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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是為了更好地相聚

南城故事

很小很豐盛

?主播:北城 文字:林語凝?

每晚八點,用故事和你說晚安

凌晨4點起床上廁所,習慣性地打開了朋友圈,第一條狀態是妹妹的,兩個多小時以前發的,內容是失眠,配圖文字是每個人都在努力,都在奮不顧身,不是只有你受盡委屈。

我在這一條朋友圈的底下回復「怎麼了?」打完字我就沉沉睡去了,早上醒來的時候看到她回復說「沒事,就是晚上睡不著,這會兒好睏,還要上班。」

我想起了她剛工作那會兒,總是三天兩頭的打電話向我爸抱怨,工作如何如何累,老闆如何如何難伺候。有時候說著說著會控制不住自己在電話里哭起來,可是,最近兩年,聽她說的最多的不是工作如何如何累,而是今天又發了多少獎金。

她說她去了一家銀行,面試的人烏泱烏泱的,比她學歷高的,條件好的,一抓一大把,她說估計自己夠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被選上,為了以防萬一,就找了份其他的工作。一個月後銀行打電話讓她明天去上班,她中午剛接到通知,晚上就高興地到處宣告這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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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在外這幾年挺不容易的,有時候聽到她說累,我除了讓她多休息,早點睡,也不能為她做什麼。她喜歡發朋友圈,今天去吃了什麼好吃的,去游泳了,泡溫泉了,旅遊了,看電影了,她都喜歡發朋友圈。我很少點贊或者評論她的朋友圈,但是在她偶爾說累說壓力大的時候,我卻想給予她一些溫暖。

她的微信好友很多,或許會有很多人關心她鼓勵她。但是我想親人給予的溫暖和別人還是有差別的吧。無論她過得有多麼辛苦,多麼艱難,我想讓她知道,在某個地方,那個她親切又熟悉的地方,還有一群人在牽掛她,在為她擔心著。

視頻的時候她總會問我「姐,你什麼時候來深圳呢?我還想和你一起去吃傣妹火鍋呢。」她說你還記得你大四畢業那年,我們一起在江漢路點了150多的菜嗎?結果吃到撐也沒有吃完。

我讓你打包帶回寢室自己加工,你說你在寢室做了4年多的飯菜,再也不想做了。那天,你穿著一件綠色的小棉襖,回去後你就把棉襖掛了起來,一直掛了大半個月,因為你說火鍋的味道實在是太大了,一直散不去,我笑著說,會有那麼一天的。

掛掉視頻我才想起我似乎和很多人說過類似的話。畢業吃散夥飯的時候同學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見,我說現在通訊這麼發達,一個電話就可以了,可是,從畢業到現在,很多人都再也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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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的時候,閨蜜約我一起去雲南旅遊,我說病好了就一起去,說了兩年,她去了,我卻沒有去過。承諾過很多人很多事,真正兌現的卻沒有幾個,每次做出承諾的時候都足夠真誠,用心,最後做不到也足夠有理有據。

去年過年的時候,妹妹一個人在家裡用菜鍋加了一些開水,放了一點佐料,然後就在裡面涮白菜吃,我看到後覺得特別難以理解,明明清湯寡水,她卻吃得津津有味。我問她,好吃嗎?她說,好吃,在深圳吃魚啊肉啊都吃膩了,好想念家裡的菜,這會兒感覺好舒服好幸福,說完她又催我讓我幫她切白菜。

她半夜上廁所的時候會害怕,總是讓我陪她一起,我嫌味道太大,所以總是隔得遠遠的,她知道我會走,所以總是伸著頭看我,要是發現我不在,她就大聲地喊我。

以前讀書的時候,每次放假回家,她一邊在床上看電視,一邊愉快地享受著家人的服務。她口渴了,會讓我爸給她倒杯水;想喝酸奶了,會讓我媽去冰箱里給她拿酸奶;垃圾桶里的垃圾滿了,會催著我給她倒垃圾。

我爸我媽總是心甘情願地做這做那,從來不覺得她的要求有多麼無理,因為她從小就是這樣。只有我,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會說她幾句。她伶牙俐齒,總是能把我的話堵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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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她每次一回家,就是掃地,收拾屋子,幫著我爸洗菜,炒菜。我學做菜的時候,她連刀都沒有拿過,可是現在,她比我做的菜都要好吃。總是一套一套的,有自己的講究。

她愛玩,也忙,所以聯繫最多的也只有我和我爸了,而且最近兩年她每年和我們的聯繫次數都呈遞減的趨勢。

也許在外面的時間越長,對家裡的思念就越淡吧。人終歸是要長大的,長大就意味著,有一些事情你要一個人去面對,有些責任你要一個人去承擔。再親密無間的人,也會被生活分割成兩個世界。

她對我說她今年過年有可能要加班,很有可能不回家了。如果她真的不能回家,我想對她說「放心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無論多苦多累,請記住在一個地方,有那麼幾個人在關心著你,牽掛著你。當你加班走在街上感覺孤單清冷的時候,請記得給他們打一個電話。因為說不定,他們已經等這個電話,等了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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