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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行走,默守一隅清歡

歐淑蘭,1995年出生於湖南衡陽,畢業於湖南工業職業技術學院,愛好:讀書、繪畫、手工、籃球。

一月九日晴,我起床拉開窗帘,讓陽光灑進屋裡來,看起來真是個好天氣呢。吃過早餐又獨自坐在沙發上讀起昨晚未看完的書,日本80後新銳女作家青山七惠的《一個人的好天氣》。一個人,好天氣,真像今天的我。《一個人的好天氣》里描述的是少女知壽放棄了大學,離開了媽媽,住進舅姥姥吟子家的故事。本書分春天,夏天,秋天,冬天,迎接春天五個部分來寫知壽的生活的,作者對知壽的生活描述的很細膩平常,正是這樣的寫法讓人讀出生活的無奈與平凡。其實我們大部分人的生活跟知壽差不多,差不多就是最近網路所描述的佛系生活,獨立,隨性,迷茫。

來看看知壽是怎樣看待她的愛情的吧,在知壽搬進吟子家不久就莫名奇妙的和相戀兩年半的男友分手了,知壽說「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分手,也不知道怎麼分手,憑感覺這段戀情差不多走到頭了。反正遲早要結束的話,就順其自然吧,用不著自己主動加快分手吧。」這樣的感情在生活中有很多吧,兩個人在一起久了,開始漸漸忘記怎麼去愛,忘記當初是因為什麼一起了,只知道這段感情可能要結束了,但兩個人連分手都懶得提,就這樣從兩條平行線到交叉再到漸行漸遠。像吟子說的「廚房爐灶上,開水自沸騰,無人理睬好悲傷」,與其做無人理睬的開水,還不如就此作罷去過一個人的生活。和男友分手後知壽並不難過,知壽說「我既沒有悲傷,也沒有憎恨。就好比期末結束後,往家走時的心情。」已經沒有再多的感情來難過了,比起分手,她更想賺更多的錢來維持自己的生活。像所有失戀的少女樣,知壽只是迷惑,其他人是怎樣讓戀愛初期的愉快感覺保持下去的呢?有沒有可能戀愛能一直談下去,並不是因為惰性,而是因為愛對方。

知壽的第二段戀愛也不是很長久,從夏天到秋天,這一次,知壽並不是很想分手,可是一個獨立女孩的倔強始終都放不下臉上堅強的面具,心裡的脆弱被自己悄悄掩埋。知壽的第二個男友是列車員,車站裡來了個新的女協理員,她精幹活潑,那女孩總是找知壽男友聊天,兩人有說有笑,親密無間。這讓知壽感覺到很不安,她感覺自己跟男友沒希望了,知壽把心裡的不安告訴了吟子,企圖從吟子那獲得安慰。「可是一感覺沒希望了,往往就真的變成那樣了,怎麼也控制不了自己,總愛那麼想。」這種沒安全感我相信大多數女性在談戀愛時經常有的,往往會被男友冠上捕風捉影的說法,可是如果沒有風,沒有影,那便也沒有了捕風捉影的說法。對於不善交流的知壽來說其實她內心裡一直都帶著一股自卑和懦弱,所以看見那個比自己精幹比自己活潑的女孩就感覺自己和男友沒希望了。

「我不是開朗的人吧」知壽問吟子

吟子說「不開朗不是壞事啊」

知壽:「我死了也沒人為我哭。」

吟子:「怎麼會呢」

知壽:「大家都喜歡又開朗、又漂亮、又溫柔的人。」

活潑開朗的人總是比沉默寡言的人惹人喜歡,她們好像從來都不會孤獨。所以知壽想的這一切最後變成了真的,她又變成了一個人,可是這一次分手竟讓她生出了執著心,「我以為只要自己滿懷強烈的愛,每天堅持祈禱的話,他就一定能感受到的,可是事實似乎並非如此。」再經過上一段惰性的愛情結束後,知壽這次愛的很努力,她以為只要她用力去愛,愛情就不會丟失,就能一直愛下去,可是她又失敗了。「季節啦、身體啦,這些無光緊要的東西總是在變得」「知道人會變的,我原本是不希望變的,那麼希望變的話,就不會變了吧。」知壽這樣想著,可是在這個飛速的時代,我們似乎什麼也抓不住,什麼也不是自己的,房子不是自己的,工作不是自己的,就連愛情也不是自己的,我們能擁有的只剩下焦慮和空虛。

知壽:「我想趁現在把空虛都用光,老了就不會再空虛了。」

吟子:「知壽,可不能在年輕的時都用光了,要是只留下愉快的事,上了年紀,就怕死了。」

知壽:「會怕死嗎?」

吟子:「是呀,怕死呀。什麼年齡的人都害怕難過和痛苦的。」

她以為悲傷和空虛是可以用光的,可是悲傷和空虛是無窮盡的呀。每個年齡段都有不同的原因令你悲傷令你空虛,你只要活著,就永遠也擺脫不了。

與知壽的感情比起來吟子看上去要幸福多了,吟子七十多歲了,在春天談起了戀愛,並一直持續到冬天,會在情人節那天去買巧克力,會每天打扮的像個年輕姑娘樣出去約會,會和喜歡的人約好出去旅遊。知壽羨慕著吟子呢,自己光有年輕的面孔,談起戀愛來卻不如一個老太太,年紀輕輕心態卻開始在變老。「沒有追我的人,凈是離我而去的人」生活中的我們幾乎也是這樣的,認識的人大多是泛泛之交,以前的人都在遠去。「我覺得自己永遠也過不上正常的生活,得到了的東西又扔掉或被扔掉,想扔掉的東西總也扔不幹凈,我的人生全部是由這些組成的。」我們總是擺脫不了煩惱,麻煩重重不跌的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我們好像永遠也清凈不了。「我好像做不到將其他人和自己緊緊的連結在一起。我也想嘗試一個人生活,我希望能有一回,不是別人離開我,而是我離開別人。」是的,知壽看慣了別人的離開,也害怕了別人的離開,所以在她成為正式職工後決定搬進職工宿舍,她不想眼看著吟子在日漸的老去,甚至有一天死去。於是她這一次選擇主動離開。「我真想切斷一切聯繫,到一個沒有人、什麼都沒有的地方從頭開始。不過,在那裡又會建立新的關係吧。等自己意識到時,一切又都結束了吧,不去思考什麼意義,只是不斷重複下去的話,連人生也會結束。」可能是真的太累了,知壽才會覺得人生就是不斷的重複著開始和結束。「年輕真的有那麼好嗎?我每件事都要難過,悲觀,太累了,我厭倦了。」是啊,如果每件事都去計較,我們該多累啊。

像我們這樣的人,走在人群里瞬間被淹沒,下班了一個人回家,生病了自己照顧自己,吃飯靠叫外賣,逛街靠淘寶。一天能做的東西幾乎在一個房間里就能做完,害怕人多,害怕交流,害怕外面的世界。「吟子,外面的世界很殘酷吧。像我這樣的人很快墮落的吧?」知壽迷茫的問吟子,吟子說「世界不分內外的呀。這世界只有一個。」吟子的這句話讓我不禁陷入沉思,世界只有一個,只是我們願不願意打開門去面對而已。在春天快來臨時,知壽搬出了吟子家,開始了真正的獨立生活。該發生的總會發生,該來的也總會來,包括屬於你一個人的好天氣。

「我還是願意永遠這麼年輕,不經受世事磨難,靜靜地生活下去,當然這是不可能的,我自認為自己是有受苦的精神準備。我想做一個像樣的人,度過一個像樣的人生;想盡量鍛煉自己的肌膚,成為一個能夠經受任何磨難的人。對於將來的夢想,以及刻骨銘心的戀愛等等,即便描繪不出來,我也朦朦朧朧懷有這樣的期待的。」

「就這樣,我不斷地更換認識的人,也不斷地使自己進入不認識的人們之中去。我即不悲傷,也不樂觀,只是每天早上睜開眼迎接新的一天,一個人努力過下去。」

「我感覺自己已經不會再那樣熱烈地去愛了,不過,努力的話,感覺還是可以接近那種感情的。」

我們大多數人像知壽一樣,一邊被生活磨難著,一邊催眠著自己要好好愛生活,生活才會給你回報。一個人也可以好好的生活,一個人也要努力漂亮的活著,即使全身乏力,即使看不見未來,我們也不曾放棄。我希望我也能在七十歲還愛打扮自己,住屬於自己的小房子,情人節去買巧克力,和愛的人一起去旅遊,閑暇時去跳舞,畫畫,讀書。用漫長的時光,慢慢地愛上自己,於是每一天都是一個人的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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