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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熬的日子終會離去

幸運的人

一月快到尾聲,好久不見啊。

一月一號的早晨,我乘地鐵去上班的途中,跟風發了一波朋友圈,許了兩個新年願望,其一我說希望愛的人身體健康,可能是不管什麼願望都得吹蠟燭才能實現吧,一月沒過幾天,媽媽去醫院檢查,結果並不樂觀,甚至可以用嚴重來形容。

出檢查結果那天晚上,我給媽媽打電話,電話接通,聽到媽媽聲音那個瞬間,我心裡在打鼓,我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我試探性的詢問,媽媽啞著嗓子說,是癌,要動手術,花很多錢。我坐在椅子上,眼淚跟滾珠似的往下落,超大顆。媽媽安慰我說,沒事的,來都來了,只能面對。

那天晚上我覺得自己很沒用,說不出安慰的話,慌了神只知道一遍又一遍向媽媽確認,動了手術就會好的吧,不會有其他問題吧。媽媽又不是醫生,她自己明明是最慌張的那一個才對,還在穩著情緒安慰我。

那天晚上我頭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自私,我在想,萬一媽媽真的出事,萬一手術不成功,我和爸爸妹妹要怎麼生活下去,賺錢的是爸爸,但是媽媽是家裡重要的紐帶不是嗎?一家人要整整齊齊的才行呀。我沒有辦法想像家人離開我,想都不敢想。

也是那天晚上,積壓很久的一些事情突然釋懷了。

我們家沒有存款,爸爸為了治療費用發起了眾籌,我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大腦其實是空白的,我什麼都沒想,但是心裡莫名酸澀,我爸媽這麼多年,所有的錢都放在了我和妹妹身上,其實如果他們多為自己想一點的話,是會有存款的,但是他們沒有。

我爸爸是那種不抽煙不喝酒不打牌,捨不得給自己買衣服的人,他的樂趣是玩全民K歌以及每周買一張彩票,他很可愛的一點是,買了差不多二十年的彩票,還在做著有一天自己會中五百萬的夢,你可以說這個夢做的有點俗,但是我覺得很可愛。

二十年以來我爸一個人賺錢養家,這個男人盡他的一切可能滿足家人的需求,對我說的最多的話是「心態要放好一點」「不要操心自己不該操心的事,安心讀你的書」「你不要擔心錢,錢是爸爸來賺的」,盡他的一切能力做到了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女兒要富養這一點。

然而我這個女兒,還總是動不動跟他鬼吼鬼叫,動不動就要跟他理論。

媽媽查出患癌,擔心醫藥費,覺得自己拖了家人後腿的時候,爸爸還是只說了錢的事情不用你擔心,一切有我這句話,但是我當天晚上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的聲音明明蒼老很多。

大人只是在忍,只是在忙著大人們的事,只是在用故作堅強來承擔年齡的重任,大人們也會疼。

我轉發爸爸眾籌的鏈接到了朋友圈,我說我從來沒想過這樣的事會發生在我身上。我想我實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了,我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幫我的家人。

我沒想到這條鏈接會在當晚刷屏我的朋友圈,甚至第二天都還在繼續,我更沒有想到的是,轉發這條鏈接的朋友中,有我絕對想不到的人,我們曾經鬧過矛盾,大家很不愉快的散場。

那天晚上我知道之後,其實覺得很羞愧,事情過去很久,大家都沒放在心上了,但是在那一晚才是真正的釋懷。

還有一個姑娘,我們素未謀面,但是都知道對方,她在朋友圈轉發這條鏈接,說了一段關於我的很長的話,後來覺得不合適又刪除了,我通過第三方得知此事,我本來想加她微信跟她說謝謝,但是又覺得過於鄭重,年輕人之間應該放鬆些才是。

我那天晚上被大家感動得泣不成聲,我很久都沒有過眼睛哭腫的情況。

2018年度最佳應該是憤青瑤在一月六號的夜晚,因為感動哭的像個傻子。

媽媽手術那天,從早晨七點半進手術室,一直到下午兩點才出來,將近六個多小時的手術時長,有五個小時我是站在手術中心門外的,我不敢讓自己的大腦處於空置的狀態,我怕自己多想,於是我開始玩跳跳,我倚著牆壁,終於破了一定要跳到三百的flag,但是我沒有很開心。

那天手術中心門外有很多家屬,大家都很焦灼的在等待,隔壁的ICU隔一會兒推一兩個病人進手術中心,有一個老人進去的時候,甚至流著眼淚。

將近中午十二點的時候,手術中心開始有患者出手術室了,廣播里有護士在喊,幾病區幾床某某某的家屬請到手術室外等候,然後家屬等候區就有一堆人湧上來,有聽錯名字的家屬過來之後,發現不是自己的家人,又垂著頭走回去了。

我一直站在門口,為的是廣播里的聲音可以聽的一清二楚,護士打開門我就能第一時間進手術中心,見到媽媽。

陸陸續續有病人從手術室出來,報了一個又一個名字,唯獨沒有媽媽,我爸一直說,怎麼這麼久還沒出來呢,他的擔憂和疲憊,我的焦慮和不安,還有偶爾被叫進協談室的家屬,我的理解里,手術出問題才會需要協談呀,我期望聽到媽媽的名字,但是害怕那是從協談室傳出來的廣播。

人一直期望一個事情發生的時候,它不會來,你不經意的時候,它反而來了,我聽到媽媽名字的時候,正準備蹲一會兒,才蹲到一半聽到名字立馬起身,往裡面沖,我是一個反射弧很長的人,這大概是我反應最快的時候。

護士推著病床在手術電梯里等我們,我見到媽媽第一眼,我現在想起來都想哭,平日里氣色十足的一個人,四十多歲經常被誤認為只有三十多歲的人,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嘴角還有氧氣罩的勒痕,連睜開眼睛都很困難,一下老了十來歲。

後來媽媽恢復意識,有了精神之後,和我說起動手術前的心理活動,她說,我就想著,把命交給醫生了,但是忘記和你們交代後事了,有點後悔,我本來要跟你們說,我要是萬一沒下手術台,你們就把我身上能用的器官捐出去,把我的骨灰撒向大海,現在我告訴你了,人反正都要走的,以後我真走了,你就照著我說的做。

我沒有回答她,我很自私的想,我們還要一起走很長很長的路,你還要陪我走很長很長的路,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於我而言,媽媽生病這件事,是我二十年來遇事最堅強的一次,除了知道病情那一晚泣不成聲之外,後來每每想哭,我都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好像有點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責任,感受到了父母這個詞的重量,哭除了能在當下心裡好受一些,再也沒有其他的作用了。

一月份也快過去了,難熬的一月終於要離開我們了,儘管媽媽的病要慢慢才能恢復,但是慢慢也能讓我和家人感到寬慰了,總歸要好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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