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417公路的「幽靈」

417公路的「幽靈」

417公路出了許多怪事，特別是13公里拐彎處。翻開此處的案卷，一年下來數百起事故。現在，一提417公路，司機無不後頸發涼，連連搖頭，哪怕耗費幾個油錢，也要繞道而行。

417公路成了有名的「鬼路」，更多的流言傳開了，越發離奇。大多是說車子走到417公路13公里轉彎那地方，輪胎會突然打滑，剎車失靈…… 可警察去查車子一點問題也沒有，道路也平整，路面連個劃痕都沒有，彷彿車子自己撞上去的。而且事後司機多數回憶不起當時的情況。剛開始，人們不以為意，後來事故多了，而且偏偏都是那一個地方，人們覺得越發不可思議，給那地方取了個名字—幽靈拐角。

當地的一個記者聽說了這個怪事，便去採訪。他首先去了417公路，發現那裡幾乎沒什麼車子，即便有一輛兩輛，走到幽靈拐角也必然放串鞭炮。查看一番，這拐角實在沒什麼特別之處，更不存在通行問題。

他隨即採訪了在哪裡出事故的幾個司機，他們說的幾乎一致，車子走到幽靈拐角，車輪猛然打滑，踩剎車一點反應也沒有，直直撞樹，或者翻過去。出事故的時候，沒有下雪，也沒有積水，怎麼會打滑呢？記者納罕：真是奇怪啊！

隨行採訪的警察無奈道：「不瞞你說，我們反覆查了好多遍，根本沒可能存在打滑的事，也不可能是車的問題，終歸是找不出原因。後來我們在那增加了照明燈、警示牌什麼的，可沒用，事故一個接一個……」

「那……當時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記者最後幽幽的問。

很多人都說想不起來。最後一位受訪的是一個姓張的轎車司機，他也說想不起來。記者無奈，起身時，張司機的兒子突然說了一句：「有兩個人在車前頭……」

記者吃驚，張司機皺眉：「胡說八道，哪有！」

張司機的兒子只有6歲，出事時這孩子和他年逾八十的爺爺就坐在車後排。

記者覺得稀奇便問：「什麼樣的人？」

「嗯……」男孩歪著頭想了一會：「一個高個子的爸爸和矮個子的兒子。」

「他們什麼樣子？」

「白色衣服……」

老張聽了咂嘴：「我怎麼沒看見，小孩子凈胡說。」

「我沒胡說，爺爺也看見了……」

記者轉忙看著一直靠著門框低頭思索的爺爺，記者問他，爺爺不說話，孩子纏上來：「爺爺，我沒胡說……」

老人家「唉」嘆口氣：「不是我不說，這不幹凈的東西，說出來不吉利。」

看來老人家也看到了，張司機抓頭：「我怎麼沒看見。」

這時候，隨行警察突然想起來：「好像有人說過……看見一個男人和孩子……」

記者疑惑，隨後兩人又調出了幽靈拐角事故案卷，起因經過驚人一致：車輪打滑，剎車失靈。

記者認真翻閱，在幾個案卷的最後，警察問：還有什麼要說明的么？

「有件事很奇怪，我好像看見一個男人拉著個小孩……」

「有兩個人擋在前頭，一大一小……」

記者合上案卷，腦子裡都是那句話：一個男人和一個男孩……有十幾起事故司機說看到了。

是幻覺還是巧合呢？記者帶著案卷重新走訪了那些司機，有的人記得，有的人忘記了。在零零碎碎的回憶描述中，記者得到一個有價值的線索：幽靈拐角出現的男人和小孩都穿著白色白色T恤，印著半張臉譜。至於長相，誰也沒看清楚……

半張臉譜的白T恤，記者將這幾個字輸入搜索，映入眼帘的就是本市一家服裝廠。這半張臉譜的T恤是十年前該服裝廠的工人服。記者來到服裝廠，工人帶他找到了工廠負責人李勇。

記者開門見山說起幽靈拐角的事。

「有人看見那裡出現過一個男人帶著個男孩，穿著你們廠十年前的工人服。你知道是誰么？」

李勇笑：「這我哪知道？廠里那麼多人。」

「十年前你們廠還沒有這麼多人吧？」記者笑。

「十年前，這還是個小廠，不過百十號人總有。而且他們現在有的退休了，有的離開了。」李勇說罷，就說要開會，下了逐客令。

記者站在廠房大院里，身邊工人們匆匆忙忙的走過，現在的廠服已經換成了藍色的長袖衫。記者彷徨，不知道下一步調查往哪裡走。

「你是找人么？」正發獃時，忽然身後有個聲音，記者回頭看見一個白髮蒼蒼駝背老頭，他認出來這老頭是給李廠長打掃辦公室的。

「我聽見你和廠長說話了？」老頭很局促。

記者點頭。

老頭低聲囁嚅：「你跟我來。」

記者跟著老頭來頭一個木板房前，房子只有一間，五六平方米，上上下下堆著東西、雜物、塑料瓶……

老頭用兩隻枯瘦的手在床底下摸摸索索，他抓出一個髒兮兮東西。記者打開一看竟然是半張臉譜的T恤。

「這……」

「這是我十年前的廠服。剛才聽你說……唉！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還有人記得這件衣服。」老頭感慨。

「那時候這個廠子剛建立，也就四五十人吧，廠里接了第一個大訂單時，廠長一高興，就一人給做了一件衣服，就是這件，算是廠服吧。」

「那有給孩子做么？」

「沒有！沒有！那是廠服……」老頭搖頭：「除非……」

「咦？」

「有個孩子有。」

「誰？」

「唉！就是我們廠長的兒子小照。小照經常來廠子玩，看見我們做衣服，就要穿。廠里姑娘就給他用剩布料縫了一件。」

記者：「這孩子現在哪？」

「沒了！十年前廠長帶著小照去爬山就再也沒回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啊！」

「你說的廠長，不是李勇？」

「不！不！這個廠起先是楊文武廠長建立的，也是他帶領大家做了第一筆單子，發了第一筆獎金……他真是個好人吶，對工人好，對媳婦也好。他去爬山前還跟我開玩笑說回來給我帶梨子呢，沒想到……沒想到啊！」老人說的傷感。

「你問這麼多？究竟是幹嘛。」

「哦，有人看見一個男人和小孩穿著你們廠服，我就來問問。」

「哦！這樣啊！不過那肯定不是小照，十年了，小照要是還活著，該 長成個大小夥子了吧！」

「小照家裡還有什麼人？」

「只有他媽媽，不過現在已經是李廠長的媳婦了。楊廠長生死不明，沒過多久，李勇就娶了小照媽媽，接管了這家廠。她就住在前門小區。」

記者來到了前門小區，見到了小照的媽媽曲禾。記者一見曲禾很吃驚，雖然四十多歲了，可一點不見老，五官楚楚動人，很有氣質。

記者說是為小照的事情來，曲禾吃驚，然後有些局促，繼而傷感的坐下來。

「小照走了十年了！」

「當初你沒去找過他們？」

「當然找過，可是找不到，我也報警了，警察也沒找到。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曲禾哭起來：「我的孩子，是生是死，他在哪裡啊……」

這時一個小男孩走過來喊曲禾「媽媽」，曲禾尷尬解釋：「這是我和現在丈夫的孩子。」

「李廠長？」

「是！老楊和小照失蹤後，我天都塌了，公司一大攤事，幸而有李勇，要不是他，我恐怕撐不到現在。」

記者看著曲禾，這個美麗又脆弱的女人。這樣的女人離開男人，是活不下去的。

「你丈夫，哦不！你前夫楊文武走的時候說是去哪兒？」

「沒有，就說有人給了兩張票要去山上看花。我當時身體不好，就沒去。」

「哪座山？」

「我也不知道，後來聽李勇說是去了昌化山。」

「昌化山離得遠呢！」

「是啊！廠裡帶著人把山搜了好幾遍，都沒有人，後來在崖邊找到了小照的書包。都說是失足落涯……」曲禾哭的很大聲。

記者低眉思索：「他走的時候，可是穿在廠服，印有半張臉譜的白色T恤。」

「是！」曲禾抽泣。

「你是什麼時候再婚的？」記者不經意問。

「老楊走了一年後。」曲禾覺得不好意思：「我也知道這麼快就再婚，人家聽了會說三道四的，可我一個女人，什麼也不會，李勇又對我這麼好，我不能白耽誤他呀。李勇和老楊是好朋友，我想，我想……他能理解我。」

記者不答話，無表情看著曲禾，聽著她的哭訴……

記者採訪結束，駕車離開前門小區，迎面見到李勇，他笑著抱著曲禾，他們的兒子嘴裡塞滿爆米花，真是幸福的一家子啊。

記者撥通警察電話，請求他調出十年前417公路發生的車禍檔案……

三日後，記者撥通了曲禾的電話，告訴她松華山附近發現了疑似小照遺物東西，通知她前來認領。前往松華山，417公路是必經之路。

天下起瓢潑大雨，清晨時分，天卻灰濛濛的，像是傍晚來了。417公路遠遠駛來一輛車，車上坐著曲禾和李勇。曲禾握著李勇的手，李勇面容冰冷嚴肅。

幽靈拐角到了，車子突然不停打滑，曲禾嚇得大叫，忽然車子像是踩在冰面上，一圈一圈的轉起來，李勇抓緊方向盤，拚命踩剎車，可一點效果也沒有。

曲禾喊：「怎麼回事呀！」

這時她看見雨霧中走來兩個人，一個男人牽著一個男孩，穿著半張臉譜的白色T恤。可那兩張臉被燒的面目全非。

「媽媽……」

曲禾驚：「小照……小照……」

「媽媽……」

「李勇，是小照，是小照，快停車啊。」

「小照已經燒死了！」李勇吼。

曲禾驚，顫抖看著驚恐失常的李勇：「你怎麼知道？」

李勇腳下猛踩油門，車子往那兩人衝過去，可車子忽然自己變了方向，直直撞向一棵樹，李勇踩剎車，可沒有用。「咣」一聲，撞上了。

記者和警察從樹林出來，跑過去發現一根樹枝直插進李勇的咽喉，旁邊的曲禾暈過去了。

李勇死了，救護車拉走了曲禾……

「你怎麼知道是李勇殺死了楊文武父子。」

「因為梨子！」記者說道：「老頭說楊文武走時說回來給他帶梨子，而昌化山根本不產梨。楊文武父子走時，曲禾還生著病，楊文武很愛曲禾，不會在這個時候去太遠的地方。」

「本市產梨子的山只有松華山，而這條417公路是必經之路。我查了十年前的417公路車禍10月只有一起，是一個男人和男孩被燒死在車裡。說是引擎起火，而且不知為什麼車上還放了一桶汽油。」

「當時燒的面目全非，身上也沒身份文件，十年前刑偵手段還有限。加上李勇肯定楊文武去了昌化山，又帶著人去搜山發現了小照的書包。誰會想到把楊文武的父子的失蹤和417公路車禍聯繫在一起？」

「是啊！時間過去這麼久，物證已經不全了，找到真相也定不了他的罪。所以你才想出了這一招。不過李勇殺了人之後肯定不會再來417公路，你怎麼確定他會上當。」

「他當然不上當，但是曲禾會。這個女人雖然脆弱又有些自私，但她是個母親。母親碰見孩子的事，都會勇敢倔強。而李勇，雖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可他愛曲禾……」

「為了她，什麼事能可以，哪怕鋌而走險……」

「真可憐啊！若不是這件事，多好的一家子啊！」警察嘆。

「417公路從此再也不會出現「怪事」了吧！」

警察望著雨霧幽幽道：「你看見那個了么？」

記者笑而不語。

警察嘆：「若不是親眼見到，打死我也不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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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番茄妹妹

排版設計林雨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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