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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蟲夏草帶來的殺戮

導讀:在尼泊爾偏遠的Nar村,7名戈爾卡人因冬蟲夏草而被謀殺,作者埃里克·漢森以這個謀殺案為主線,深入到一線,走訪居民、實地考察、查閱文獻,揭開冬蟲夏草不為人知的秘密。

文章非常長,翻譯過來後我刪掉了大部分的案件過程,也有3000多字。

這篇文章敘述了:冬蟲夏草崛起的過程,一些故事很有趣也很讓人震驚,讓我們看到中國在冬蟲夏草崛起過程中的重要作用;同時這篇文章也展現了冬蟲夏草在採挖區以及交易過程中的真實情景,帶來龐大利益的同時,充滿著人性的慾望。

作者埃里克·漢森

時間2011年8月2號

珍貴的蟲草

當我終於到達尼泊爾偏遠的Nar村時,當地人提出了許多關於2009年夏天在他們的小鎮外發現7名戈爾卡人的原因以及原因的許多理論。

酋長的兄弟懷疑他們在穿過陡峭的山時滑倒了。一位養馬者認為,一塊巨石搖動著,搖搖晃晃地從陡峭的斜坡上滑下來,撞到了懸崖上。一位茶館老闆聲稱,這些暴力死亡只是一個謎,是大自然和人類在這片被外人稱為「迷失谷」的孤零零的高山谷中不可避免的事故。「沒有人有任何證據,」她說。

早在2010年8月,我第一次聽到死亡的消息。法新社的一篇短篇報道稱,這兩人是因冬蟲夏草的糾紛而被謀殺的,冬蟲夏草是一種珍貴的稀有真菌。納帕人,Nar村的人是這麼叫的,納帕人在西藏附近的家鄉採摘真菌時,他們遇到了來自東部兇猛的戈爾卡部落的偷獵者。幾周後,地區警察在一處陡峭的懸崖底部發現了兩名戈爾卡人;據傳其他人的屍體被切成了碎片,扔到附近的一條河裡,但一直沒有找到。警察懷疑Nar村的居民,逮捕了70名男子,幾乎是該村的全部男性人口。

戈爾卡部落

冬蟲夏草看上去像一個枯萎的棕色辣椒,人們垂涎它是一種壯陽葯和治癒所有疾病的神葯。從字面上翻譯為「夏草,冬蟲」,它是在寄生真菌入侵鬼蛾洞穴的幼蟲,將重要器官轉化為蛛網狀的東西,然後通過死昆蟲的頭部發出一小束芽時形成的。

這一可怕的過程跨越喜馬拉雅山和青藏高原,但僅在雨季開始時,只有在海拔10000至16500英尺之間的海拔高度的草地、灌木和紫雲英的傾斜山坡上才能生長。

由於全球需求激增,主要是亞洲男性希望增強男性氣概,一磅冬蟲夏草現在的售價高達50000美元,高於黃金價格。真菌帶來的利潤改變了整個村莊,困擾著政府監管機構,甚至幫助資助了一場共產主義叛亂。尼泊爾前毛派叛軍承認,在他們與尼泊爾君主制的長達十年的戰爭中,徵稅(即敲詐勒索)是他們的主要收入來源。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在讀什麼。在過去的15年里,我經常訪問尼泊爾,甚至在那裡住了將近一年,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但是,當我讀到國際媒體所稱的「喜馬拉雅偉哥謀殺案」時,到處都出現了冬蟲夏草。

在紐約市我公寓附近的唐人街的一家藥店里,我看到了一種毛毛蟲菌,用高腳杯出售,用的是中國人字「冬蟲夏草」。然後,在七月,兩個暴徒揮舞著熊噴霧劑,從不列顛哥倫比亞省里士滿的一個綜合治療中心搶走了一把東西。我附近的每一位尼泊爾朋友,從五金店店員到酒館經理,即使沒有嘗過這種珍貴的冬蟲夏草,都至少聽說過它。

雖然現在是2010年秋,但我訪問的時機是合適的。在Nar村被捕的34名男子已獲釋,但36人被控謀殺,令人震驚的是,在被捕一年半多後,他們仍在該地區總部的一所輪班監獄等待審判。在多次拖延之後,法律程序最近被重新安排在11月初。如果我倉促行事,我可能會在加德滿都四處探察,徒步前往查梅,見證判決結果,然後繼續前往失落的山谷進行一些事實調查。

我在Kathmandu的兩周,五天的跋涉,以及在Nar的三天之後,我發現的是一個神秘的謎,它是一個難以解開的奇異和不可預測的謎。

10月中旬,我在Kathmandu登陸。

喜馬拉雅山的陽光在乾燥的秋季空氣中總是很鋒利,似乎格外清晰地照耀著,描繪了該市雜亂無章——水泥房屋、球狀尖頂和頭頂上的雀鳥的騷動。

Kathmandu沒有人對這起謀殺事件有任何新的細節。記者、非政府組織工作人員、社會學教授、政府官員和毛派理論家唯一能達成共識的是,在過去20年里,冬蟲夏草奇蹟般地、出人意料地崛起了。

雖然喜馬拉雅牧人們幾個世紀以來一直在吃木乃伊化的冬蟲夏草幼體,但現代的冬蟲夏草熱潮可以追溯到1993年,當時三個來自中國東北的農民女孩在德國斯圖加特舉行的世界田徑錦標賽上以出眾的成績驚呆觀眾,打破了眾多的長跑記錄。體育畫報後來將其稱為「田徑史上最令人震驚的突破」,這三名女子的教練馬俊仁將其歸因於一劑甲魚血和冬蟲夏草。儘管他的許多運動員後來都未能通過一些世界上最早的EPO等增強性能藥物測試,但令人震驚的壯舉卻讓冬蟲夏草名垂青史。

起初,主要消費者是日本人、香港人和新加坡人,他們會在高檔餐廳花100美元買一份蔬菜湯,上面放著三隻冬蟲夏草。現在,中國是最大的市場。相信影響是累積的,消費者每天都在吃。中國人會用鴨肉烤木乃伊毛毛蟲,或者給他們灌上米酒,或者把它們粉碎,撒上灰塵,撒上早餐麥片。據報道,在北京的高級晚宴上,冬蟲夏草取代了香檳作為首選禮物。隨著中國國內生產總值(GDP)的上漲,冬蟲夏草的價格也隨之上漲,其中包括在過去的十年里的一次高水平價格上漲。就像犀牛角或熊膽一樣,冬蟲夏草的駭人的價格也有自己的吸引力。「對於大多數中國消費者來說,這都是關於地位和印象深刻的人,」Daniel Winkler說,他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冬蟲夏草專家之一。

冬蟲夏草主產區

現在西方人越來越好奇了。一份有執照的脊神經醫生的季刊,2003篇營養健康研究文章中,一些認為冬蟲夏草包含了許多「刺激人體免疫系統」的化合物,以及其他的效應。利用這種信念,位於內華達州卡森市的一家名叫Aloha的公司將一種蟲草注入能源飲料,叫Steven -Seagal』s Lightning Bolt 。出售的蟲草來自近乎冰凍、氧氣枯竭的溫室里,旨在複製山區的生長狀況。(一瓶90粒膠囊:19.95美元)

在實際的喜馬拉雅山,所有這些需求都引發了淘金熱。西藏、印度、不丹和尼泊爾的村民現在能夠負擔得起把孩子送到正規學校、償還債務,甚至用所謂的「孢子錢」創業。西藏,冬蟲夏草的主產地之一,通過蟲草帶來的年現金收入佔到了農村地區年收入的40%,約合2.25億美元。尼泊爾人的收成只有西部地區的一小部分,但其影響也同樣驚人:在為期六周的收穫季節,尼泊爾人的收入可達1500美元以上,這比他父母一生中預期的收入還要多。

儘管冬蟲夏草貿易現在合法,在尼泊爾只徵收少量稅款,但早期的監管規定阻礙了遵守規定。2001年,尼泊爾政府實施了一項高於實際市場價格的單件稅。幾個月後,政府要求在出口前對冬蟲夏草進行蒸煮,這實際上將有價值的干冬蟲夏草變成了一文不值的垃圾。現在,村民們可能會繳納地方稅,但聯邦政府徵收的第二項關稅卻很少有人遵守。Kathmandu前警察局長拉梅什·卡雷爾表示,所有尼泊爾人中只有20%是合法出售的。

走私路線已經很完善了。藏族經紀人越過邊境,直接從村民那裡購買,然後用騾子、火車將冬蟲夏草運回來。在避開了少數幾個邊境檢查站後,他們把貨物賣給拉薩的經紀人,後者又賣給中國中部城市西寧繁華市場的較大中間商,然後又賣給北京的零售商。規模最大的黑市交易發生在東南亞主要走私中心Kathmandu,強大的經銷商在那裡整合大量交易,偽造許可證和稅收,並直接賣給中國經銷商。卡雷爾說:「我們進入Kathmandu的入境點很少,我們會手動檢查卡車和貨物,但我們沒有像你們在美國那樣先進的設備。」

就在我來之前不久,卡雷爾的搜查規模達到了目前為止最大的一次。據匿名舉報,他的手下闖入市中心一名毛派政客的公寓,在垃圾袋裡發現了25公斤的冬蟲夏草,還有一部衛星電話、7000美元現金和一把上膛的手槍。在過去的六個月里,警方沒收了價值約二百萬美元的冬蟲夏草。

隨著審判的迅速臨近,我勉強獲得了訪問Nar的許可。我們終於從Kathmandu出發,五個小時後,我們到達了貝西沙哈爾的鋪好的公路盡頭,在一輛飽受虐待的吉普車的屋頂上,我們繼續往山裡走了十英里。第二天早上,我們扛起背包,在接下來的兩天里,從日出一直走到日落,跟隨著數百名裝備精良的冒險家登上了一個薄霧瀰漫的峽谷。11月6日,也就是審判預定舉行的前幾天,我們到達了Chame。

將嫌疑犯押到Chame

如果最終被判有罪,那爾帕人可能被判20年監禁和兩萬美元的罰款。

我決定在最後一天,花整個下午的時間去買一些拿來的冬蟲夏草。我知道,大多數標本早就被賣到了山下,但我很想看到這隻無辜的小真菌。

我最初的幾次嘗試都沒有結果,後來的一次冒險也是如此,當時我和一個淘氣的少年討價還價,想買一籃子冬蟲夏草,後來發現是牛糞。

「你在做什麼?」一位老太婆問道。

「我想買些冬蟲夏草,」我說,「但沒有貨。」

她哼了一聲,把手向房子的底部揮去。

我穿過一片低矮的木門,走進一間狹窄的地下室小屋,從夾在一堆柴火中的兩頭牛身邊溜了過去,爬上一架梯子進入了她的主房間。

她默默地從一個擺滿鍍金瓷器碗和漂亮的銅盆的架子上,拿出了一個保齡球那麼大的深紅色包裹。她解開繩子,把布剝了下來。裡面還有另一個包裹,她還小心地展開了這件深藍色的包裝。

兩把冬蟲夏草在暗淡的光線下獃獃地坐著,毫無生氣。經過如此多的期待,我有點失望——它們只是顯得枯萎、質樸和泥濘的棕色。但接著,她舉起一根樣本,用僵硬的手指慢慢地旋轉著它,我也把它當作鑽石一樣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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