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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什麼能抵禦嚴寒冰雪,我想應該是親情!

上海開始下大雪的那天,同事們都興奮不已。下班的時候夜色將臨,暴雪籠罩了整個魔都,河野上下一片蒼茫。班車緩慢行駛,同事們在車上顯得很興奮,嘰嘰喳喳地比往常更熱鬧,而我,卻忐忑了一整天。母親獨自在醫院裡準備第二天動手術,父親卻被冰雪擋在家裡出不了門。

母親的眼睛這些年不是很好,總是不停地流淚,吃了藥用了各種偏方還是沒好。之前我勸她去醫院看看,拖到前幾天才去看診。醫生說是淚腺管道給堵住了,要動手術疏通才行。臘八節那天,父親開著小電車陪母親再次去醫院,跟醫生商量手術的事。醫生用藥水沖洗眼角後說,裡面完全被堵住了,不能馬上就手術,得先住院觀察一天,便安排了初十做。然後母親住進了病房,父親下午先行回家。家裡有一群雞和一隻狗,它們也需要照顧。那一天天氣還不算差。

老家湖南,地處華中,卻幾乎沒有錯過一場大雪。初九那天已經開始農曆下半年的第二場雪了,雪中還夾雜著雨,溫度直線下降到近零度。上午母親在微信群里向父親喊話,讓他早點回家,雪下大了地上結冰開車不安全。父親回話說正在菜市場買羊肉。中午又聽到父親在群里問羊肉要用什麼器皿來腌,然後又說準備把家裡都安置好,下午再去醫院。第二天早上母親手術,父親要去照顧她的。然而父親對天氣變化有些後知後覺,完全低估了它的倔強和無情。一個多小時過去,雪並沒有停的意思,地上還結起了冰。

我們家在有些偏僻的農村,離縣城醫院有三十多公里遠。像零八年那場大雪一樣來得很快,鄉間那條線上的班車很快都停運了,計程車也不跑了,私人小麵包車出高價也難請。父親提出來要騎摩托車去,我們一致反對,路上太滑,一個人騎車我們都不放心。我提議讓母親在醫院直接請護工,手術當天陪著,雪稍停一些父親就可以趕過去了。弟弟也同意,這是相對安全的做法。母親說不用那麼麻煩,只是眼睛動手術,應該不會太嚴重,自己慢慢來也能行。其它三個人又一致反對,雖然是小手術,但既然都要住院了,怎麼可能像平常人一樣行動自如呢?討論一下午,最後母親說已經跟表姐夫聯繫好,請他去照顧一下。直到這個時候我們還是天真地以為大雪不會下太久。

我不放心,晚上又打了電話給母親,八點多鐘的時候她已經睡了(還被我電話吵醒)。她說前一天檢查時眼睛流了蠻多血,疼了整個晚上,這一天下來有些累就早睡了,兩個姨媽第二天會一大早去醫院陪她。

母親有四個姐姐和一個哥哥,她是最小的,跟娘家的人關係都很好,走得最近的還是五姐和貓姐(啊,插播一下,我喜歡這個稱呼。她比五姨媽小,我表哥表姐們叫她貓姨,我和弟叫她小姨媽)。前兩年大姐生病,其它五個人常常去看望她,最後走的時候其它五個人也都陪在身邊。要是有誰家(甚至是姨夫們和我爸)的生日,只要得空都會聚在一起過。整個縣城已經沒有班車通勤,五姨媽和小姨媽住的地方離縣城有十多公里,她們倆商量好早一起走路去醫院陪幺妹度過艱難時刻。

掛完電話我有些淚目,雖然不是大手術,但一個人進去手術室,經歷疼痛和流血,然後行動不便還得自己照顧自己,想想就覺得心酸。如果天氣好一點,父親在她身邊就好了。我也有些自責,如果我在母親身邊,就不會這麼麻煩了。後來又跟表姐夫(五姨媽的女婿)聯繫上(表姐在上班)。他家在縣城,去醫院要方便一些。他讓我不要擔心,做手術的醫生也幫他的母親做過手術,醫術絕對沒問題,他一早就會過去醫院陪著。

就這樣,母親在醫院,父親在家裡,弟弟在北京,我在上海,度過了這樣一個艱難的夜晚。我們三人只是心理上難,對於母親來說,第二天還要經歷身體的疼痛。

初十的早上我根本沒有心思工作,不知道手術進行得怎麼樣。表姐夫從家裡走到醫院,待母親手術前給我打了電話,告訴我姨媽們已經到醫院了,母親說還有半個小時才開始。後來表姐夫為了讓我放心,同步告訴我進展,中午把母親送到病房後,又安排她們吃飯,讓姨媽們下午先回去,雪一直在下,還得走回去。我的心裡五味雜陳不可一語而言之。

忙到下班後給打電話給母親,聲音很是虛弱。自麻藥散了之後,疼痛得特別厲害,因為手術出血吞了一點進肚子,下午噁心想吐暈了好久。我能感受到她經歷著難以名狀的痛苦,而我們三個人沒一個在她旁邊。她想吃香蕉,表姐夫去外面給她買香蕉。我又有些哽咽,表姐夫在部隊里待過一些年,一個大大咧咧的男人,到這時候卻比任何人都心細。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卻比有血緣的人還要用心!

雪還在下,小了些,但冰凍更嚴重了,父親為不能去醫院難受了一整天,只能在家裡找些事做。晚上跟父親通話,他已經在為去醫院做準備,找繩索自製輪胎防滑鏈,至少在醫院過一夜,得給家裡的小動物們安排好食物。

又是艱難的一夜過去。今天早上再跟母親說話,已經吃過早餐,也沒那麼疼痛,聽得見電話那頭聲音比昨晚稍微鏗鏘一些。給父親發了信息,他已經出發在路上。母親還是不想讓父親騎車過去,但父親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聽她的。母親最需要有人陪伴的時候他卻沒有在旁邊,這已經很不好受,他不可能不去。我懂。

在我的印象里,我們家沒有過進手術室的經歷(除了母親生弟弟的時候吧),小病小痛摔倒是有的,也都是去熟悉的醫生那裡看一下拿拿葯,最嚴重的一次是母親頭痛(腿痛?記不清)在醫院住了幾天。這次動刀子確實讓我心有警戒起來。原來父母親已經不復年輕,身體並不是那麼硬朗,那些小問題都在電話或視頻里用幾句話就帶過去了,我只能在這端感嘆或是安慰一番,並沒有在實際中幫上什麼忙。而這次,我也只能通過遠程去了解大雪天里他們所要經歷的困難,最多也只能通過言語去安慰而已。我那些親愛的親人們,平時不會每天聯繫,但到了關鍵時刻,他們都像自家人一樣在出力。母親一直在跟我和弟強調要相互幫助相親相愛,我想她也是因為心有感受才會不斷強調。曾經有朋友問我為什麼一個人出來外面工作生活,我說,因為自由啊。現在想想,那也不過是我所以為的自由。而人,並不可能只為這種所謂的自由而活。

上午父親已經到了醫院,發了母親的照片給我們。我聽到手機那邊的聲音輕鬆很多,回頭看窗外,空中又飄起了鵝毛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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