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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可憐的瘦哥哥喲

三兩聲咔咔後,房門吱地轉開,朦朧里感到有什麼順著牆在地板上輕聲滑近,猛地睜開眼,還沒來得及說一個字,一團冷氣就順著鼻息滋溜鑽進胸腔,攏了攏被子,慢慢吸一口氣,不再試圖發出聲響。掙扎三五分鐘,冷氣賴著不走還使勁往裡擠,實在拗不過,探著開始找衣服。

弓著身子去客廳倒杯熱水,窗外對面五層小紅樓翹著一字白眉,走近窗探向外面,西邊那片山脊上,松林如雪人汗毛一般若影若現,和紅樓,街道交錯站立,電纜順著街道,從紅樓旁穿過,倏地在山腳露頭。向上是整片整片亮白,一塵不染。

這光景在十小時之前某一刻一閃而過,此刻我坐在屋子裡,不點燈,透過白紗窗帘看著盆栽和屋子愈漸模糊了輪廓,這會兒,那些雪層早已被碾碎,堆積,和著灰塵,在路邊兀自化作一潭黑水。

專輯封面一直在轉圈,顯示器盯著我一言不發,眼鏡片沿著邊緣鍍一圈光,也一言不發。我一直在努力去想梵高,試著從穿著、語氣、筆觸以及其他任何方面,還是想不出他是誰。自聽說這個名字起,他就和天才、瘋子形影不離,人們說起梵高,必會說那個天才,一如擺擺手,那個瘋子。我試著回想最初在中學美術時期,看到那副向日葵,只記得一片黃色,個個都耷拉著腦袋。那幅自畫像好像還往課本外張望了一眼,透過筆尖,不知看向了哪裡。

我沒想過他為什麼死,一如我未曾想過他為什麼活。看了《至愛梵高》後,我一直在想是否有什麼不可言說,或是什麼隱喻?細想來,好像沒有。轉念再一思索,又不住地喟嘆,為什麼一個人會活得這麼痛苦,為什麼,一個人會活得這麼孤獨。

陳丹青先生曾連續三集講梵高,總是停不住,他講梵高學畫之初,總是放下稿子,身子不時探向鏡頭,滔滔不絕。原來梵高並非上來就畫成如此,所謂印象派畫作並不是起筆就是這樣,他也曾認認真真地臨摹前輩畫作,一筆一畫,一股子憨勁兒。後來再看梵高,每一次都能看見一些不一樣,某事某刻去看時,總能感到微妙和特殊。

「當我畫一個太陽,我希望人們感覺它在以驚人的速度旋轉,正在發出駭人的光熱巨浪。當我畫一片麥田,我希望人們感覺到麥子正朝著它們最後的成熟和綻放努力。當我畫一棵蘋果樹,我希望人們能感覺到蘋果裡面的果汁正把蘋果皮撐開,果核中的種子正在為結出果實奮進。當我畫一個男人,我就要畫出他滔滔的一生。」

我總以為他不小心看到了真相;我總以為他拿起筆是想畫下那些光景,給予世人警告;我總以為他以筆作利刃,要一意孤行地挑破上帝的遮羞布;我總以為他看見了太遠的時間因而陷入無窮盡的孤獨。有沒有可能,我以為的,並不單是我以為?

「在世人看來,我是什麼樣的人,是無名小卒,一個無足輕重,又討人厭的樣子。這樣的人在現在,以及將來,在社會上都難有容身之處。總而言之,我就是最為低賤的下等人。可是,就算這已成為了無可爭辯的事實,總有一天,我會用我的作品昭示世人,我這個無名小卒,這個區區賤民,心有瑰寶,絢麗璀璨。」

我曾在一個小本上寫過許多話,寫了好幾年,當有一天恍然明白過來封面上印著《星空》時,我回想起了一個久遠的下午,校門口空無一人,站在文具店最裡面貨架旁,一本一本地挑,炫目繽紛,最後終於下定決心。

後記:

在畫家的生命里,死亡可能不是最難面對的事,對於我來說,我一點也理解不了,但是天上的星星時常讓我做夢,為什麼,我問我自己,天上的星光於我們是那麼的觸不可及?或許我們死後就能抵達星辰之上,而離開人世不過就是踏上了走向星辰的路,現在時間太晚了,我要就寢了,祝你好運,晚安。握個手,你最親愛的文森特。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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