存在與發展，多元取向將賦予水彩畫新的審美特徵。
關維興《美國少女》，水彩
關維興《誰家紅花出牆來》，水彩
理性的沉思，情感的流露
記者：《周易·繫辭》日：「一陰一陽為之道「。我們中國是用陰陽的方式來談論色彩，是受光也好，背光也好，色彩在水彩作品中的運用尤其重要。西方傳統水彩畫與中國水彩畫，分別紮根於不同文化的根基。受其哲學思想、宗教信仰、生活習俗、自然環境、審美意識的影響各自走出了不同的發展道路。西方傳統水彩畫屬寫實繪畫範疇，強調遵從「客觀觀察」，力求「再現現實「，中國傳統水彩畫崇尚「天人合一」，追求「墨趣」、「尚意」，屬意象化表現性造型範疇。但從宏觀的色彩的運用上，中西方都是以冷暖對比來處理這個色彩的關係。
關維興：色彩本身是世界上通行的，大家對色彩都有一種愛好，色彩都能夠挑動你的情緒，運用得當都可以表現。色彩有三個屬性，第一個屬性是自然屬性。就是紅的花、綠的葉，這個是最科學的一種屬性。第二個屬性，叫做生理色彩，只有人的身體感官可以感覺到。第三我認為也是最重要的應該是心理屬性，因為人在不同的情緒下，你會喜歡不同種類的色彩，當你興高采烈的時候，你很可能喜歡紅黃。我們進入藝術創作了以後，就要藉助這種色彩的氣氛來烘托創作的內容，是激動人心的還是平和的、悲傷的，所以色彩是非常自由的，是主觀願望來實現的，所以從印象派以後，直至現代藝術的作品全都是以主觀顏色為主的。
記者：當代水彩畫用筆的「寫」與中國傳統水墨畫用筆有極為相像之處。且不說採用的工具類似，其下筆皆注重筆筆到位，講究對物象的精妙把握。只是水彩的「寫」更講究對客觀視像的光影、體積、色彩、空間等造型因素的描繪，運用筆畫水色的相互交融與疊加傳達出西方繪畫造型的精神理念。您用毛筆去畫水彩畫，這在西方人看來，他們是覺得很新鮮的，中國的這種文化元素，使我們就看到您和國外畫家的很多不同。中國水墨畫對意昧的追求是與中華民族傳統的文化及美學思想聯繫在一起的。中國傳統繪畫與水彩畫相結合的形式很多，例如對筆觸的強調，用「皴法」來表現樹木山石，追求某種空靈、虛無、淡泊的意境等。總的來說，中國的水彩畫藝術與西方的水彩畫藝術由於其內在的精神氣質不同，使之相互顯示出迥然不同的美學特徵。
關維興：不同的還是在中國的血液，對主題的理解、出發點以及處理跟國外畫家不一樣，我雖然用了歐洲的顏料、材質，但是我抒發的還是一個中國人的情懷，中華民族的純樸善良，這個看似抽象的概念在我心中卻是具體的。像《鄉情》這張畫，外國人就做不到這一點，他沒有社會的感染力去熏陶，而在畫面的組織結構上，用看戲的情節把人物組織在一起，組成一個臨時的小社會，避免人物之間陷入單一的家庭組合關係。在視覺中心位置，設計一個小女孩偎依在老爺爺的懷裡，呈現出一種中國傳統的人倫關係。
記者：把西洋畫的重形色、表現寫實、體現秩序與和諧，中國畫的重筆墨、潑發靈變、寄託博大的意韻神趣，擷英取精地融進水彩畫造型的語盲之中；打破了「小品」陳念，把傳統的逸筆草草的風格轉向為既輕快飄逸、雄渾博大，又極力保持水彩畫本體語言的亮麗、透暢與純真，最大限度地構築了水彩藝術語言多樣化的審美新框架。您所講的藝術要有中國情懷即是藝術應該關注當代，關心當代人的生活（包括精神領域），正是與時代潮流不謀而合。每個藝術家都應該有自己的切入點和觀察方式。有些人是入世的，有些則是出世的，無論是關注自身思考的微觀世界，還是關注人文、山水、社會等宏觀世界，從大的意義上來講是殊途同歸的，這也是當今水彩畫的大走向。
關維興：不錯，如果說到未來水彩畫大的趨勢，那就是中國氣派吧，現在水彩大國我們已經稱得上了，現在我們畫水彩的人比任何一個國家畫水彩的人要多得多，但是這樣大師級人物太少，強國還打不起來，好多觀念上我們還不如人家，要沉下心來搞點藝術，搞點藝術創作。新鮮東西隨時都會有，不光現在有，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有新鮮東西出來，都有一種流行的東西出來，那麼這個流行的東西就靠這些畫家們自己也體察一下，是不是順歷史潮流前進，是充滿正能量的，不要反動的。
記者：沒錯，就是和時代合拍。首先是「當代性」的問題，藝術應該關注當代，即關注當代人的生活。我十分贊同林風眠先生提出的水彩畫的「三性」主張，即「民族性、時代性、個性」，三者缺一不可。當下許多作品從技術上無可挑剔，但是很難看出時代感，缺乏對自己熟悉生活的熱愛與觀察。比如：農民工、礦工題材在全國美展獲大獎時，不少畫家去效仿，而對自己熟悉的生活熟視無睹，這樣缺乏時代感的作品普遍存在。其次是藝術家表達方式的問題，也就是藝術作品的個性問題，無論如何表達，都要遵循美的原則，真實表達藝術家的內心感受，偽藝術是對藝術的褻瀆。
關維興：確實，提到當代不由令人振奮也令人擔憂。但是我現在有一個決心，就是寫實這個路子不改了，現在世界上水彩的形式是這樣的，其他的畫種隨著時代觀念的改變，都向現代藝術發展，甚至雕塑幾乎找不到寫實的了，除了做偉人像以外。油畫也很少寫實，有個別的照相寫實，大部分都是現代的，像版畫更沒有寫實的。但是在世界這幾個大國的水彩隊伍裡面，比如美國、英國、法國，就唯獨水彩這一塊，畫家的組成70%以上都是寫實畫家，就像剛才你看的畫，基本上都是寫實的，而且這個寫實呢，按照時代的前進要增添一些新的內涵。我想今後中國的發展就順其自然，不要強行的給定一個什麼，不要削足適履，這個也是我的一個思考。
關維興《塔吉克女孩》，水彩
關維興《母與女》，水彩
薪火相傳，繼往開來
記者：人們一提起水彩畫就會自然地想到英國，因為水彩畫成為一個獨立的畫種是在英國，您下一步要去英國舉辦自己的個人水彩畫的展覽。
關維興：英國是水彩權威國家，水彩的發祥地，他們也說發祥地是中國，但是實際形成水彩作品是在英國，英國開始用水彩來繪製地圖，草是綠的，湖是藍的，因為它透明好乾，後來就運用這種特質，逐漸發明成一種畫種，很受宮廷喜愛，就成了很高貴的畫作。在英國，水彩畫家和油畫家是平起平坐的，最高的繪畫組織就是英國皇家水彩畫協會。現在英國可以說沒有太出類拔萃的畫家，但是它的歷史很深厚。
記者：水彩畫獨特的繪畫語言決定了一個水彩畫家除了研究寫實，一生都必須在水的靈動與色的斑斕間尋找靈感與創作源泉，一個優秀的畫家不僅能自如駕馭手中的畫筆，更重要的是達到作品與觀者的同感，更調動起觀眾的情感。關老，您的水彩畫無疑是這方面的典型。您剛才講到英國，在這全世界水彩最權威的地域去辦一個個人畫展是非常宏大的構想，這也表現出了您的自信。
關維興：我想還是可以成功的，我有一個自信，因為我的作品能得到觀眾熱情的評論和激動的淚水，這證明他們認定了作品的藝術價值。要知道，人們觀賞繪畫作品是不會輕易流淚的，這與閱讀文學作品和觀賞影視作品是不同的。然而我卻得到了許多觀眾激動的淚水，儘管他們的國籍和民族都不相同，但都同樣地成了我的知音，成了我的朋友，說明我的作品用它特有的語言講述的一切，觀眾聽懂了，真的沒有了距離，畫家與觀眾完全溝通了，這確實是對我的最高獎賞！另外，當人們高價購藏我的作品時，又是一種很大的褒獎。
記者：您的作品確實充滿著振奮人心的情感。水彩畫是光與色的藝術，在色彩的豐富度上，我覺得確實是可以比肩目前國內的油畫，但是您覺得如果和西方的油畫，比如文藝復興時期的作品在色彩的表達上有什麼不同。
關維興：我覺得色彩是現代的色彩，不像古代古典的色彩，還是一種現代人的感覺，現代人和古代人感覺不一樣，他是那個時代的風采，我們是這個時代的風采，時代在前進，不能恪守一種形式。
記者：國畫常說筆墨當隨時代，那麼您這個作為表現的題材也好，色彩的應用也好，畫面的構成也好，都是當代的一部分體裁。如美國畫家安德烈·懷斯用一種非常「傳統」的蛋彩手法來繪製水彩畫，但表現出來的卻是一種現代氣息很強的情盛和氛圍。
關維興：對，當代的。不同的職業會造就人物不同的外在形象和氣質，如礦工、醫生、漁民、芭蕾演員，她們不同的外在形象和氣質，就是由於她們不同的職業和環境造就的，在茫茫的人海中是很難發現他們的蹤影的，這要靠畫家自己去尋找去發現。因此，我喜歡到海島、礦山、牧場、農莊，與這些不同的人結交，發現最具代表性的形象。由於我出身農家，對農民情有獨鍾，所以農民的樸實、漁民的強悍、兒童的天真，便是我之首尋。（原載於《解放軍美術書法》）
關維興《京劇人物——凈》，水彩
TAG:天地玄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