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時我該是一名行腳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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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9
我不懂佛法。
但這個時候,如果自己是靈谷寺、棲霞寺的行腳僧,或者掛單在靈隱寺,該多好呀。
未明即起,空山無人。大雪覆滿三界,我將輕誦佛號萬遍。
一無功德,只滿心空空的歡喜,便足矣。
待遊人漸滿,香火方盛,遂隱身禪寮一角,寫幾筆寒詩,塗二瓣墨梅,
唇齒間帶笑。
朋友說,這叫「充滿法喜」。
圖書館閉館那天,我在校園裡遊盪。天色漠漠向昏黑,踏雪尋梅。忽聞一陣陣笛聲幽咽,來自清欽台紫藤園一帶。從社發院國關院後面繞過去,尋聲拾級,果然。一個少年,大約是備戰藝考,還在苦練。
白雪,幽笛,一時竟無法言語。待少年一曲終了,我上前向他道謝,感謝他為我營造了這一切。
說到尋梅,忽想起自己寫過的關於梅與雪的詩,好像都滿是幽怨:
特特尋梅訪水濱,幾番花信已成塵。
早知纖蕊無情意,到了終歸是路人。
六齣花飛滿碧墀,拾來片片洗青絲。
西風真箇知人意,不許心腸有熱時。
那是執著於人世的時候吧。喜怒哀樂,身不由己。不知何時能擺脫這沉重的肉身、情慾、恐懼以及,牽掛。
多想留一紙偈語,芒鞋竹杖,就此浪跡叢林。像玄奘那樣掃塔,像西安香積寺小沙彌那樣無憂無慮,塵世開口笑。
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天高地迥,此生是一部難念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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