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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君子」之一王造時蒙冤始末

原標題:「七君子」之一王造時蒙冤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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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不明不白

1949年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黨和人民沒有忘記聲名遠揚的「七君子」。除鄒韜奮於1944年病故、李公朴於1946年被國民黨特務暗殺外,其餘五位「君子」,有四位陸續調往北京。沈鈞儒任最高人民法院院長、章乃器任糧食部長,沙千里任商業部長、史良為司法部長。唯獨學位最高、年紀又輕的王造時閑居上海,只在華東文教委員會掛了個委員頭銜,工作單位也沒有。



1937年7月,「七君子」出獄時合影。左起:王造時、史良、章乃器、沈鈞儒、沙千里、李公朴、鄒韜奮。


至1951年8月,復旦大學校長陳望道目睹這位昔日好友的窘境,才聘他去任政治教授。後來還是聽史良透出口風,說某位領導可能對他當年執筆給斯大林寫信一事,大有看法。

起草《致斯大林元帥的信》埋禍根


事情追溯到1941年4月13日,正值中國人民抗日戰爭艱苦至極的時期,蘇聯最高蘇維埃主席團,竟與日本帝國的最高統治者裕仁天皇,締結了一個《蘇日中立條約》。《條約》的核心內容中有這麼一條規定:「倘締約國之一方成為一個或數個第三國敵對行動之對象時,則締約國之他方,在衝突期間,即應始終遵守中立。」更為荒謬至極的是,蘇日雙方在《條約》附件的《宣言》中,公然聲稱:「蘇聯誓當尊重『滿洲國』之領土完整與神聖不可侵犯性。」


「全國各界抗日救國聯合會」,在獲悉《蘇日中立條約》的內容之後,作出了強烈反應。4月中旬的一天,設在重慶的「救國會」總部,由王造時、沈鈞儒、李公朴、張申府等負責人出席,專門為此召開了一個有各界代表參加的座談會。與會者強烈地抨擊蘇聯喪失原則立場,出賣友好鄰邦,與敵國戰時言和的錯誤行徑。會上,根據大家的討論,推舉王造時執筆起草一個《致斯大林元帥的信》。滿懷義憤的王造時毫不猶豫地承擔下來。他會後用了一整天寫出初稿,又與張申府共同從文字上作了潤色。翌日在史良家裡開會,加以討論修改。這封信定稿後由沈鈞儒、王造時、章乃器、李公朴、沙千里、鬍子嬰、張申府、劉清揚、史良共9人簽上名字,然後以電文形式公開發出。



隨著建國後中蘇友好關係的發展,特別是兩個社會主義鄰邦進入「蜜月」時期,這封公開信的性質也隨之發生了變化。首先是蘇聯沒有忘記這件難堪的事。為此,蘇聯《真理報》發表過若干基調一致的文章,解釋說這一條約的簽訂,是斯大林同志的一大「策略」,其「英明意圖」在於讓日本侵略者的矛頭,自此向南不向北,不使蘇聯腹背受敵,能夠集中力量對付希特勒。又說某種意義上是讓中國犧牲局部利益為代價牽制日本,待蘇聯取勝後再回過頭來打,頗有「丟車保帥」的戰略構思。根據這一邏輯,王造時起草的那封信便成了反對蘇聯、反對斯大林的證據了。

難忘與周總理的一次談話


1957年3月,全國政協二屆三次會議在北京召開,王造時作為特邀列席代表出席會議。借著這一機會,他上書中央統戰部,發出了「是否『反蘇』問題妨礙了我的政治前程」的提問。組織上對此倒也重視,中央統戰部的一位主管副部長與上海市委統戰部部長,聽取王造時陳述當年寫給斯大林信件的來龍去脈後,第二天起又找到在京的當事人沈鈞儒、章乃器、沙千里、史良等人,聽取他們對這件事的回顧。所幸,「四君子」的看法是一致的,共同地認為即使那封信有什麼錯誤的話,也應該由大家來負責,不能全部推到王造時一人的頭上。更何況當時寫這封公開信的動機和作用,是有目共睹的。


了解到這種情形後,中央統戰部認為此事非同小可,須報告上級領導,包括周恩來總理。因為這關係到黨對高層愛國民主人士的政策問題。周恩來早已對王造時的「反蘇」問題有所聞,但又不詳知內情,在認真聽了中央統戰部負責人的彙報後,當下決定找王造時談一次。


同年3月27日下午,住於全國政協招待所的王造時,由周恩來派秘書接進中南海西花廳,受到周恩來親切熱情的接見。周總理對王造時的情況作了全面了解,然後陪他吃晚飯。吃飯的時候,周總理不時給王造時夾菜,同他講話,回顧他們在上海、吉安等地的一些往事,令王造時輕鬆愉快。吃罷晚飯,周恩來繼續與王造時促膝交談。周恩來講到:這件事並無錯誤。讓他一人承擔了不應有的責任,是極不公平的,希望放下思想包袱,目光放遠,繼續為國家為人民作貢獻。並表示待政協會議結束後,由組織上考慮將他調到北京。王造時離開西花廳時,是含著淚水與周恩來握手道別的。


政協會議結束回到上海,王造時給周恩來寫了一封信,其中有這麼一段肺腑之言:「……最感幸的是你萬機待理之中還邀我作一懇談,你那種沖曠的襟懷,誠摯的態度,殷切的期望,尤其是那種為國家為人民多方謀慮的苦心,使我深深感動,永不能忘。」

一夜間成為大右派


兩個多月後,一場突如其來的急風驟雨將王造時打懵了。1957年6月上旬,王造時被打成全國的第一批大右派。直接的原因,是秉性剛正的他激於一腔愛國憂民之情,在全國政協大會上作了題為《我們的民主生活一定日趨豐富美滿》的發言,通篇講的是號召黨內黨外人士發揚「魏徵精神」,但被說成是大肆放毒,是自比魏徵向黨猖狂進攻。數年之後,中蘇關係破裂,蘇聯成為「頭號修正主義國家」。按說,他是由於「反蘇」作為直接原因蒙冤遭貶的,命運應該有所轉折,但不知為何,王造時依舊被人們遺忘,依舊家境凄涼,妻子病逝,三個子女均患有神經病,備受煎熬。



1966年11月22日,即「七君子」事件發生30周年的這一天,在「文化大革命」的惡風狂瀾中,王造時被造反派以「歷史反革命——現實大右派」的罪名拘捕了,關進上海第一監獄。造反派頭頭對不知何故身陷囹圄的王造時呵斥道:「你王造時算什麼君子?30年代末就反共反蘇,不會是什麼好東西!」聽到這樣的呵斥,王造時的傷口上又被撒了把鹽,痛苦地長吟:「蒼天無眼。」在監獄中受盡折磨的王造時,於1971年8月2日在獄中含冤而亡。

直至1980年5月,王造時被錯劃為右派的問題得到改正,有關方面為他徹底平反,恢復政治名譽。


【原載《世紀》2000年第3期 文/曉農 舒雲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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