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百態∣被遺忘的時光
文/ 大 琳
阿爾茨海默病（Alzheimer disease，AD），又叫老年性痴呆，是一種中樞神經系統變性病，起病隱襲，病程呈慢性進行性，是老年期痴呆最常見的一種類型。主要表現為漸進性記憶障礙、認知功能障礙、人格改變及語言障礙等神經精神癥狀，嚴重影響社交、職業與生活功能。台灣導演楊力洲就曾以關懷失智老人為主題，拍攝了一部紀錄片——《被遺忘的時光》，這是一群被困在歲月河流中的老者，他們找不到記憶的缺口，任憑腦海中的橡皮擦擦去自己曾經熟悉的人和事，但你卻又無能為力。
「乾媽。」
「這是誰啊，看起來有點面熟？」
「這是你乾女兒，琳琳，她結婚了，要請你吃糖。」
「哦，那這位是？」
「這是琳琳的媽媽，你曾經的老同事，好朋友。」
「還記得嗎？我們以前一起在小學任教，你說當時因為計生，沒能女兒再生一個，你很疼愛琳琳，我就讓她叫你一聲乾媽媽，過過癮。」
「哦？」
……
「這位是誰了？」
「你的乾女兒，琳琳，她結婚了」
「結婚了，幾歲呀？看起來也才二十齣頭的樣子啊」
當紀錄片中失智爺爺奶奶認不出家人的一幕在現實生活中，在你身邊，在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身上重現時，你才能感受到，這是多麼的殘忍。和乾媽多久沒見，我自己都已經記不清了，仍舊熟悉的聲音，仍舊熟悉的容顏，仍舊爽朗的笑聲，可當你熟悉的這一切，於她來說，卻是陌生的，歲月太無情，重新再見面，我一點也抑制不住自己悲傷的情緒，記憶中關於你的一切，變的不敢去觸碰，一回憶，就要化成淚水奪眶而出。
紀錄片中有個畫面，景珍奶奶的女兒小潔，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在了牆上，有一陣子，景珍奶奶經常聯繫自己的女兒，小潔說，「現在回想，應該要高興，她還有那個能力，會用那個方法來找我，可是到後面就再沒接到電話了。」老媽也是一樣，以前時不時會接到乾媽的電話，互相問候老友，問問近況，可是後來啊，電話越來越少，到後面就再也沒接到了，就像片中阿蟳奶奶的老公楊爺爺說的那樣，「大腦給擦布擦掉了」，而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在慢慢的發生。
離別時，我對乾媽說，我們合張影吧，拍完之後，我抱著她，親了幾口，出乎我的意料，乾媽也親了我，我不知道那一刻，她有沒有記起我，我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眼淚。景珍奶奶的老姐妹們去看望她時，說了這樣一段話，「有時候想一想也就釋懷了，老了嘛，每個人得的病都不一樣，她這種病，她自己什麼也不知道，不會痛苦的，我們不應該難過。」
紀錄片的最後，Ella去看過她奶奶後說，「她一定會忘了我，但是我記得就好了。」乾媽，大年初一在你家門口抱著我老媽大腿拍下的一張照片，在你家洗的鋥亮的木樓梯上一級級滑下，在你家客廳學的跳繩，在你家庭院玩的泥巴……這段被你遺忘的時光，我記得就好了。
校審/配圖木 蝦美編/後期 木 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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