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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歲真情告白

在一曲新學的《愛在天地間》舞蹈中告別了43年的職業生涯。這期間上山下鄉,種過田、養過豬、拉過糞車、修過水庫。做過炊事班長、當過蔬菜隊長。以幾分之差高考落榜,入技校、讀電大、進函授、再自考。從管理員、助理館員、館員、副研究館員、研究館員,一路走來,承蒙了身邊人點點滴滴的愛,千言萬語都匯聚在《愛在天地間》歌詞中:「愛無言,像雪花悄悄離去, 彼此間我們也許不曾相識,愛的呼喚讓我們在一起。」謝謝你們的陪伴,我的同事、朋友、親人!

在我的職業生涯中,非常幸運的是2003年在研究中偶遇蔡元培先生,多年的積累有了用武之處,工作與興趣一拍即合,自我價值的實現,生命意義得到升華。回首往事我最要感謝的是我生母生父、養母養父。

我,祖籍安徽黟縣西遞村,生長於江西景德鎮,讀書工作於南昌,嫁到浙江紹興,工作於高校圖書館古籍部——這是一份我熱愛的工作。儘管生不逢時,但命運還是厚愛於我,有些想也不敢想的事竟夢想成真!

生父,安徽黟縣西遞村人,收藏家,生於1917年,逝於1986年。曾就讀於日本早稻田大學。病逝前屬生母把收藏的1114件文物捐獻給景德鎮陶瓷博物館。生母,湖北荊州人,生於1917年,逝於1990年。女子師範畢業。解放初實行一夫一妻制時,父親選擇了小妾,離棄了結髮妻子。幾年後,生父又念叨著生母的好,與母復婚,於是這個世界上便有了我。大概我是克父旺夫的,在娘肚子里時,生父被打成右派發配到南昌地區勞教。母親在大年二十九(1958年2月17日,這年沒有三十)非常寒冷的天氣生下了我。42歲大家閨秀的母親在生下我之後,用瘦弱的身子,毅然拉起大板車養活全家。我便被送到番陽湖畔由奶媽哺育。在那全國人民吃不飽的年代,母親看到瘦得不成形的我,含淚把我領回了家。大哥喜歡我這個醜小鴨的小妹,老是逗我玩。有一次大哥用竹節碗盛了七、八碗粥放在長凳上,讓我說一句「凸腦殼,塌鼻子」,就賞賜我一碗。問我還想吃嗎?想吃就再說一遍。說一句,喝一碗,這、八碗粥頓時光了。這可嚇壞了我的繼奶奶,她嫌棄我太能吃了,怕把她孫子的口糧給吃掉了。於是每次勞累一天的母親回來,奶奶總是嘮叨我的不是。一次可能是實在餓得不行了,去雞窩裡拿剛生下的雞蛋,一不小心打碎了,這下可闖了大禍。疲憊的母親回家,在聽完奶奶的告狀後說,這孩子誰要就給誰,這句話給二姐聽到了,她師傅結婚十多年還沒孩子,就把我抱到她師傅家。我不認生,也不吵著回家,養父母感覺與我有緣,特喜歡我。現存與養父母第一張合影是1961年1月6日,由此推算我大概是1960年下半年年底到養父母家的。許多年我都不能理解,這麼多孩子為什麼送出的偏偏是我呢?至到上個月讀了2017年第22期《讀者》里《根在哪裡》這篇文章後,我才愰然大悟,終於明白了生母的苦心,在那經常有人餓死的年代,她是怕弱小的我沒得吃,給了我一條生路。

生父第一次見到他的小女兒,大概是在1964年左右,父親勞教釋放回來,正好二姐結婚,養父母帶我出席了二姐婚禮。對這些事我一點都不記得,是哥哥姐姐們後來陸陸續續告訴我的。慶幸的是我的哥哥姐姐們還健在,大我20歲的老姐到現在還能與我微信。

養父生於1923年,卒於1989年,浙江嵊縣長樂人,小學文化。抗戰爆發時,15歲的養父看到一則招工考試廣告,就跑到金華去應聘。不知道原來這是國民黨招收運輸兵,錄取後就讓悶罐車給拉到了上饒集訓。後集體加入了國民黨,擔任運輸連長,轉戰南北跑遍了大半個中國。現在才知道那時開的是美國道奇車,運輸的是抗戰物質。為此養父在反右運動中成了拔白旗的典型,遣回老家生產隊種田,養父從未乾過農活,不會做。養母以縫紉賺工分。後養父以一技之長某生到剛成立的江西景德鎮汽車運輸公司。這公司是生母的搬運公司一手建起來的。我在養父家過了幾年優越的生活,但好景不長。文化大革命中養父又被當成反動派給揪出被關押。無憂無慮的童年,在給養父送飯的路上突然結束。開始遭人白眼,被同學指罵追打。養母每天以淚洗臉,常讓我去看大字報上寫了些啥,回來說給她聽。許多不認識的字連蒙帶猜,我的語文水平就是在讀大字報中長進的,以至於到今天我還會讀字讀半邊。艱難的生活開始了,驕傲的公主也成了掃大貨車上剩煤灰做煤餅、撿煤核、拾菜葉、挖野菜、垃圾堆里撿商店倒棄爛蘋果的一分子。養父工資減半,養母開始讓我學著當家,把存摺給我去銀行取錢,補貼日常生活,並學會記帳。我們家被勒令從現居搬入牛棚,牛棚後面是墳山。這間屋不久前還死過一個未婚女子。走夜路時常看到一點一點的磷火。剛開始晚上父母不在家時,我和弟弟心裡充滿了恐懼,後慢慢適應了,於是開荒種地,種出來的菜與紅薯還送給同學吃。

養母生於1928年,卒於1991年,小學文化。是獨養遺腹女,由她的祖母帶大。養母出生於新昌澄潭中沈家,與我的婆婆是一個台門長大的堂姐妹,養母大幾歲,是大姐,她們同一天出嫁。小時侯養母有時帶我們到紹興二姨家做客,一起去新昌澄潭鎮。不知二姨怎麼看中了我,1982年5月養母來紹興,二姨向養母提出讓我做她家馬上大學畢業的老三媳婦。母親欣然答應,風塵僕僕地來到南昌和我說這件事,這時我已經留在技校做老師了。我答應暑假去見見這位父母之命的未婚夫。

在我的生命中,養父母對我的成長起到了很大作用。養父培養我的自信心,總是教育我要大膽、勇敢,於是我性格有就有了男孩的果斷、堅毅。養母是個很講規矩、做事井井有條的人。要求我今日事今日畢,不許拖延。到現在我一般換下的衣服不過夜,養母說臟衣服放著容易壞。養母培養了我的生存能力,教我做家務,整理房間、學做縫紉、編織毛線、做飯燒菜。我想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源於養母從小鍛煉了我的能力,培養了我各種良好習慣,讓我終生受益。

小時候,身世之迷一直困擾著我,住在單位宿舍里,不時有人提醒我不是父母生的。20歲在知青點時,一個秋收後的傍晚,鄰村的小隊在收割完的田間放電影,我的大哥問一男生認不認識我,那人正好是我高中同學。於是我認識了離我5里之遠開山劈石的大哥大嫂。他們帶我重新認識生父生母哥哥姐姐們。1977年初,我悄悄去西遞村尋根,但我不知怎樣向養父母說,只是向我高中最好的同學訴說了心中的苦惱。我不想傷害養父母,但我還是傷害了他們。這使我感到深深的內疚和自責,於是我暗自想在婚姻這件事上決不再讓他們受傷了。所以養母向我提到二姨家的三兒子時我就做乖乖女了。

我相信姻緣前世定,在我老公4歲左右,月老就在給他配婚了,看看周圍沒有能與他相配的人,於是讓我生父母復婚創造了我,瞑瞑之中天註定。我時不時開老公的玩笑說,你是我撿來的。你想想從初中、高中、代課老師、大學四年,從紹興到杭州多少同學與學生,怎麼沒有一個人相中你,也沒有你看上的人,如果有還輪得到我嗎?老公回答不出,我心竊喜。

剛結婚的生活是很拮据的,兩地分居,來來去去,微薄工資的結餘都鋪在鐵路上。婆婆家生活也不寬餘,公公一人工作,技術副廠長工資90多元,在當時算高的。婆婆為了養育孩子辭去照相館開票的工作。五個孩子加丈母娘,還有小舅子要培養。在我們結婚時,經濟漸漸好起來。舅舅賣掉老屋給他姐姐一些錢,婆婆想好好辦一下我們的婚事,大哥天天吵著要婆婆分錢,老公看不過去,於是他請老大不要再糾纏母親了,打傢具(木頭從江西運過來的)的錢都會記好,我們會一筆筆還給母親的。結婚頭兩年,我們每月存20元貼花,共480元,1986年底全部還清。

1986年至1991年,生父母、養父母相繼離我而去。婆婆是陪伴我最久的至親,婆婆在很大程度上彌補了我母愛的缺失,成了我最親的長輩。2017年6月29日,88歲的婆婆住院半年不幸病逝,從此「媽媽」二字再也無人可喊了。

養父養母走得太早,沒有享受過兒女的福。特別是自己為人母后,更深深體會到他們養不易,教更難。今天反思自己,在教育孩子方面與養母最大的差距是把傳統的東西給丟失了,這丟失的傳統能找回嗎?

今天我也到了退休之日,心中還存夢想:希望女兒早日完婚,生兒育女。與愛我如初戀的老公,每年能去旅遊一至兩次。在三年左右與北大師友們一起完成新版《蔡元培全集》編輯工作。餘生能儘力於公益慈善事業,把無以回報養父母的愛獻給社會那些需要愛、需要幫助的人。

大愛無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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