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曉陽：今年的達沃斯實際上是馬雲的「加冕禮」
本屆世界經濟論壇年會結束了。在冰天雪地的達沃斯呆了整整六天，回到「繁華便利」的日內瓦，我腦子裡一直迴旋著的，卻並非讓人很多人「又討厭又期待」的特朗普，也不是年輕而帥氣的法國總統馬克龍，而是一個瘦小的長得有點像外星人的中國人。
這當然是指馬雲。
今年的達沃斯實際上是馬雲的加冕禮。
為什麼這麼說呢？一個標誌就是，參加達沃斯論壇的人大多會在朋友圈裡會發出自己和某個名人的合影。不知道馬雲是不是也向什麼人求合影，但是今年一個明顯的事實是，大家都爭著和馬雲合影。
他們中間，有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總裁拉加德，有聯合國貿發會議秘書長基圖伊，有世界銀行行長金墉，有盧安達總統卡加梅……。還有一個國家的副總統曬出了和馬雲的合影，他們國家的總統立即轉發。
如果他們兩個「腕兒」還不夠大，那麼我再說一個名字：比爾·蓋茨。這位世界首富在他的社交媒體里也貼出了和馬雲的合影。
坦率地說，我幾乎很少主動和名人求合影，但當我在論壇期間無意間從一個半開的門縫裡發現馬雲竟然坐在這個私人活動場所里的時候，也激動地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有一天，我在雪夜的達沃斯街頭偶遇林毅夫老師，打過招呼之後，我立即下意識地四下張望，心想是不是馬雲也在附近？
我想，在中國的企業家中，能夠這樣讓我「心動」，同時也能如此遊刃有餘地在達沃斯這樣頂級的精英聚會場合展現中國風采的，扳著指頭數下來，目前也許是：只有馬雲。
一位前來參加論壇的代表對我說，他在今年的達沃斯最大的發現就是「馬雲」他說，馬雲是目前唯一的一個「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沒辦法不同意」的中國企業家。這個評價也是夠高的。
一些國際媒體同行碰到我，第一句話就是打聽馬雲的行蹤。我回答說：哥們兒，馬雲已經不是我們中國的馬雲，我應該問你才對。
是的，這個自稱七年前還對達沃斯懵懵懂懂的中國人，在2018年成了達沃斯最耀眼的明星之一，站在了和庫克、扎克伯格等並列的世界頂尖商界領袖的行列，成為全世界尤其是年輕人的標杆式人物。
說實話，在本次論壇上兩次看著馬雲在台上侃侃而談，我一邊在心中默默讚許，一面很自然地想起了前總理朱鎔基的口才與風采。當年，坐在台下聆聽朱鎔基總理的數次演講，我的內心的確是一種「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沒辦法不同意」但我又說不出來或者說不了這麼好的感覺。
在一場有關電子商務未來的討論中，諾大的主席台上只有四位嘉賓，一位來自菲律賓是女性創業者，一位是秘魯總統，一位是世貿組織總幹事阿澤維多，另一位就是馬雲。這場討論被安排在能夠容納最多聽眾的大會廳，兩天後特朗普就是在這裡發表演講的。在這場短短的只有30分鐘的討論中，在我看來，馬雲的談吐和見識超過了所有人。
如果沒有馬雲的參與，這場討論將成為一場平庸的閑談，但是有了馬雲，這場會便成為本次會議期間一場不聽你會後悔的討論。
馬雲在台上的表現好就好在三條：第一，他能切中主題，直指問題，觀點鮮明。
第二，他的談話總是能夠站在更高的高度，富有哲理，給人啟迪。
第三，他的中式英文鏗鏘有力，富有節奏，讓人一聽就懂。
聽馬雲講英文，我覺得這才是胸有成竹的「交流」，話語中充溢著一定要讓你明白的誠意，而不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口才的口若懸河，也不是只是應付差事的就事論事。很多有身份的老外說話總是讓我皺眉，就是因為對於什麼問題，他們都能啪啪啪地一口氣說出很多，但是自仔細聽，卻都是些空話和廢話。聽起來彷彿很美，但實際上什麼也沒有說。
而且我還覺得，曾經做過老師的馬雲一定背誦過很多英文的名言名句，因此他很善於把這些詞句巧妙地融入到自己的表達中。比如，在談到電子商務的未來時，馬雲就脫口而出：那裡有需求，那裡就會有道路。在我看來，這顯然是引用了中學英語課本中的「where there"s a will there"s a way」（有志者，事竟成）。
最早對馬雲有印象，源於他和另外一位首富的「豪賭」。6年前的一次電視節目中，那位首富忽然談起和馬雲有關電子商務的爭論，說他們曾經打過一個賭，說如果到了2022年，電子商務能夠取代一半以上的實體店鋪，他就給馬雲一個億，否則馬雲給他一個億。
很多人都咂舌與賭注之大。隨口就會一個億，這是多麼的土豪。但是馬雲在回應時對此卻頗為不以為然。他一方面說他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賭，另一方面則重點澄清說，聽到這個豪賭他「很吃驚」，他們是打過賭，但是並沒有談及賭注，「忽然當著億萬觀眾開出這樣的賭注」，在馬雲看來很不合適，因為「賭一塊錢可以」，但是賭一個億就過分了，有些太……。
那位首富還曾經給年輕人建議說，你可以先試著設立一個小目標，比如「先賺一個億」。但是馬雲在本次達沃斯論壇年會期間，也專門和來自全球的青年領袖們一起座談。他對年輕人的一個建議是：如果你處在20歲-30歲之間，你應該加入一家好的公司，跟一個好的老闆去學習怎麼做事情。當你在30歲-40歲之間，如果你想要自己做事情的話，就儘管去做，因為你還年輕嘛，哪怕失敗了也無所謂。
在2011年，馬雲像台下那些聆聽他講座的年輕人一樣，初次入選「全球青年領袖」。世紀經濟論壇總部每年提名100位年齡在40歲以下的青年人士，加入它的「YOUNG GLOBAL LEADER」（全球青年領袖）社區，並邀請他們參加達沃斯論壇。
馬雲告訴這些年輕的精英們，他今天唯一應該做的就是「分享經驗和錯誤」，這本身就像做慈善一樣，是對年輕人最大的幫助。
「我的想法是，請各位記住，如果你想成功的話，要從其他人的錯誤當中學生，不要從成功當中去學習。如果我有時間，我就會寫阿里巴巴的一千零一個錯誤，這是我人生當中最寶貴的一些體驗，」馬雲說。
在馬雲看來，他的財富不是他取得了多少成就，而是他經歷了多少痛苦和錯誤。
關於財富，馬雲在本次論壇上的講述也迥異於「一個億的小目標」這樣的口氣和味道。他說，一個人怎麼可能有2千萬、20億美元那麼多錢呢？不管你工作多努力，你都不該有那麼多錢。人們把錢放在這裡是對你的信任，所以我們應該比政府更好的花這個錢。
他還說，如果一個人有100萬、200萬，「這錢是我的，我很高興」。但是當他有2000萬就有一些問題了，會覺得美元是不是要貶值、股市怎麼樣，就開始憂慮。當一個人有10億美元的話，這就不是錢的問題，而是「責任」了。
在本屆論壇年會期間，馬雲在達沃斯下榻的小木屋無疑是最受矚目的地方之一。馬雲在那裡燒得很旺的壁爐前和西班牙國王圍爐夜話，也在那裡舉行「中國文化盛宴」，像數十位國王、總統和總裁介紹中國文化「注重和諧、講究黑白交融」的哲理。
馬雲說：在中國文化里，「不傷人而制勝是最好的勝利」。同時，在中國文化里，「黑不一定壞，白也不一定好，黑白間的曲線最美」。
由於達沃斯小鎮上惡劣的天氣和交通條件，很多前來參加馬雲這一達沃斯「文化飯局」的政要和商業領袖都是深一腳、淺一腳地步行前來。據說，盧安達總統卡加梅堵車堵了一個半小時，最後又走路半小時才最終握到了馬雲那雙「外星人」的小手。
在本次論壇上，主持人介紹馬雲時說，他是全球最大的電商公司的主要創始人。他已經創造了3000個工作崗位，他說他還要創造1億個就業崗位，要達到20多億消費者。這一點，顯然也打動了很多為就業問題操碎了心的國際政要。
去年的達沃斯最低溫度零下三十度，把很多人冷怕了。今年的達沃斯雪很大，天氣卻並不冷，白天都在零度以上。但是，馬雲卻有備而來，穿著「女士的厚厚的羽絨服」來到達沃斯。這件衣服其實今年用不上，但是這一細節也被一家國際知名媒體捕捉並大做文章。媒體還挖出馬雲去年會見特朗普，穿的也是這件衣服。
這樣的新聞，如果是對某個娛樂明星，這當然是八卦。但是對馬雲，這是「嚴肅新聞」，因為這說明他的「腕兒」已經足夠大，從他身上傳遞出的每一蒂娜細微的信息，都能帶給人很多的聯想和啟發。
比如，馬雲說，200多年前，第一次工業革命的時候出現了很多偉人。100多年前電力的出現，也造就了很多偉人。現在新一輪的科技發展也會創造許多成功的人士，帶來很多挑戰。不管你擔心與否它都會來，所以最關鍵的是去改變自己。
馬雲說，如果你明天就想成功是不可能的。但是從現在開始準備，一年之後你就有可能成功，10年之後你成功的可能會更大。
對於成功，馬雲說，他認為一個人想要成功的話，應該擁有比較高的「情商」；如果不想快速失敗的話，要有高「智商」；但你如果想要受人尊敬的話，你要有比較高的「愛商」，就是愛別人能力。這個「三商理論」，應該算作馬雲的原創。
馬雲還說，如果一個公司裡面都是男性，「我告訴你這個公司是不會成功的。這就好比打鐵的時候不放水的話，鐵就會變脆容易折斷」。這個比喻很有意思，可惜不知是翻譯環節還說傳播環節的問題，這句話在被一些媒體引用時變得有些含混不清。
馬雲說，阿里巴巴的價值觀是顧客第一、員工第二、股東第三。他補充說，華爾街非常不喜歡我，「但我們就是這樣」，言下之意說你愛咋咋，隨便。
關於全球化這樣宏大的主題，馬雲也有自己獨到的看法。他說，人類歷史上的第一次全球化是由一些國王控制的，過去這30年的全球化是由60多家大公司控制的。但今後的30年，我打賭，我們將會有600萬或者6000萬的公司參與到全球化當中。
回顧自己的經歷，馬雲說，我出生在一個很貧窮的家庭，沒受過很好的教育，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考試總是不及格」。那個時候我沒有錢、沒有技術、也沒有什麼好的背景、沒有什麼富裕的叔叔伯伯，但是這「既是挑戰，也是機會」。聽了這句話，我立時坐直了腰桿。我也沒有什麼好的背景，我的前半生碰到的都是挑戰，我覺得在聽了馬雲這句話後，接下來的幾十年迎來機會的概率一定會很大。
很多人對達沃斯熱嘲冷諷。在來到達沃斯之前，在國內參加了太多論壇的我對於達沃斯的價值和意義也有懷疑。但是，直到我自己第一次來達沃斯，回來就「發現」了馬雲，我的想法改變了。馬雲說，他自己關於全球化乃至領導力的想法，就是在這個地方發展或者改變的。
他說，他在2011年被提名委全球青年領袖的時候，完全不了解什麼是達沃斯、什麼是全球傑出青年。但是他來參加了會議，開始了解全球公民、全球化這些概念，感覺自己「逐漸地成長了」。
根據馬雲在本次達沃斯的講述，甚至就連支付寶實際上都是在達沃斯誕生的。馬雲說，支付寶的決策「是在達沃斯做出的」。當時，馬雲已經在考慮支付寶的事情，但是那個時候的政治環境下，做金融如果沒有執照的話，「是要坐牢的」。當時銀行不願意幫助電商轉賬，所以如果沒有支付寶，電商很難把規模做大。
「2004年的時候，我在達沃斯聽了一個國家領導人關於領導力的講話。他說領導力就是責任。有些事情，你相信但是其他人不信，但如果你覺得這個事情非常重要，就要付出一切代價做到它，」馬雲說。
這一講話改變了馬雲的想法。他立刻給團隊打電話，說我們推出支付寶吧，「如果有人要坐牢的話，就讓我去坐吧。」馬雲告訴他的同事，如果他坐了牢，二把手就繼續推動支付寶的工作。如果二把手也坐了牢，三把手也要繼續做。
「這是2004年，支付寶的決策是在達沃斯的時候做出的，」馬雲重複說。
一個月後推出了，阿里巴巴推出了支付寶。現在，有8億多人在用支付寶。
「這就是領導力，」馬雲說。那麼，這樣的領導力意味著什麼呢？馬雲其實已經說得很明確了：如果你覺得這個事情非常重要，就要付出一切代價做到它。
令我印象非常深刻的是馬雲對於慈善的看法。他說，慈善不一定是金錢上的。僅僅依靠慈善（的行動），是無法改變世界的。真正能夠改變世界的是「一顆慈善的心」。天啊，這是我一直以來的觀點。我在很多講座中也提到善心和善行的問題，強調如果本著功利的心走慈善，得到的只有煩惱，而如果本著善心，有一個良好的發心和願望，那麼你做的一切都是慈善。
「很多人有一顆商業的心，但實際上我們應當有一顆慈善的心，但是要擁有商業技能。我非常不喜歡很多人反過來做事。他們想賺錢，但是講話好像慈善家一樣，」馬雲說。
這句話太對了。碧桂園的老闆楊國強也曾多次說，做慈善就要做純碎，不能把慈善當做交易。這也是我為什麼一直敬重楊老闆的原因。是的，不是因為財富，而是因為這樣一顆真誠而智慧的善心。
「谷歌、臉書、亞馬遜、阿里巴巴，我們這些公司是本世紀最幸運的公司，如果我們幸運的話我們就有責任，我們應當有一顆正直的心，」馬雲也這樣說。
馬雲在這次論壇上也談到了教育。他說未來的教育不是和人怎麼競爭，而是和電腦怎麼競爭，甚至是怎麼和自己競爭。
他說，電腦什麼都不會忘記。電腦也不會生氣，總是非常冷靜，可以更快地計算。但是，電腦沒有辦法像人類一樣有「智慧」。
聰明和智慧之間的區別是什麼？馬雲的看法是：一個聰明的人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但一個智慧的人能看到「自己假裝看不到的東西」；聰明的人知道自己要什麼，智慧的人知道自己不要什麼。
「只有你知道自己不想要什麼，你才會知道自己究竟要什麼。你只有知道自己不想要什麼，你才你能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馬雲說。很拗口，很抽象，但是我很喜歡、很理解、很贊同。
馬雲說，當你50歲-60歲了，你要關注的是培訓年輕人。當你60多歲了，最好是跟你的孫子在一起共享天倫。這句話也深深地打動了我。享受天倫，享受退休，對於一個擁有如此多資源的人來說，能夠想到順應自然、激流而退，體驗另外一個更加平凡的人生，這並不容易。
我想，正想馬雲所說，一直工作到聲明最後一刻，這也許是一個聰明人，但是在人生的不容時期選擇不同的側重點，這卻是更像是一種智慧。
馬雲實際上用來很多的時間來談教育。他說：「教育現在面臨很大的挑戰，如果我們不改變教書的方式，30年之後我們會出現很大的問題。因為我們教小孩的這些內容是過去200多年以知識為基礎的內容，我們沒辦法讓我們的孩子（靠這些）跟機器競爭。我們要以全新的方式教小孩，這樣20年之後我們的孩子才會有更好的機遇。」
那麼，這個全新的方式到底是什麼呢？馬雲並沒有詳細闡述，但是他接著重點提到了「價值觀」等等，並強調說這非常重要。
「價值觀、信念、獨立思維、團隊合作、關懷他人，這些都是軟的部分，這是知識教學可能不會教你的。此外，還應該讓小孩更多地去參與體育運動和音樂、繪畫等，要確保我們教給小孩的每一個東西是和教給機器的不一樣」。他說。
在本次論壇期間，令我非常驚奇的是，馬雲在達沃斯這樣一個似乎充滿了名利氣味的場合，卻用了很多的時間在談價值觀、世界觀和人生觀的問題。比如他在回答一個很細微問題時，就很自然地話題一轉，談到「現在人類得到的東西遠遠超過了我們應得的」這樣高大上的哲學問題。
這也是我認為的馬雲要高出其他嘉賓的地方。他總是能夠隨時超越出去，站在彷彿星空那樣的高度來審視地球和人類。
從這個角度看，馬雲似乎的確是一個外星人。
他說，人類在過去200年間，由於技術的發展或者基於知識的訓練，我們總是想要更多東西。人類要登月、登火星，總是眼光朝外，卻從來不看自己的內心。如果不審視自己的內心，人類就永遠不會有智慧。
他說，現代技術應讓機器比人類更加了解我們自己。比如，一個賭徒拿到一手好牌的時候，僅僅注釋他的眼睛，機器就能讀取很多信息並明白他一定拿到了好牌。在這種情況下，人類也應該更加了解自己，這才是真正的成功。
「在接下來一百年，人類應當更多地進行內省，學會看到自己的醜陋。」他說。
他說，我們要關心環境，但環境污染歸根結底是人類貪心的表現。所以要改變環境，首先要「治癒我們的內心，治癒我們的知識，並且修正我們的信念」。他強調，這才是他想關注的，也是他認為年輕人應當具有的價值觀和願景，更是「今後30年教育的重點」。
馬雲還談到一個好的CEO應該怎麼工作。他說，笨人可以很融洽地在一起工作，聰明人一般很難在一起工作。可是，笨人往往不相信偉大的遠景，聰明人相信願景可是很難在一起工作。所以，一個好的CEO的重點就是，一方面要找到聰明的人，另一方面還要確保他們可以融洽地工作。
他到他自己，馬雲似乎特彆強調一種陪伴終生的「使命感」：這種使命感，人年輕的時候要尋找，盛年的時候要踐行，而暮年的時候要堅守。
「我睡的時間不短，但是質量不是太好。我吃的也不太多，而且我還挺挑剔。所以有時候我也想搞清楚，為什麼我會這樣？但是很確定的一點是，如果突然我有一個月的假期的話，我就會倒下，我想一定是我內心有什麼東西，可能是使命感」。他說。
他接著說：「如果我放棄的話，我可以放棄我的職位，但是我不能夠放棄這個使命」。
以2018年的達沃斯為標誌，或者說轉折，馬雲將率先開啟他的世界商界領袖之路。很多人都會成為達沃斯的匆匆過客，但是馬雲卻在這裡留下了一座里程碑：從他第一次來到達沃斯，到他在達沃斯成為除了最高國家領導人之外最受歡迎的中國面孔，馬雲只用了七年時間。
有了馬雲的達沃斯才更像達沃斯。
馬雲開了一個好頭，我也期待著更多中國企業家登上達沃斯之巔、在這場世界頂級聚會中閃耀出更加奪目的中國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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