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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為我遮風擋雨的大樹

聽朋友說,她女兒的老師給她女兒留了一個對她來說有些幸福到落淚的作業。她說,那天晚上她的女兒吃過晚飯後,她正在書房裡看文件,她的女兒一臉渴求的拉著他的手說:「爸爸,今天我的老師給我留了一份作業,爸爸您能幫我完成嗎?」他有些好奇女兒的作業是什麼,難道又要她幫忙摺紙或是畫畫?帶著一肚子的疑問,他被女兒帶到了沙發旁邊,女兒讓他坐在沙發上等一會,然後一個人去了衛生間,正當他要去衛生間一探究竟的時候,一個小小的人端著一盆水向他走來,他的女兒告訴她,她的家庭作業是為爸爸洗腳,當他說不用女兒幫他洗腳的時候,小孩一臉認真的說,難道爸爸是想女兒不完成家庭作業,成為一個壞孩子嗎?他坐在沙發看著還在上幼兒園的女兒一臉認真的樣子。他順從的把腳放在腳盆里,讓女兒幫他洗腳,小孩低著頭認真的幫他洗腳,他覺得自己很幸福。

第二天一早他起的很早,為家人準備了早餐。他說他一直以為父母會一直陪著他,不會離開,以為他們不需要自己的陪伴,直到那天女兒為自己洗腳,自己才明白父母也老了,他們為孩子付出了一切,他們也需要自己的陪伴。那天晚上,收拾好一切後,打來熱水,在父親的各種推脫之下,最後父親坐在床邊,我為父親脫去鞋子,將他的雙腳深泡在盆子里,三十多年來第一次為他洗腳。

父親的腳掌寬大,繭子很厚。記得有許多次,我給他端來洗腳水或放好洗澡水,他總是不情不願的去洗,還總嘟囔說:「我又不是不會自己弄,幫我準備好了做什麼。」

今天,父親雖然略顯不安,但也沒有反對,默默地坐在床邊,看我把袖子挽得高高的,蹲下身子,低著頭,一點點用雙手揉搓著他的雙腳。水涼了,我加點熱水,水渾了,我換上新水。半個小時後,我來不及拭去額頭上的汗珠,用毛巾把他的雙腳擦乾,又掏出指甲剪,開始給他剪指甲。這期間,父親有點不好意思地望著我,幾次張口欲言,都被我用微笑制止,並一再安慰他別急,馬上就好。就這樣他只好忍著,好像是幸福地忍著,任由我抱著他的雙腳又修剪好半天。然後我去倒洗腳水,等我回來的時候,父親還是坐在床邊。

爸,時間不早了,您早點休息,今後我每天都幫您洗腳,您可不要嫌棄我。父親笑著點頭,揮手讓我快去休息,說著便閉上了眼睛。但就在這時,我發現了他眼角處溢出的眼淚,不覺中自己的眼睛也潮濕了。

我知道,六十年來,父親還是第一次這樣享受孩子的關愛。對此,他好像很不習慣,甚至為此感動得落淚。這讓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平時虧欠父親的太多了。

印象中,從我記事到上中學,父親每天早出晚歸,每天睜眼閉眼都是母親辛勞的身影、慈祥的笑容。參加工作後,每次回到家,母親對我在工作、生活、交友等方面總是事無巨細地問長問短,或鼓勵或批評或叮囑,而一旁的父親不是點頭微笑就是搖頭嘆息,但每次回家桌子上的菜都是我愛吃的,母親告訴我那是父親為我準備的。儘管我很清楚,這麼多年父親為我,為了我們這個家一直在付出,但因為母愛的直接讓我忽略了默默無聞的父愛。就如同現在,給母親洗過數百次腳的我,還是第一次給父親洗腳,但就是這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關心竟讓不曾流過淚的父親雙眼模糊,想來,真讓我慚愧與自責!

也許父親留給我們印象一直都是嚴厲的,是我們生病時背著我們去醫院時,滿頭的汗水。是我們拿到好成績時的一句,不要的得意,還要繼續努力。其實他怎麼不覺得自己孩子優秀,他只是怕,大家都誇獎你,你會驕傲,會不努力。但他做的事情都是以為孩子好為出發點。父愛沒有母愛的細膩與溫柔,但父愛同母愛是一樣無私的,只是父愛來的更深沉,甚至有時候會讓我們對父親的做法產生一些誤解。 但他還是那樣默默的付出著,默默的關愛著我們,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好好的。如果有時間回家去看看那個從小陪你長大的人,他已不在年輕了,多陪陪他就像小時候他陪我們一樣。對那個為我們付出一切的人,說一聲感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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