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六記:有一種愛情叫,既能陪你風花雪月,又能和你柴米油鹽
序
沈復的《浮生六記》自光緒四年(1878年)首次刊印,至今已有近兩百種版本。
譯者周公度稱它「化文采於自然,融真心於身邊萬物」,作者沈復無論是對妻兒兄弟,還是地方風物,亦或是植物山石,無不充滿著真情切意。
此書本有六記,原初的最後兩記迄今沒有發現,但是絲毫沒有影響這本書的流傳。
而我最喜歡的是第一記閨房記樂和第三記坎坷記愁,它詳細地記錄了沈復與妻子生活的點點滴滴,以及他們一起經歷的苦澀甜蜜。
彷彿從字裡行間就能體會出作者對妻子的綿綿愛意。這種愛意,不僅流淌於風花雪月、你儂我儂的纏綿繾綣之間,更蘊藏於柴米油鹽、不離不棄的同甘共苦之中。
一.書中故事
1.那些風花雪月
作者沈復生於乾隆年間,適逢太平盛世,又是士大夫家境,從小不拘小節,溫柔體貼。芸身形秀美,聰慧靈秀,擅長刺繡,又自學了作詩。
自從二人喜結良緣,日日耳鬢廝磨,親密如同形影,一起走過了一段風花雪月的浪漫時光。
從「我取」軒室中,溫課論古、品月評花,到七夕之夜,賞月遊園、把酒言歡,無一不透露著溫馨浪漫的氣息。
以下是書中的描述:
七夕之夜,月色甚佳,俯視河中,波光如絲帶。芸手執輕羅小扇,和我並坐在臨水的窗邊,仰面可見雲朵飛過天際之時,變幻萬狀。
可以想像,花前月下,月光皎潔,你心儀的女子手執紈扇,與你並肩而坐,時而談古論今,時而對酒當歌,該是多麼令人神往啊!
2.那些柴米油鹽
第三記坎坷記愁,主要記錄了沈復家道中落之後的夫妻生活。
沈復的父親稼夫公慷慨豪俠,揮金如土,大多為了別人,以至於家財散盡。再加上沈復經常失業,日子過得著實簡樸。
芸是賢惠懂事的好妻子,但是在沈復父母眼裡,卻不是個好兒媳。
明明是婆婆不讓芸代筆寫信給公公,卻被公公誤解為不屑為之。
明明是主動為丈夫物色美女,卻被婆婆誤會為隨便敷衍。但是沈復卻對她體貼入微,頻頻寬慰。
後來芸的血疾複發,需要別人每日端水喂葯,使得家中上下都厭棄了她,不得不搬出去住。
但是沈復仍舊對她不離不棄,陪她顛沛流離。
芸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妻子。
沈復一連幾年沒有入幕府工作,靠賣畫為生,三日的進賬還不夠一日的花費。隆冬時節,沒有皮衣,只能挺身度過。
芸為了節省花費,堅決不看病開藥。
後來沈復被貢局裁員,芸想方設法為他籌劃,並強顏微笑著安慰他,不曾有過絲毫的怨言。
就是這麼一個善良堅強的女子,最終沒能逃過死劫。
她之前與妓女憨園結拜,相約共同侍奉夫君,但是怎耐憨園貪戀富貴,嫁給了權勢之人。
自此血疾複發,日益加重。再加上,家僕阿雙席捲家中財產而逃,使他更加抑鬱惆悵,但是沈復仍舊對她百般體恤,寬慰有加。
也難怪她臨死之前還惦記著丈夫的衣食起居。
「如若沒有財力攜帶我的骸骨回家,不妨暫時放在揚州,待你將來再帶我回鄉。希望你另娶一德容兼備的女子,以侍奉雙親,撫養我的孩子,我死也瞑目了。」
看到這裡,我幾乎潸然淚下,我的思緒也跟著她飄到了過去的時光,那些風花雪月的日子彷彿還歷歷在目。
「回憶昔日,有布衣之暖,菜飯之飽,一室和睦;暢遊園林泉石之盛,如滄浪亭、蕭爽樓的時光,真是一如人間神仙啊!」
但是她後面說的話又把我拉回了現實,拉回了她的病榻前。
「回憶我跟你二十三年,承蒙你的錯愛,百般體恤,不因我的執拗任性而拋棄我。得知己如你,有夫婿如此,我已經此生無憾。」
縱使他們嘗盡了生活的柴米油鹽,但是依舊深愛著彼此,所以此生無憾。
沈復陪妻子一起走過了二十三個春夏秋冬、四季更迭,雖然風花雪月的日子著實短暫,但是柴米油鹽的日子卻未曾將二人拆散。
二.什麼是真愛?
1.有的人只能享受風花雪月的浪漫。
陸小曼和徐志摩的愛情,開始的時候是非常愜意浪漫的。
當時陸小曼還是王庚的妻子,王庚是軍人出身,事務繁忙,經常讓好友徐志摩陪陸小曼遊玩。於是他們經常獨處,彼此同行。
他們的愛情染紅了楓葉,溢滿了長城,終於衝破層層阻礙走到了一起。
但是好景不長,陸小曼耐不住柴米油鹽的繁瑣寂寞,貪戀十里洋場的歌舞昇平,頻頻出入風花雪月的場所夜夜笙歌,而可憐的徐志摩只能通過拚命地寫稿子,甚至賣古董維持她巨大的開銷。
一方任意揮霍,一方拚命賺錢,矛盾日益加深,以至於頻頻爭吵,最後徐志摩心灰意冷,決定搭乘飛機去北京不再回上海見她,結果一走竟是永別。
一方只能享受風花雪月,到頭來把愛情葬送在了日常的柴米油鹽。
2.有的人只能經受柴米油鹽的考驗。
電視劇《蝸居》裡面,高官宋思明出軌了年輕漂亮的海藻,卻拋棄了曾經與他並肩奮鬥的糟糠之妻。宋太太有段話我印象很深刻:
你是我丈夫,我要的,不是你多麼風光顯要,多麼飛黃騰達。那都是給外面人看的。我要的,就是到老有個伴,孩子有個爸爸。
不過,現在我知道了,我這十幾年的付出,得到的不是自己老了以後有個相互扶持著走向墓地的人,卻是在為別人做嫁衣裳。我度過了苦盡,把甘來留給後人。
看得出,他們的婚姻只有柴米油鹽,到頭來自己的老公去外面尋覓了風花雪月。
無論缺少了風花雪月,還是柴米油鹽,他們的愛情終將破滅。
因為真正的愛情,不只是和你一起閑看庭前花開花落,也不只是和你一起默默嘗遍人間煙火。
真正的愛情,是既能與你賞花弄月,對酒當歌,又能陪你同甘共苦,潮起潮落。
結語
因為風花雪月,愛情如詩般浪漫,因為柴米油鹽,愛情似磐石之堅。
如果你們還在如膠似漆地熱戀,不妨現實一點,嘗試接受下柴米油鹽的考驗,那樣你們的愛情才能歷久彌堅。
如果你們在柴米油鹽的生活中漸行漸遠,不妨暫時拋開現實的重擔,回味下初戀時的深情款款,那樣你們的愛情才能無限綿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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