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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貢在左胡志明在右找「情人」的難免要失望了

現在的西貢已經叫胡志明市,我還是願意叫它西貢。彷彿只有這個名字,才能帶出這裡的異國味道。要不,胡志明,和中國南方的城市也沒太大區別,除了摩托車多一點。

東桂街是西貢最著名的一條街道

由西貢到胡志明市,名字的變更記錄的是歷史的演變。

「西貢」這個名字,來自鄭和下西洋。大明帝國的鄭和七下西洋,不少東西亞、中東、東非等國家開始和大明帝國做生意,為了搞好關係,也向明朝進貢。西貢便是西來朝貢船隻停泊的一個港口。「西貢」,就是「西方來貢」的意思。

帶有強烈政治正確性的「胡志明市」是從1975年開始使用的,但是流經市裡的河還叫「西貢河」,汽車的終點站任然寫著「西貢」,旅遊公司的名字還叫「西貢旅遊公司」,各種高樓大廈的名字還叫「西貢大廈」、「西貢中心」,甚至機場的代碼還是「SGN」......當然,如果縮小範圍,胡志明市的市中心第一區的官方名字確實仍然叫西貢。

胡志明與西貢的區別——一個是喧囂、擁擠;一個是安靜、慵懶、愜意

大部分遊客主要的活動區域,主要在第一區,現在的西貢,範圍和過去的西貢差不多。

西貢很小,沒有寬闊的馬路,有一些大樓,不是很高。參天的大樹,指向高空,遮蔽著乾淨的小道。林蔭道下散落著法式建築,留著歷史的痕迹,色彩艷麗的百葉窗背後透著幽暗的光,讓人想入非非。

奧黛是越南的國服,據說起源於中國的旗袍

藍天白雲,陽光明媚,騎著摩托車的越南女子帶著五顏六色的頭盔和口罩,把自己從頭到腳,包得嚴嚴實實。也有一些人人穿著漂亮的奧黛,身材畢露,想像空間很大,讓這個城市顯得妖嬈而嫵媚。

最正宗的奧黛在越南中部的會安一帶,那裡的姑娘把奧黛當做日常的服裝,更漂亮。

越南的三輪車,俗稱「客先死」。乘客前面坐,車夫後面蹬,由當時法國殖民者發明

坐在街邊一棟黃色的法式建築里,面前是彩色玻璃的窗戶,樸素的藍花地板,古樸深沉的桌椅和柜子,電扇不緊不慢地旋轉著,陽光透過百葉窗灑進狹窄的走廊。外面太陽下人行道上走過的錯綜人影,熙熙攘攘,規則地被百葉窗橫條木劃成一條條的。

是不是有點《情人》那裡面的感覺?

范五老街尋歡作樂

「外面,白日已盡。從外面的種種聲響,行人越來越多,越來越雜沓,可以聽得出來。這是一個尋歡作樂的城市,入夜以後,更要趨向高潮。現在,夕陽西下,黑夜已經開始了。」

現在的西貢,和60年前杜拉斯筆下的西貢好像改變得並不多。吹著涼爽的風,再來點兒美酒和音樂,西貢的夜晚有天堂般的美好生活。喜歡熱鬧的,可以去范五老街呆一晚,有很多來自世界各地的人會陪你度過不眠夜。

「背包客集散地」范五老街,每一天都熱鬧非凡

在胡志明,范五老街可是大名鼎鼎。好像每個東南亞城市都有一條這樣的背包客一條街。

范五老是越南的民族英雄,可是我老覺得叫范老五更加順口,所以經常念錯。

「范五老街」包括范老五街及周邊的幾條路組成的一個區域,這裡,什麼都有,酒店、旅館、旅行社代理、外幣兌換點,餐廳、酒吧、咖啡屋以及本地特色的商店。

還有來自世界各個國家的驢友,穿著人字拖、背著大包。認識不認識的,一頓飯、一杯酒後,馬上就成了朋友,結伴走向下一個目的地,然後發生這樣那樣的故事。

白天的范五老相對正常,一條比較喧鬧的東南亞小街。

兩步一個旅館,三步一個飯店、咖啡廳,范五老街上什麼都有

行色匆匆的人群,疾來疾往的摩托車大軍,戰戰兢兢地過街,卻也相安無事。

越南第一印象,確實亂。

突然就是一場大雨,也來添亂,但也沒有人刻意去躲避,大家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天氣,幾分鐘後就停了。

法棍是個寶,什麼都可以往裡加

晚上,天一黑,氣氛就來了。

所有的人好像都出來活動了,白天,大家都懶洋洋的,無精打采。晚上,天氣涼快了,所有人都像按了「快進」鍵,腳下生風,神采奕奕。

酒吧的凳子是那種廉價的彩色塑料的,沿街一字排開,大家都沖著街坐,走的人看坐著的人,坐著的人看走著的人,彼此都是風景。

很多店鋪和Pub都通宵營業,熱門的那幾家很難有位,但是大家都喜歡往裡擠。

濱城市場是越南最大的室內市場,買越南特產的好地方

在背包客一條街附近,往往有一家市場,吃的喝的穿的,應有盡有,價格很平民,環境還湊合,買點禮物送家人送朋友。

從范五老街走上幾分鐘,就是濱城市場,也叫邊青市場。

乳白色的鐘樓,紅色的屋頂,有點法式建築的感覺。市場里按照區域分成水果、咖啡、服裝等區域,主要客戶是旅行者,價格自然比外面要貴一點,砍價是必須的。好處是東西比較多,比較齊全,逛一圈下來,什麼都買齊了。

其實留心一下,很多東西都來自中國,特別是服裝和工藝品。

東方小巴黎 昔日的相愛相殺

從濱城市場往西貢河方向走走,就是第一郡的核心區。

法國統治了越南將近100年

統一宮由當時的越南南部總督拉格蘭蒂耶於1869年2月開始興建,取名為「諾羅敦宮」,實際上也是法國在整個印支地區的總督府,佔地面積2萬平方米,工程耗時三年。1954年日內瓦協定簽署,法國撤離越南,同年9月更名為「獨立宮」。統一宮作為昔日法國統治的總督府,內部氣派非凡,豪華貴氣。

市政廳位於紅教堂左後側的阮文惠大道上,1908年竣工,是一座具有濃烈法國風格的建築。市政廳只有二層,線條簡潔,外牆為明快的黃色,建築設計活潑輕快。細部裝飾精美華麗,以西方神話人物和法國英雄人物形象為主要題材的雕塑遍布廊柱、門框、屋檐等部位。正前方有修茸得很整齊而具歐洲城市風格的綠島花園,花園中央有一尊胡志明抱著一個小女孩的塑像。目前市政廳還不對外開放,但遊客可在外面隨意觀看。

Majestic Hotel的設施有點陳舊了,但熱愛舊式風情的客人對它念念不忘

東桂路上有幾家百年歷史的老酒店, 這裡可能是法國情調最濃郁的地方了。

大陸酒店Continental Hotel在歌劇院旁邊,充滿了懷舊氣息。它的露天咖啡廳「La Dalce VitaBar」,在一樓大廳後面,簡直如同童話仙境。入夜時分,幾顆參天大樹身披彩燈,守護著你用餐。星星、燭光、音樂、彩燈樹、美食美酒、精緻餐具、帥氣的侍應生在夜幕下圍繞著你,讓你感覺像是昔日法國的貴族公主......

中年沉穩的英國記者、年輕英俊的美國間諜與清純迷人的越南姑娘的糾葛戀情,也是從這家酒店的咖啡館開始的。越南抗法戰爭期間,各國的記者團最喜歡在這裡混。小說《沉靜的美國人》的作者格雷厄姆曾經長住在214號房間,扮演間諜角色的同時撰寫小說,這部小說很可能就是他的親身經歷。後來的電影就在這家酒店取景。

Caravelle Hotel」頂樓的「SaigonSaigon Bar「有好喝的雞尾酒和西貢夜景

東桂路的盡頭是Majestic Hotel。它位於西貢河邊,建於1920年。大廳的吊燈、窗戶和油畫,極富法式貴族風情。早餐時在露台能看到西貢河景,酒吧的露台是欣賞西貢河夜景的好地方,露天咖啡座是城裡最有情調的地方之一。

河邊的「Renaissance Riverside Hotel Saigon」的二十一樓露天泳池,是拍攝西貢河的最好地方,城市夜景盡收眼底;

Rex Hotel的五樓露天咖啡座俯瞰燈光燦爛的藍山廣場;「Caravelle Hotel」頂樓的「SaigonSaigon Bar」在六、七十年代也是戰地記者的流連之地。這裡的雞尾酒有兩個名字極具西貢特色,「Morning Saigon」和「MissSaigon」,味道微苦,酒味較重。

西貢索菲特 法國酒店的中式風情

最喜歡沿著小路,從酒店走到濱城市場,走到大教堂,安靜而有趣,這是真正的西貢

我們住的索菲特酒店(Sofitel Plaza Saigon Hotel)在黎伊大道上。

黎伊大道,相比范五老街的嘈雜和市井,第一印象是安靜,街道乾淨整潔,大樹成蔭;連走街串巷的小販,點到為止的兜售都顯得含蓄了不少;風格各異的高大建築點綴著又寬又直的林蔭大道。

從房間里往外看:西貢河、統一府、聖母瑪利亞大教堂、各種各樣的使館建築……住在核心區的好處是,幾乎用不到地鐵和公交,當地人一律騎摩托,而像我這樣的遊人,則用一雙腳就足夠了。

青花瓷、鳥籠,中式風格很明顯。鳥籠的造型在酒店中無處不在

「尊貴套房」在大廈的最頂層,視野很好。衣帽間、客廳都是獨立的。客廳里最有意思的是一組銀色的與寫字檯高低差不多的大蒸籠,上去擺弄竟能打開,原來所有的接線板和插頭被安置到了裡面。

推拉門內卧室和乾濕分離的浴室在空間上幾乎平分秋色,寧靜的現代氣息,自然少不了寬敞的浴室和大浴缸。

房間以紫色為主調,黑色、米色、銀色和白色……各種色彩綜合起來,也不是很複雜。

床頭柜上的銅錢造型、客廳沙發旁概念化的大鳥籠、橢圓鏤空造型的茶几,很明白地說明了越南和中國歷史上的種種淵源。

樓頂的露天游泳池是我最喜歡的地方,即使不游泳,坐在那裡看看市景也很舒服,特別是傍晚的時候

美食、美酒和和悠閑的時光是來自酒店常有的誘惑。18層的行政酒廊全天都有各種飲料和小食。當然如果你願意,在這裡享受一次陽光下的早餐也很不錯。

迷你漢堡、火腿肉、可愛的小甜點、手工的巧克力都很美味。天色漸暗後,這裡會有一個小高潮,來自各國的人士一下子多了起來,像是聯合國的會議,大家的目標只有一個,免費的雞尾酒會就要開始了,各式各樣的美酒實在誘人。

其實,無論你是想靜靜的感受傍晚的寧靜,還是想和親密的人喝上一杯,都能享受到一段屬於你們的愉快時光。看著遠處,不論是旅行家、美食家,此時此刻都會變成時間的主宰者。

喜歡西貢 因為的美麗 因為她濃郁的生活氣息

每一個西貢人的早晨,可能是從一杯滴漏咖啡開始的,這是一種非常平民化的飲料,在路邊的大樹下,在街邊的小咖啡館裡,在自家的院子里。一個簡單的滴漏壺,緊緊地壓上厚厚一層咖啡粉,衝進熱水,耐心地等著咖啡一滴一滴地落進杯子里,一杯咖啡可能滴上幾分鐘,可能滴上一個小時。

在咖啡的香氣中靜靜地消磨無盡的時光,這種悠閑在現代化都市中已經難得一見,平民化的咖啡有時也很奢侈。

西貢三寶:滴漏咖啡、越南米粉和春卷

喝完咖啡,是時候出去走一走了,聖母大教堂通常是默認的起點。這條路叫東桂路,通常被認為是西貢的精華,這裡有西貢最好的商店、酒店,歷史留下的記號讓這條街道閃閃發光。

西貢地標紅教堂

遠遠地就能看見聖母大教堂的塔尖,56米高的兩個鐘樓塔尖很好地起到了地標作用。早在統治越南之初,法國政府在進行西貢市規劃時就擬建一座教堂。1876年8月,西貢主教舉辦教堂設計比賽,法國建築師Jules Bourard的設計方案超過另外17個方案勝出,1890年教堂開放,磚石來自法國馬賽,花崗岩取自附近的邊河。

因使用紅磚紅瓦建造, 不加塗料灰漿,至今依然鮮紅如初,不長苔蘚,不沾污漬,很多人稱聖母大教堂為紅教堂。

教堂屋頂是拱形的哥特式,教堂不大,但憑藉其羅馬風格同哥特風格相互交融的經典美及室內裝飾和珍稀文物讓人嘆為觀止。

教堂前是一座街心花園,4條道路相互交叉呈十字架形。公園中央是大理石聖母像,高4.2米,雙手抱著綴有十字架的地球,腳踩毒蛇,表現人類的和平願望,是雕塑家G·Ciocchetti在1959年的作品。

花窗內部一些細部裝飾攙雜了越南的本土文化

這座教堂與法國巴黎聖母院很相似,大廳內的全部線條、花紋圖案均采羅馬式與哥特式藝術風格, 莊嚴而雅緻。高大寬闊的穹頂為黃色塗飾, 紅色的立柱線從下至上交叉裝飾著有超過三層樓高的穹頂,大廳旁邊兩排每根立柱之間都有設有一間的神龕, 神龕每個拱頂、後面的彩色玻璃窗和聖母、耶穌的雕塑及裝飾都不盡相同, 都是一件件藝術品, 中間主聖位神台用整塊大理石製成, 雕有6位天使, 托著檯面上的聖母像, 聖母像頭頂牆上懸掛著受難耶穌的十字架。

教堂內採光主要是高牆上的花窗上透射進來的自然光, 雖不明亮, 卻充滿了柔和的光線,給人以安詳、聖潔的感覺。內部一些細部裝飾都攙雜了越南的本土文化色彩, 花窗上的彩色玻璃畫表現的都是宗教與越南人生活的內容。

紅教堂附近的商場在進行消防演習,過往的人席地而坐看起了熱鬧

教堂四周旁邊臨街的人行道上密密麻麻停滿了摩托車,摩托車上坐著的幾乎都是一對對的情侶,或依偎, 或擁抱,或熱吻,旁若無人,沉浸兩人世界中。這裡是著名景點,也是西貢本地人的約會聖地,喜歡這座教堂,因為它美麗的輪廓,肅穆的氣氛,更喜歡它濃郁的生活氣息,在這裡祈禱的教民,年輕的異國情侶耳鬢廝磨,互相攙扶的老夫妻正走過街道......

中央郵局建於19世紀末,由法國建築師設計,艾菲爾鐵塔也是他的作品

殖民時期,法國人最初踏上這片土地,把這裡用心經營成東南亞政治和經濟的中心。法國人建造了無數美麗的法式建築, 也把法國式的生活習慣和情趣深深印在西貢的舉手投足之間。

一街之隔就是中央郵局,也是典型的法式建築,外表簡潔內斂,內部富麗堂皇。中央郵局的設計師是古斯塔夫·埃菲爾公司,1886—1891年間修建,拱形的內部結構和天窗讓人想起19世紀歐洲的火車站,牆上一幅1892年繪製的地圖是西貢和堤岸被沼澤分離時期的地圖。對面的牆壁上,1936年的地圖繪製的殖民時期的電報線路。

拱形的內部結構和天窗很具古典氣息

精美的拼花地磚、青綠和褚紅色的輻射狀樑柱,建築內部極富古典氣息。從中央郵局寄出一張明信片,通常被認為是到西貢的 「Must Ten 」之一。

郵局的長途電話亭,現在變成了ATM取款機。

愛情已經消失於歷史,就像流水消失在沙漠中一樣

有很多小說和電影都想復原西貢的模樣,《情人》、《三輪車夫》、《青木瓜之味》……過去的已經過去,西貢也正在慢慢地變成胡志明。

西貢,沒有曼谷的商業和現代;不及暹粒的厚重和深邃;比不上巴厘島的花團錦簇……但從街頭矗立的一棟棟有著上百年歷史的建築卻又顯示出曾經的貴族血統。一邊掙扎,一邊前進。

留給我們的西貢,喧嘩而不浮躁,混亂而自成秩序;國際感和大雜燴並存,法式建築的品味,平民生活的淳樸;我們找到的西貢,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 THE END-

+文、攝影/胡根兵 部分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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