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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去哪了作者丨雲若
生活中還是有些輕鬆的話題，即便是我們充滿病恙的家。
比如說豆豆。本來我對於動物是沒有特別的喜好的，然而我們家的豆豆卻讓我有一些歡喜。它性情活潑，儘管我經常怕被狗咬，有時連做夢到被狗咬醒，但當它們沒有咬我的意思，並且充滿樂趣，還是可以作為忘年交的朋友。
豆豆的到我家甚至要比我早，因為暑假回家的時候它已經在歡迎我了。它的歲數大概很小，據我算來不過半歲多。然而對狗們來講，這或許也算少年了。它不怎麼咬我，雖然對它來說，我還是個陌生人。這可能是因為它的意識里認識我吧，還是嗅到了我的屬於這個家的味道？它雖然年紀不大，卻已經被拴了起來，據說是因為它亂咬家裡的東西。我想，對於狗來講，咬總是天性；正如蚊子的喜歡咬。
像其它的狗一樣，豆豆也喜歡在我們吃飯時跑到桌子底下踅摸。不管願不願意，我們都得時常地喂它些飯粒、剩菜，以顯示關愛或者無奈。但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它總是吃不夠，好像不論什麼時候喂它，它都來者不拒。有時我不禁感嘆，自己的飯量竟不如一條狗。有一次，我直接把自己飯碗里的飯倒了一半給它，竟然很快被吃完了。於是我又倒了一些，終於，小豆聞了聞，張張嘴，實在是吃不下去了。我才明白，即便是狗，也有吃飽的時候。
飲食上，豆豆有時還會吃奶粉，於是我不僅在飯量上次於它，就連生活水平也比它低。不過，我們倒也沒有很多經濟來專門供養它，都是父母用早餐時給它剩一些。而且供養的目的，在父親的解釋，是用來看門的。畢竟它晚上聽到動靜，或是陌生人來的時候，多少會顯示出自己種族的優良品格——吠，因此獲得了父母的不少獎勵。但據我觀察，小豆還是在不知不覺中給父母帶來了一些快樂，或許還有安慰。
不知道別的狗怎樣，這個小豆在我扔東西給它吃時，常常看不到扔到地上的食物，而總是盯著我的手。必須讓我蹲下去指給它看，才知道在哪。我想，小狗可能還是有點笨。小狗也許還膽小。有時候我把足球滾到它跟前，它就像看到一個怪物一樣，遠遠的躲開。可能對沒有見過的東西，不光是人，就連狗也感到害怕。但別的它沒見過的東西卻不覺得害怕，比如秋蟬。蘋果樹上常有很多的知了聚會，肆無忌憚地吸食著水分，這是我們引以為痛恨的。於是到了季秋的下午，天氣變涼，知了們飛行失常，我就抓它幾隻，回去喂狗。這時的豆豆，會毫不猶豫地叼起來吃掉，並且津津有味。
習慣了束縛的豆豆，有時會對自由茫然不知。幾次我把它脖子上的繩子解開，讓它去跑。這時豆豆還會在繩子的半徑內徘徊，並不清楚自己已經自由了。直到你引領它，它才興奮地跑起來，但是從此就不知疲倦了。不是在院子里躥來躥去，就是在不同的房間里進進出出，要不就在我們走廊下的大門邊啃門帘的下擺。正因如此，它才被圈禁起來，可是它不知悔過，一如既往。這正是所謂的狗改不了啃門帘。
獲得短暫的自由以後，父親有時會帶著它去蘋果園裡見見世面。它就跟在自行車的後面跑，到果園後它可忙不迭了。那裡會有各種蟲子，它不是追這個就是吃那個。有時候不敢吃，它就拿在手裡玩耍，簡直像跟人學的。跑了一來回後，小豆也會感到累，於是躺在地上不想動了。這時你再去逗它，就不像往日一樣熱情了。
都說天有不測風雲，狗有旦夕禍福。有一天，豆豆竟然生病了，據我的估計是感冒了，因為它在打噴嚏。這也是我們家的第四位病號。那時它就卧在自己窩裡的角落，默默的忍受著。我上前去探望，只見它還吐了一些東西。看著它的眼睛，我放佛發現一些凄楚和痛苦，也許還有期冀吧。心裡很是不忍。幸而一日以後，它又好了，重新活蹦亂跳起來。這也是我們家的第一位痊癒病號。事後我想，狗都好了，我應該也很快會復原吧。
臨走時，豆豆又被放了出來，它跑到外面給我送行。可是很不專心，總是在路邊草叢找東西，或是去玩。這也不能怪它，它都不知道我去幹什麼，大概還以為去給它捕蟬了！
這時的豆豆，雖然還不是很大，但畢竟長大了些。希望我再回家時它還能記得我，我都還記得它是三條腿黑毛，一條腿白毛，脖子前也是白毛，還有黑色的鬍鬚。也希望它能盡職盡責，不要好吃懶做，並且能陪伴著父母給他們以快樂。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豆豆。聽爸媽說有一天它出去玩，便再也沒有回來。如果小豆有知，它大概會汪汪兩聲，欣慰於我九年來還能時時想起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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