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問西東，無畏生死！這些1937年犧牲的中國飛行員，也會傻傻撩妹
絨花
紅
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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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無問西東》近日上映，講述了四個年代，四代青年的故事。
有人說，最感動的是西南聯大的故事，王力宏扮演的沈光耀賺足了眼淚。
沈光耀出身名門，在西南聯大念書，是一個陽光、健康、純粹、貴氣、充滿希望的好青年，眼見山河破碎，他投筆從戎，參加空軍。在與日軍的作戰中，沈光耀駕駛飛機沖向了日軍的戰艦……
他奔赴死亡，就像奔赴一場華麗的盛宴。
不懼犧牲，是因為少年意氣胸懷家國，一腔深情，不問西東。
片名「無問西東」一詞出自清華校歌：「器識為先，文藝其從，立德立言，無問西東。」
電影講的是清華，又不僅僅是清華，沈光耀只是烽火歲月里一批愛國青年的代表。
（一）
沈崇誨
沈光耀的角色原型是沈崇誨，他畢業於清華土木系，1932年考取莧橋中央航空學校第三期，目的只有一個「吾輩今後自當翱翔碧空，與日寇爭一短長，方能雪恥復仇也！」
而今，在清華大學西大操場南豎立著一塊黑色的花崗岩石板，台階上擺著幾束鮮花，石板上有包括聞一多在內的43個校友烈士人名，前10位里就有沈崇誨的名字。
「願我們同學永繼英志，互相規勸，共同前進，而效『死』國家。苟一日得雪舊恨新仇，有餘生者，以鮮花果酒，奠諸故友靈前，那麼，他們雖犧牲於今日，亦可無遺恨於將來。希我們共勉之。」這是沈崇誨的自勉書，也是他決心效死國家的諾言。
沈崇誨在教練機前留影。
1937年8月19日，沈崇誨奉命轟炸日軍軍艦，飛機在攻擊日本船艦時座機受損，無法順利返回基地。此時，他發現了更多敵軍目標，於是加足油門沖向日本軍艦，與敵人同歸於盡。
寥寥百字背後是怎樣的驚心動魄，我們已無從得知。但這個勇敢無畏的青年，永遠留在了我們心中。
（二）
高志航（1907-1937）
高志航，筧橋中央航校一期學員，被譽為中國空軍「四大金剛」之一。
他是張學良器重的高材生，曾赴法學習飛行。
他參加了著名的「八一四」空戰，就是在這次空戰中，中國空軍擊落了第一架戰機，飛行員就是他。
墨索里尼在看過他的飛行表演後說：「像你這樣出色的飛行員，在整個歐洲，也只能找到一兩個。」
日軍飛行員對他又恨又怕，連發誓時都說：「我要是做了虧心事，出門就碰上高志航！」
美術作品還原高志航駕機殺敵的英勇畫面。
他有個調皮的習慣，每次飛行經過自己家，都會有意飛低一點，這是他和女兒之間的小秘密。女兒一看到就會指著天上的飛機，興奮得喊：「我爸爸，在上面！」
然而，分別的日子來得太快。1937年11月21日，日軍戰機轟炸河南周家口機場。高志航迅速到達戰位，準備升空迎敵。然而戰鷹還未凌空，就被日軍的戰火吞沒，他犧牲時，雙手還緊握著飛機的操縱桿。
只恨胡馬殺不盡，一腔碧血撒蒼穹。
蔣介石悲痛地說：「我們寧願損失一百架飛機，也不願失去一個高志航。」
周恩來稱高志航「是中華民族的英雄，為抗日犧牲的，為民族犧牲的。」
（三）
劉粹剛（1913-1937）
劉粹剛，中央航校二期學員，出生於富庶之家，棄文從武，他在高空的射擊命中率高達九成，被稱為「飛將軍」。
他和18歲的大家閨秀許希麟，在火車上一見鍾情，她平靜淡然，他痴心望斷，一封封情書雪片兒一樣飛向許希麟家。
為追求她，他駕駛戰鬥機，在許希麟家的屋頂上不停盤旋，又是翻滾，又是倒飛，表演各種特技，將電線震得抖動，4歲的小弟弟拉著母親到前院觀看，他還探出頭來，跟許希麟的母親揮手致意。
這樣有些傻的撩妹方式，終於打動了許希麟。
劉粹剛與許希麟
許希麟的父親也很喜歡這個年輕人，可戰亂年代，他擔心飛行員的職業太危險。
許希麟聽罷笑了，拿筷子在父親的酒杯里蘸了酒，寫下一行字：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1937年10月，劉粹剛奉命帶兩架飛機從南京起飛，趕往山西支援八路軍的戰鬥。經過山西高平縣上空時，僚機的油耗盡了。他毫不猶豫投下自己唯一的照明彈，協助僚機迫降。他自己卻不幸駕機撞於高平的魁星樓上，當場犧牲，年僅24歲……
高平魁星樓
他死了，留給妻子許希麟的，是一封早就寫好的遺囑：
假如我要是為國犧牲，殺身成仁的話，那是盡了我的天職。您要時時刻刻，用您最聰慧的腦子與理智，不要愚笨，不要因為我而犧牲一切。您應當創造新生命，改造環境。我只希望您在人生的路上，永遠記著，遇著我這麼一個人。我的麟，我是永遠愛你的。
面對丈夫離去的事實，她寫道：
剛，在你固是求仁得仁，已盡了軍人天職。可是我，正日月茫茫，又不知若何度此年華。粹剛，你平時常說，將來年老退休後決以餘力辦學。如今你已經了了最後心力。我決定繼你遺志，先從基本教育著手，拿你英勇不屈的精神，灌輸於未來的青年。
1937年底，她在昆明創辦「粹剛小學」，專門收留空軍子弟，傳承空軍英勇不屈的精神。
（四）
（1914-1937）
樂以琴，筧橋中央航校三期學員。他曾在7天時間打下6架飛機，成為中國第一位王牌飛行員。
1933年，一腔熱血的他毅然決定報考空軍飛行員：「河山變色了，民族快淪亡了，敵人的凶焰像潮水般湧來，我眼看著日寇這樣橫行，心中的憤恨如烈火燃燒。我不忍看著同胞們被慘殺，我不願再座在課堂讀書了，我決意從軍。為爭取民族生存，寧可讓我的身和心永遠戰鬥，戰鬥，直到最後一息！」
樂以琴
因為年齡不夠，原名樂以忠的他借用了四哥樂以琴的名字，後來真正的「樂以琴」也去報考空軍，又用了六妹樂以純的名字，以致空軍中流傳著「樂以琴不是樂以琴，樂以純不是樂以純」的笑談。
在1937年12月3日的南京保衛戰中，中國兩架飛機對付數十架飛機，樂以琴用嫻熟的飛行技巧在空中穿梭，使兩架企圖夾擊的日機相互碰撞、爆炸而亡。激戰中，樂以琴的飛機中彈，他不得不棄機跳傘。不幸開傘時間晚了點，樂以琴身受重傷去世……
他的事迹被編入40年代小學國文課本。
樂以琴墓
（五）
閻海文（1916-1937）
閻海文，筧橋中央航校六期學員。
1934年，中央航空學校到北平招生，閻海文和哥哥閻海學都想報名，可那個時候，當空軍就意味著犧牲，能活下來的人不多，所以他和哥哥不能一起當空軍。
哥倆就商量抓鬮決定，萬一一個犧牲了，不還有另一個盡孝嗎？結果閻海文抓到了空軍，閻海學抓到了陸軍。
閻海文參軍後不久就跟家裡失去了聯繫，直到兩年後部隊派人去他家送撫恤金，家裡人才知道閻海文犧牲的消息……
1937年8月13日，淞滬會戰爆發。得知出戰消息，閻海文主動向中隊長請戰。
8月17日，他駕機投入戰鬥，完成轟炸任務返航時，不幸被敵人的炮彈擊中機身，閻海文立刻跳傘。
沒想到，大風把閻海文刮到了敵人陣地上，日軍包圍商量，要活捉他。閻海文開槍打死5個日本兵，然後高喊：「中國無被俘空軍！」用最後一發子彈自盡。
抗戰時期，閻海文家鄉的小學生曾背誦過抗日版的《三字經》，其中有：「閻海文，當空軍，打日機，八架焚；投炸彈，炸敵輪，轟轟轟，三艦沉。身受傷，落敵方，從容中，舉手槍，不受辱，不投降，先殺敵，後自戕。智仁勇，真膽量，為國民，好榜樣，傳後世，永流芳，家鄉人，不可忘。」
（六）
心之所向
這5名青年，都出身莧橋航校，都犧牲在1937年，最大的30歲，最小的21歲。
他們大都出身富庶之家，穿上飛行服的樣子帥氣逼人，英姿勃發。
民族危難之時，他們毫不猶豫投筆從戎，報「必死之心」求民族生存，踐行莧橋中央航校的校訓：「我們的身體飛機和炸彈，當與敵人兵艦陣地同歸於盡！」
這些好青年，心中有著最純粹的信仰——祖國！
心之所向，無問西東，無畏生死。
這是他們的青春，一片冰心昭日月，月光皎皎照九州。
千百年來，每一代青年都有一樣沸騰的熱血，每一代都有屬於每一代的責任。
他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我們呢？
（文 / 劉建元 李先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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