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貧窮小姨好心資助我,直到醒來發現身邊躺個男人才知入魔窟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夕拾 | 禁止轉載
1
白蘇醒了之後,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睡去。
酒店裡的空調開得很低,床頭的燈點起,落地窗帘緊閉著,彷彿要把這一塊空間與外面隔開。房裡面充斥著她小心翼翼的呼吸聲,以及男人沉重的鼾聲,還有洗手間偶然滴落的水聲。
她蜷在沙發里,緊咬嘴唇,目光流連在白色床單上。
她覺得那一抹殷紅的血,就像刀光般亮眼。
屋外的世界已經滑向黎明,不久便會大亮,太陽衝破雲層,旭旭而升,把金色的暖芒撒向人間。
視線定格久了,有些僵硬,她嘗試著移開。黑暗中的鼾聲格外清晰,如同火車的尖銳鳴笛,她的目光挪到這道聲源的主人上。那人的身體埋在潔白的被褥里,整顆頭顱都彷彿要被柔軟的枕頭給淹沒,只留了一小半面門在外面。
隔著約莫丈許的距離,都似乎能清晰地看見那張臉,面上肌肉鬆弛,還帶有零星的老年花斑,頭髮雖然精細處理過,但是髮根已經開始飄白。此刻酣睡的樣子,儼然無限滿足。
她無法想像,昨晚是這樣一個人在自己身上揮汗如雨。
昨晚一場飯局上,她替自己的小姨郝鳳兒擋酒,最後士卒先死,醉得一塌糊塗。
醒來的時候,便是這番光景。
直至現在,她的心情依然難以得到平復。努力剋制著胸腔里的嘔吐感,她捋了捋頭緒,醉酒前自己小姨那張談笑風生的臉又浮現在眼前,朦朦朧朧中,聽到她對人說:「雲哥,我家小蘇就托給你了……」
如果記得沒錯的話,她口中的雲哥就是眼前這個正在酣睡的人。
她的眼睛眯了眯,只感覺裡面酸脹異常,彷彿有什麼要湧出來一樣。
記得高考過後,因為沒考到父母口中的一本,便被她媽託付給自己的小姨帶了出來。她家窮,父親身子不好,又患有乙肝,基本上是在藥罐子里泡著。家中微薄的收入都來自於母親的下地勞作,下面還有兩個弟弟,日子過得可謂是緊巴巴。
有時候實在過不下去了,便會到親戚那裡東拼西湊借一點。時間長了,在負債纍纍的情況下,親戚都疏遠了,只有她小姨每年接濟他們。
記得那年雨季漫長,屋後的山坡大面積地滑倒,堵了後面的水溝。不過幾天,積水溢了出來,一下湧進家裡的泥房。
母親帶著他們姐弟在暴雨中一耙一鋤地把土挑出去,然而還沒理好,家裡那棟老泥屋已是搖搖欲墜,牆壁上都出現了裂縫。
家裡經濟本來就蕭索,靠母親瘦弱的肩膀供應三姐弟的學費生活費已是嚴重透支。
母親說過,不將他們三姐弟供完送出去的話,是不會重新砌房子的。而現下里,現實的猙獰刺骨逼壓而來,如果再不早點尋個新的住所,那這幾間老土房遲早會被風雨侵蝕。他們一家,將連個最基本的避風之所都沒有。
萬般無奈之下,母親一夜頭白,開始到處籌錢。但是結果不容樂觀,親人們一個個疏離了,在母親上門時早就備好了婉拒的借口,或者直接大門一關,裝作視而不見。
後來,問題是怎麼解決的呢?在外地的小姨聽到了她家的狀況,毫不猶豫地送了幾萬塊錢過來,給她家潦草地蓋了一層房子。
自此,她小姨在她家的地位陡然拔高許多,母親一有事都是找她商量。
早在高考之前,母親就跟白蘇說過,「如果你考不上一本,那就同你小姨一起出去工作。她也沒念幾本書,在外面照樣混得風生水起的。」那時候,她分明看見母親的眼中有愧疚的光,也就是這一絲愧疚刺痛了她。
她望著母親已經傴僂的身子,心中雖然對於大學有著急切的渴望,但還是含淚說:「媽,您放心!家裡的情況我也知道,我身為你們的長女,自然有這個責任和義務照顧好弟弟們。我不上學了沒什麼,只要讓他們兩個好好上就可以了。」
做出這樣的承諾之前她也考慮過,自己的兩個弟弟成績確實不錯,都是挺懂事的孩子。如果讓他們輟學的話,她更於心不安。現下里唯一的期望也就是,自己辛苦幾年,能贈他們一個好的未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這一走,便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2
郝鳳兒所住的房子是一個還算精緻高檔的小區,是早幾年前一個男人買給她的。
郝鳳兒生得貌美,膚白腰細,現今即使過了三十的坎都還散發著誘人的風韻,而且她也很會裝扮自己,一雙桃花眼彷彿帶光似的,只要是接觸過這雙眼睛的男人,都很難挪開目光。
白蘇還在學校的時候,也會帶著驕傲地跟同學說起:「我有一個了不得的小姨,她長得可美哩!」
然而,現在回到住所,看見客廳里那個正在抽著煙的身影,她只覺得其面目猙獰。是她一手把她送出去的,是她讓她深陷如今的泥淖,或許一輩子都洗不清,然而她郝鳳兒是她白家的恩人,她不能拿她怎麼樣。
白蘇一言不發地進了客廳,換上鞋後什麼也沒說準備去自己的房間,卻被郝鳳兒叫住。
她的一張臉上堆滿了笑意,讓人看得極為古怪:「你這丫頭,走了也不跟人云哥打個招呼。雲哥可是承諾給你在城郊買一套房子的,以後等你有錢了可以接你爸媽到這大城市來享幾年福哩!」
白蘇只感覺整個人在一陣一陣地顫抖,一顆心幾乎要顫出體外,回過頭時聲音嘶啞,直勾勾地盯著坐在沙發上滅煙的小姨,咬唇問道:「你把我的初夜賣給了一套房子?」
郝鳳兒本來是在掐煙的,但聽出了她聲音的不尋常之處,遂抬起頭,注視她半晌,以一種更為複雜的目光看著她,「你懂什麼?女人最大的資本就是青春,趁著現在年輕,多抓一點你想要的東西。
「什麼初夜,你拿它換了一套房子還不值嗎?雲哥這個主可是我給你物色了好久才落定的,你不感謝我反而來這裡質問?至於你以為的那些情情愛愛的,都他媽虛幻,是鬼話。」
興許是見白蘇的眼中憋了一包淚,她的心腸又軟下來,語氣也有所緩和,「蘇兒,你現在或許不認可我的所作所為。但是十年過後,你記住,你必定會感激我的。你家的情況你也了解,而你又是家裡的長女,你不站出去承擔,難道看著一個好好的家庭四分五裂啊?」
這句話一出,讓本來還滿腹委屈和憤怒的白蘇一下緘了口。
是啊!出來的時候母親也說過,「你是家裡的長女,如今一家子的生計也只能靠你了!」滿是鄭重與期盼的眼神送她出門,拉著她的手叮嚀著,「你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
隔著時空的罅隙,她都彷彿能看見母親的那張臉,沉重枯老,完全不像一個四十歲婦女的模樣。
白蘇的嘴巴張了張,彷彿想說什麼,卻又默然閉口,滿眼灰白的無奈。
她感到自己的人生火車在越軌,往一種自己不可預想的方向走,然而她連掌舵的手都是那樣無力!
這幾天她都把自己鎖在房中,除卻出去吃飯的時候,一直都是閉著門。
郝鳳兒這兩天也格外忙,除卻有一回叫她出去吃飯被拒之外,跟她鮮有聯繫。有時候郝鳳兒也會徹夜不歸,白蘇無心猜測她去了哪裡,甚至在心中隱秘地期待,她不回來才好。
平日里,郝鳳兒都是雷厲風行的一個人。她有些怕她,怕她又帶她去那種飯局,再把她當個物品一樣推出去。
但是,事情總與期許差了太多。她在家不過待了一個星期左右。一天傍晚,郝鳳兒風風火火地從外面回來,一入房便直奔她的房間,見她愣愣地坐在床上,急急催促:「蘇兒,快收拾一下。雲哥說今晚帶我們去吃飯,順便商量一下你那房子的事情。」
她蜷著腿坐在床頭,愕然地望著郝鳳兒那張臉,只覺腦中渾濁,根本反應不過來。
郝鳳兒幾步過來推搡著:「還愣著幹什麼啊,這可是你自己的事。」見她神色有所不對,遂又拉下了臉,言語僵硬,「你是不是還在計較著自己的那個鬼初夜?我告訴你,人在社會,優先考慮的應該是自己的利益。你可別忘了,你家裡是怎麼個狀況!」
這句話把她魂飛天外的神思稍微拉回來了一點,她抿了抿嘴,但是依然沒有做聲。
郝鳳兒見她有所鬆動,語氣又軟了下來:「蘇兒,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不過你想想只要熬過這兩年,手裡頭有房有車卡上有存款,到時候把你家裡的問題解決了,你想幹嗎就幹嗎去!」
言畢,徑自打開衣櫃門,給她選了一套衣服,哄著她換上。
3
次日一早,白蘇渾渾噩噩地從外面回來,面色蒼白。對於昨晚的事情,又是一個長久不散的噩夢。在飯桌上,那個所謂的雲哥已經把她當成了情人,堂而皇之地坐在她的身邊,摸著她的手。
她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強忍離去的衝動,最終只得一杯杯地灌著酒,企圖讓自己醉掉,讓自己麻木。
可是這天晚上無論怎麼喝,雖然身體已趔趄不聽使喚,但腦中都帶有清明。
她清楚地記得是雲哥抱她上車,車子還沒駛去酒店,便停在一處偏僻的地方,他蠕動著爬上了她的身體。後面的事情,她再也回憶不下去。
在客廳里換了鞋子,便直奔浴室,趴在馬桶上一陣嘔吐。約莫過了一個小時,才從裡面出來。
她彷彿要把身上的皮都洗掉一般,想要洗掉這段污穢的過往。
濕漉漉的發梢還滴著水,眼中的水霧尚未散去,路過客廳的時候,聽見郝鳳兒在罵道:「這老東西,太他媽賊了!買房只付首付,想把我們鎖死在這裡。你這樣做,難道我就不會多找幾條水魚嗎?」
她聞言,身子一僵,繼而默不作聲地進了房。
屋外是盛夏天,驕陽把金光塗抹人間。然而,她卻覺得這些光芒有些刺眼,走過去拉起了窗帘。
半年後,白蘇迎來了她的第二個所謂的金主。
她小姨跟她說:「你既然已經下水了,何不做絕一點?趁現在大好青春,多撈兩年錢,然後好上岸。」
這一次,她明顯不如上一次那麼在乎,表現出來的是一種沒有表情的態度。只有在聽到郝鳳兒說「等你家裡問題解決了,自己也有了存款,便不再做這個了」的話後,眼底才有一絲期望的光。
對方是一個有家底的商人,姓劉,中年男人,有些發福,但看上去至少還算健朗。在初次見面的酒桌上,白蘇本來做好了跟他睡覺的準備。但是酒局過後,郝鳳兒卻把她拉回了家。她雖然沒有開口問些什麼,但是卻有不解。
郝鳳兒開的車是一輛白色奧迪,買了好幾年了。
在車上,她側頭望著白蘇說:「蘇兒,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今晚這個跟雲哥不同,雲哥那是實打實的交易。而這個是較量,你必須得把自己吊起來賣。男人都是那麼回事,越容易上手的東西越不會珍惜。」
白蘇沒有回話,搖開車窗望著這座深夜的城市。喧囂聲未退,霓虹閃爍,灼灼不滅,彷彿一鍋沸水,在煮著城市裡水深火熱的人。在利益與慾望的驅動下,每個人步履維艱地前行。
掐指算來,跟郝鳳兒在一起也快一年了。這一年聽她說得最多的就是「利益」二字,給白蘇灌輸的也都是她的理念。
有時候,她都開始搖擺起來,自己是不是要真的這樣活下去。
而今家裡的情況穩定了許多,母親也終於不用那麼辛苦,弟弟們安穩地待在學校。這一切不都是她期許的嗎?
只是為何深夜想來,眼中會有流不完的淚?匿行在黑暗中太久,她感覺自己越發見不得光。
當車駛入停車場的那一剎那,她突然問了郝鳳兒一個問題:「小姨,你曾經有過喜歡的人嗎?」
郝鳳兒並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話,只是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隨即把車熄了火,良久一聲嘆息,有說不盡的心酸之意:「以前有過,但是並沒有給我帶來多大歡樂。世間的愛情都是彩雲泡影,易脆易散,都是一些虛無的東西。只有握到手的,才算真實。」
她沉下去的目光是一片深深的暗影,吐出來的話也彷彿在心中埋葬了許久,「蘇兒,愛情這東西它只是看起來美好,你去觸摸的話只有無盡的苦痛。」繼而,定了定神,轉過頭望著白蘇,「現在你家裡的問題是暫時解決了,但是你應該考慮將來。你是長女,自然要多承擔一些。至於那些所謂的情愛……」
話說到這裡,戛然而止。
郝鳳兒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一看,打開車門下了車才接聽。
白蘇一眼瞟過去,看見上面的備註是「老公」二字。郝鳳兒接聽這個人的電話次數不多,但也被她撞見過,不過一般都是避開她,悄悄接的,這讓她心裡彷彿爬了一條蟲般,有些膈應。
她知道郝鳳兒沒有結婚,在外面也有兩個所謂的情人,也都見過。但是這個被她稱為「老公」的人,是她所不知道的。
隔著車窗,白蘇望見踩著高跟鞋的郝鳳兒往一邊的角落裡走去,聲音放得很低,如同跟人耳語一般。
4
在郝鳳兒的帶領下,不過短短四年的時間,白蘇在這座城裡已經擁有了兩套房子,一台新車,以及兩個鋪位,以供出租。
現在的她,完全能夠養活一家人。家裡的房子翻新了,蓋成了小洋樓的模樣。每當別人問起時,白蘇的母親會驕傲地跟人說:「這些錢是我女兒在外面開美容院賺的,她可了不得哩!」
村人雖然私底下對白蘇非議頗多,但平日里見她回來都是帶有討好地笑著。
郝鳳兒對於這預想中的一切十分滿意,在這個被利益包裹的時代,她奉信金錢至上的理念。然而,這一路走下來,白蘇卻發現自己滿身瘡痍,守著自己的一套空房子,整夜整夜地失眠。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整顆心彷彿直接越過了成長,開始蒼老。她一度想到了逃離。
直到葉天洺的出現。
他是她在回家的高鐵上認識的,兩人所處同一座城市,因為買的座位票挨著,也不記得是誰先開的話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上了。葉天洺最吸引白蘇的地方是,他有健康爽朗的笑容,有一雙乾淨的眼睛,一眼就能看透其中的底色。他穿著運動服的樣子,充滿了活力。
或許是太久沒接觸到這樣的東西,白蘇一度覺得刺眼,緩和過後又只感覺一顆心都在不可遏制地跳動著,生平第一次亂了呼吸。她深深地被他身上的青春氣息所吸引,也只有跟他待在一起,才讓她覺得自己還活著,自己青春尚在,自己還能放聲奔跑。
而葉天洺卻恰恰相反。那天的陽光有些薄,車窗路過的青山白野,就像是素色的背景。她一頭過肩長發嫵媚動人,一雙褐瞳中有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光。也許是她身上的香味太醉人,他只感覺自己的神思都要昏沉,呼吸的一起一落間攝取她的芬芳,耳畔都紅了。
佯裝著不經意抬手,擦過她的發梢,靈魂里都釀了酒。
初次見面,兩人便互留了聯繫方式,電話沒通幾次,青春愛戀的火苗閃爍著,兩人雙雙扎了進去。
當葉天洺突然出現在白蘇所在的城市裡時,她是又歡喜又緊張的。她很想靠近他,汲取他身上光的影子。但是她又怕現在的自己毀了他,畢竟所處的世界依然是暗黑的。心中的兩條繩經過劇烈地拔河之後,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前者,答應跟葉天洺交往。
她甚至想放棄這裡的一切,陪著他回老家,終此一生。然而,世事難料,在又一次葉天洺來看她時,留宿在她那裡,兩人還沒來得及一解相思之渴。忽而家裡的門被拍響,這棟住所除了買給她的宋哥和小姨之外,並沒人知道。
而那個宋哥的行蹤,她也早已了解,現在在國外,一時半會回不來。
但饒是如此,她的臉色還是速速一白,把葉天洺留在房中,跑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郝鳳兒,面色複雜地望著她。
郝鳳兒來這裡來得極少,一共不過十次,尤其是這一年來,她彷彿在忙著一件大事,根本無暇來顧她。然而現在看她一臉不快地站在門外,白蘇不由心中一慌,剛想說些什麼,葉天洺從裡面的卧室走了出來,試探著問:「蘇兒,是有誰在外面嗎?」
白蘇未來得及開口,只感覺面前一股大力扯過,看到來人,白蘇臉色煞白。(原題:《白蘇》,作者:夕拾。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聊天遇一阿姨拚命推銷她兒子,知道他兒子身份我欣喜:暗戀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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