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鎳都.絲路花城

最新 01-29

作者：陳玉福

國家一級作家，中國作家協會第九次全國作代會代表；甘肅省作家協會副主席；中國延安文藝學會副會長；甘肅省金昌市專業作家，國家廣電總局「中國優秀電視劇原創劇本獎」獲得者。

中國鎳都.絲路花城（連載之三）

GIF

您好！歡迎回來。

中國鎳都.絲路花城

（長篇非虛構)

林子有剛跑到姐姐這邊,就聽到產房裡面傳來了嬰兒的哭聲,緊接著,產房門開了,一位穿著消毒手術服的女醫生說,林子南大出血,需要手術,請在手術報告上簽字。林子有簽完字,醫生拿著簽字後的報告急匆匆進去了。

林子有小跑著到了妻子這邊，他又把耳朵貼在產房門上聽了聽，倒是沒什麼動靜了。保姆說，這裡不用著急，你姐姐怎麼樣?林子有說，醫生說是難產大出血，我都在手術報告上簽字了。保姆說，女人難產大出血，危險可大了，命就在一時兩刻間。林工你快到你姐姐那邊去，這裡有我們呢。

林子有又去看馬紫玉是不是搶救過來了？剛到那兒，就看見爺爺蹲在凳子上，心急如焚：我紫玉要有個三長兩短，叫我怎麼活啊？大家紛紛勸慰，爺爺，你放心，紫玉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沒事的。話音剛落，馬金玉到了，她不問青紅皂白，就埋怨：走東的不走西，劁貓兒的不騸豬。她好好的青工部部長不當，非要搞什麼植樹造林，你看看，現在躺在床上讓大家揪心……馬金玉見沒有一個人答言，就又埋怨林子有：二姐夫你也真是的，跟好人學好人，跟上師公子跳雜繩。我大姐糊塗了，你也糊塗了嗎？馬大炮忍不住一下子發作了：你怎麼說話呢？吳中美見氣氛不對，馬上制止：金玉你少說幾句，和為貴，和為貴。馬金玉反唇相譏：政委同志你就別當老好人了，我大姐要是死了，我跟你沒完！

吳中美問子有：二妹和你姐姐怎樣？林子有說，方穎沒事。只是我姐姐難產，大出血，正在搶救。馬大炮不高興了：子有，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你不知道大出血有多危險嗎？趕緊去照顧你姐姐，一步也不準離開，有些事要你隨時做決定哩。方穎那兒也不用你管，我們盯著。這兒也不用你管，有中美和中駿哩。

金川公司黨委副書記喬鼎山和秘書捧著花籃來醫院慰問馬紫玉。吳中美迎上前去，和喬書記握手，喬書記，給您添麻煩了。喬書記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來遲了，請你不要介意。本來楊書記要親自來，可李智那面也需要安慰—— 哎，馬主席沒來嗎？吳中駿從秘書手中接過花籃，告訴喬書記，爺爺在產科，方穎要生了，沒人照顧。喬書記說，那我去看看馬主席。吳中美就帶著喬書記去了產科。

馬大炮到產科，早有醫生認出通知了院長，一會院長就來了，快步上前握住馬大炮的手說，聽說首長來了，我來遲一步，失敬失敬。院長招呼馬大炮到主任辦公室，剛泡好茶喝著，喬書記進來了。喬書記說，馬主席，真對不起，我來遲了，剛到紫玉那，中美說您老在這兒，就過來了。馬大炮說，謝謝你，喬書記。喬書記問方穎的愛人林子有怎麼沒有看見？馬大炮告訴喬書記，子有的姐姐難產，也住在這裡，需要他這個弟弟去照顧。

喬書記說這風刮的怪怪的，中央氣象台都沒預報到，突然間，和原子彈爆炸一樣，說來就來了。馬大炮的眼睛濕潤了：我馬大炮不知得罪了哪位神靈，這沙塵暴怎麼和我們家的祖孫三代過不去呢？當年我在「牛棚」里，紫玉奶奶、爹媽就是去林業站看我的時候，被沙塵暴給害死的。喬鼎山接上說：就是，那一次的沙塵暴和這次一樣邪乎。馬大炮點點頭說：我老伴兒她們快到我那裡的時候，突然狂風大作、飛沙走石，沙塵暴說來就來了。很快，她們就被狂風吹的不見影子了。第二天，專政隊的人從林場附近的水渠里找到了他們的屍體。方穎這閨女也命苦，早早成了孤兒，她父母也是被那場沙塵暴埋葬的。都怪我，害死了那麼多人。

喬書記說，說起方穎的爹，我是知道的，您也對得起您的戰友了，您把他的女兒方穎養大成人，對她比自己兩個孫女還親，現在又有了一個好女婿，我想您的戰友泉下有知，會保佑您紫玉孫女躲過這一劫的。

林子有剛到產科，就聽到醫生在樓道里大聲喊，林子南家屬！林子南家屬！林子有快步跑過去，醫生訓斥，這麼危機的關頭，你亂跑什麼？快簽字，這是林子南的病危通知書。

喬書記等人離開不久，馬金玉跑來報告：爺爺，恭喜你，我二姐生了。馬大炮問，生了個啥？馬金玉壞笑著說，雙胞胎。馬大炮追問，男孩還是女孩？馬金玉得意地說，女孩。兩個都是女的。不僅是，而且活脫脫一對藍眼睛、黃頭髮、白皮膚的洋娃娃。馬大炮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金玉你胡說什麼呀？你二姐、二姐夫都是地地道道的黃種人，怎麼能生出藍眼睛、黃頭髮、白皮膚的洋娃娃？馬金玉繼續壞笑著說：這你得問你那寶貝孫女，這年頭什麼怪事都有可能發生。馬大炮又一次火了：那你帶我去看！

大夫對林子有說：林子南家屬對不起，林子南因搶救無效死於大出血，請在死亡通知書上簽字。林子有問，不是讓你們救大人呢嘛，我怎麼聽到孩子活著，大人卻死了？醫生說，我們是救大人來著，結果意外出現了……大夫正說著，蓋著白布單的林子南被推了出來……林子有望著被推到另一個世界的姐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二姐夫還愣著幹什麼？我二姐生了，還不過去看看？馬金玉壞笑著過來報喜。林子有還在愣著，馬金玉拽著林子有的胳膊，一路不放開。說，你倒是走啊。林子有沉浸在悲痛中，擦著淚問，生了個啥？馬金玉說，兩個洋娃娃，很好看的……

馬紫玉還在急救，手術室里靜靜地，沒有醫生出入，連口信都無法得到。吳中美一臉愁怵，急的不時隔著手術室的門縫張望，卻門內有門，什麼也看不到。

林子有、馬大炮、馬金玉等不顧醫生阻攔衝進了育嬰室……

兩個與眾不同的洋娃娃，四隻藍眼睛睜的大大的，望著他們。可是，她們說什麼也不明白，這些大人們怎麼用苦瓜臉審視著她們？唯有馬金玉得意地壞笑著，說什麼這對孩子可真可愛呀！

林子有、馬大炮先是驚訝，接著是氣憤……，馬金玉唯恐天下不亂，抱了這個抱那個，還一個勁的開著「玩笑」：面對這麼漂亮的一對「千金小姐」，你們這是幹什麼呀？吳中美進門就大聲壓住了馬金玉的陰陽怪氣：爺爺，我們到紫玉那去看看吧！一家人這才轉移陣地，集中在了馬紫玉所在的手術室門口，坐在凳子上，想著各自的心事。

馬方穎從產房轉到病房，林子有坐在馬方穎的病床旁，馬方穎一直哭個不停，林子有一句話不說，連擦淚水鼻涕的紙都沒遞過去一張。馬方穎哭得更傷心，竟背過身子去抽泣得更厲害了，輸液架上的液體在劇烈晃蕩……

馬紫玉被白護單蓋著，推出了手術室，又推走了。馬大炮一把拉住推車，快哭出聲來了。其他人也圍了上來，以為馬紫玉死了。一位醫生安慰說，馬主席別誤會，你孫女已經搶救了過來，暫時脫離了危險。我們這是送她到危重症監護室去的。馬大炮這才知道孫女還活著……

這時候，除吳中美留在馬紫玉身旁外，所有的人又轉移到了馬方穎的病室，馬方穎依舊哭著，另一張床上睡著已經從育嬰室轉來的三個孩子。可憐的林子有，看著洋娃娃不知道說什麼好。聽到爺爺他們進來了，從凳子上站起，沒有言語。爺爺見狀，不好說什麼，只告訴林子有，紫玉暫時脫離了危險。你就安心在這裡吧，我們回去讓保姆把飯送來。林子有說，我不想吃，別送了。爺爺說，一個男人家，天塌下來都要撐著！你不但要吃，還要多吃。說著，看了一眼馬方穎，氣咻咻地轉身走了。

馬大炮等人在醫院院長辦公室里坐著，為馬方穎生下洋娃娃的可能性進行著各種推理……

吳中美等人等在危重症監護室門口，準備看一眼馬紫玉，被護士攔住了，不行，你們只能進去一人探望。推讓的結果是吳中美進去了，室內，病人幾乎一個模樣，吳中美只得看床頭的床位號找人，只聽身後有人喊，聲音很微弱。吳中美回頭，看了看被包裹得面目全非的馬紫玉，不敢認，又看了看床位掛牌上清楚地寫著馬紫玉的名字，才過去相認。沒等吳中美開口，馬紫玉就問：李智怎麼樣了？吳中美沉痛地回答，已經走了。馬紫玉突然淚如泉湧：我要去看他。身子動了動，卻被吳中美上去摁住了：李智都準備火化了，你好好地待在這裡，好好養傷。

馬方穎因為生下洋娃娃的壓力，米面不進都三天了。林子有冷冷地說，你倒是吃點啊，等出了院，有些事情才能說清楚，這些天我言語少，是因為醫院不是爭吵的地方，我不想和你多說，請你理解。馬金玉照看著另一張病床上並排睡著的三個孩子也勸，二姐你吃一點吧，你不吃，三個孩子可是要吃哩。馬方穎看著可憐的孩子，只好端起飯碗和著淚水吃了起來……

馬紫玉終於脫離了危險期，被轉入了普通病房。來探望馬紫玉的親人一一走了，馬大炮緊握著馬紫玉的手，眼睛又濕潤了：你們這是怎麼搞的？你奶奶，你爸爸媽媽，還有你二妹方穎的親生父母就是因為沙塵暴走的，你也和這個可惡的沙塵暴狹路相逢了。幸虧你沒事，要不你讓爺爺我怎麼活啊？

馬紫玉僥倖撿回一條命，她會放棄植樹造林嗎?且看下文分解。

好，今天故事就分享到這裡。感謝大家對1號文化網A版的關注和賞讀，明天再會。謝謝大家！

1號文化網A版簡介

出品單位西部人文學編輯部

地址：甘肅省金昌市文化館

（公園路12號）

1號文化網五大微信平台

1號文化網A版：重點刊發中長篇小說，兼顧散文、詩歌等；

1號文化網B版：重點刊發精美散文，兼顧小說、詩歌、評論等；

西部文學推薦：重點刊發新人力作，兼顧其他文學作品；

1號文化網學生版：重點刊發中小學生作文，以培養中小學生對文學的興趣、挖掘文學新苗為主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