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寫意畫的秘訣……「相」由心生

所謂「相」，就是我們日常生活中所見的萬事萬物之表象，即事物的外部形象。釋學中的相與中國畫中的象同出一理，異曲同工。佛曰：世事無相，相由心生……。 大體意思是說世間的事物本無形狀，形狀是由人心生出來的，即「相（象）」由心生。

中國畫有一個明顯的民族特徵 ，這個民族特徵來源於老子的道，冥冥中「有物混成」。這體現的是老子的「相」的智慧推演。這給中國畫的主觀性特徵提供了廣袤的空間想像。所以從老子論道的角度說，中國畫是「相由心生」的結果。

古人說觀畫之法，先觀氣韻，慎不可以形似求之，相對忽略筆跡。這就是將畫家「相由心生」的智慧放在首位。有人說中國畫博大精深，其實就是水墨的智慧、思想、覺悟。所以才有筆斷而意連，畫盡而意在。這也是「相」由心生的結果。

釋學的物像是「相」由心生，道家說「有物混成」，「無極生太極」。對中國畫理而言，二者有異曲同工之妙。

荊浩說：神者，之有所為 ，任運成象。妙者，思經天地，萬類性情，文理合儀，品物流筆。奇者，盪跡不測，與真景或乖異。所以筆者認為「相由心生」是心化物的過程，也是物化心的結果。

讓美「相由心生」，至關重要的是「心」的變化過程。筆者以為這是突破傳統程式的過程，這個程式既包括中國畫的傳統程式，也包括引入的西方具象式的程式。讀死書，死讀書，實際都是「心」的板結，「相」的固化。倘若拘泥於此，「心」就不會化育物，物也不會化育心。所立之相，難以取心。遑論取意。

朱景玄說：「畫者聖也。蓋以窮天地之不至，顯明月之不照。揮纖毫之筆則萬類由心，展方寸之能而千里在掌」。石濤說：「天有是權，能變山川之精靈。地有是衡能運山川之氣脈。我有一畫能貫山川之形神」。中國畫的妙處，就是讓「心」貫通天地之不至，日月之不照的地方，就是靜，冥想空虛清白之「有物混成」的某種禪意，以揭示和表現某種審美取向，展示民族優秀的氣質和精神。所以萬不可拘泥於「古法」，而是在創作中揮「纖毫之筆」讓「萬類由心」，以「方寸之能」，掌千里之地。「我」之一畫，包前孕後，貫通天地之萬物形神。

縱觀古今畫論，凡神品，妙品，精品，逸品，能品皆因「相由心生」所致。無論謝赫的「六法論」，還是張彥遠的《歷代名畫輪》，抑或是朱景玄、石濤、八大山人等歷代大師之畫論，無一不是突破固有程式，打開「心」的至酷，腕底才生絕佳之品。唯有如此，方能讓思想和藝術插上翅膀，在中國的宣紙上「相由心生」。

丹青居士

2018.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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