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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龍:義山詩之「鄭箋」——李商隱詩(下)

李商隱詩(下)

我們的推薦盡量選取當下可以購買或借閱到的版本,古籍版本對普通讀者而言很難取閱,則不再涉及;海外的相關成果也基本不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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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推薦僅止於文獻角度的描述,至於閱讀經典的方法以及深入的闡釋則不闌入,相信經典總會用各種方式照耀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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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推薦某一經典文獻時,將所薦之書依次分為童生、秀才、舉人、進士,只是用有趣的方法排序,如果您不喜歡,可以默認為甲乙丙丁甚至天地玄黃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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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無意軒輊所薦諸書,使用上述排序只是面對層次之不同。一般來說,排序越前,則對經典的解釋越單純;排序越後,則提供的闡釋可能越複雜多維。選讀任一層面的推薦,均有關興趣,而無關學力。因為或許有人想要知道證明過程,以及歷來之歧解,以便檢驗疏解之成色;但有人卻只需要知道一個明確的結論。???

我們會在每一期推薦書單中,標出其中一種,作為這一期的「最佳讀本」——如前所言,這並非「最好」的讀本,因為本來也不存在這樣的讀本,而是在當下的文化環境及讀本資源中,其既不會因為堅持學術追求而繁瑣枯燥,也不會因為投大眾之所好而淺薄多謬。

進士讀本

李商隱詩集疏注

李商隱無題詩校注箋評

李商隱詩歌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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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隱詩集疏注》

葉蔥奇 疏注

人民文學出版社1985年11月出版,1998年8月重印,2015年再版

本書是二十世紀第一個義山詩的新注本,首創之功,蓋不可沒。其原文以朱鶴齡《李義山詩集箋注》為底本,以北宋本(實即清影宋抄本)、南宋本(或即毛氏汲古閣刊《唐人八家詩》本《李義山詩集》,此本馮浩引馮班語云其為南宋本,實誤)、錢謙益抄校本參校,並以唐宋以來之選集與總集入校,擇優而從,並不單列校記,凡可供參考之文字異同,均於注釋中註明。義山詩之卷次在早期各版本中均非編年,亦非分體,而是起於《錦瑟》,終於《井泥》。至明代則有分體編排本出現,然不但漶漫古本舊次,且亦無大價值;至馮浩始以編年統之,而可準確系年之作品亦不多。故此書仍依宋本舊次,以不至更動原貌。然有可確考作年者,即附其題於年譜,並於目錄中分注於各詩題下,此亦不失為慎重而又變通之法。全書又有「新添集外詩」與「附錄」二項。在附錄中,注者輯集了一百餘家詩話評論資料,雖尚不完備,然亦初具規模。最後附有簡明之年譜。

此書注釋亦為作者用力處。雖多本朱、馮之舊,然有二端值得一提。一是辨別舊註:凡諸家舊注精當可采者均盡量採錄,並一一標明;而訛誤者則改行引正;朱、馮之注亦有支蔓繁蕪者,概行刪削;還有應注而未注者,也以注者積年探索所得而增補之。故此本名為新注,實則在整理舊註上更見其價值。二是對舊注進行文獻核引與標識工作,義山詩舊注成績很大,但其徵引古籍頗為隨意,於書名、篇名、卷數,或省稱,或略過,不利於核檢原文;而於所引文字也隨手摘引,往往所引並非原文,從而貽誤後學。作者則甘拋心力,對是書所徵引之古籍均一一標明作者、書名、篇名等,俾讀者詳知原委,便於查檢;而所引證盡量採用原文,原文過繁者,則加刪節號標明。

此書還有一明顯特色,即書名所標之「疏」。因義山詩詞藻瑰麗而竟旨遙深,達詁為難,故注者對義山詩之興寄與寓意進行闡發,凡運筆深婉、用典用字雋永之處,以及歷史背景等,均於「疏解」中進行解說,並對一些舊說加以辨正。傳統古籍整理工作易生釋事忘意之弊,注者於此之努力深可嘉許。當然,義山詩本難索解,注者所論雖大體切當,但個別篇章卻顯出牽強,此亦為致人所譏者。

總的來說,此書在義山詩的整理上取得了一定成就,尤於詩作疏解多切實恰當並時見精義,這是不能因個別篇章的牽強而一筆抹煞的。而且,其於舊注的核引與標識亦很有價值,這是集大成的劉、余書限於「集解」體例而未能進行的工作。

9

《李商隱無題詩校注箋評》

黃世中 校注箋評

江西人民出版社1988年9月出版

此書對義山無題類詩作了匯校、匯箋與匯評,為研究帶來了極大方便。著者對無題類詩有著自己的界定,他把義山無題類詩分為三類:即以「無題」為題的詩作共二十首;以首二字為題者二十首(以首二字為題者本三十餘首,但有十餘首原本有意義,不屬此類);雖有題實亦無題之作二十首。此後還附錄解箋了與令狐綯交往詩、與妻王氏之戀情詩及寄內憶家悼亡詩四十首;書前有李商隱傳、贈輓詩、《無題》詩話;書後附有論文數篇及《無題》詩譜。全書會校十八種、會注十四家、箋評一百二十家一百三十種,可以說用力甚勤。

朱東潤序稱此書為「一部極有意義的著作,他平心靜氣,羅列諸家見地,使讀者可以從此備見古今論斷,最後作出自己的認識」,所評頗為中肯。

10:最佳推薦之二

中國古典文學基本叢書

《李商隱詩歌集解》

劉學鍇、余恕誠 集解

中華書局1988年12月版,2004年修訂重排版,2016年改版收入《中國古典文學基本叢書·典藏本》中。

此書是李商隱詩歌的會校、會注、會評、會箋本,對前代研究成果作了全面的總結,具有集大成的意義。

據著者研究,義山詩版本分四個系統,又以明汲古閣本之初刻時間為最早而近真,故此書校勘之為底本,參校了其餘八種版本,復以唐、宋、元三代之主要總集及選本進行校勘,彙集眾本卻又極為審慎。

此書之箋評,則彙集了從錢龍惕、朱鶴齡到張采田等十一家之專著,此外,宋以來之詩話、筆記、選本、文集乃至於今人研究著作中有關評註考證資料均加採錄,而且間有諸家失注或諸說不同者,均作補註或申述己見。

本書繼承了馮浩注本編年的優長,對能夠編年的盡量系年。全書共分三大部分,一為編年詩三百八十一首,二為不編年詩二百十三首,三為附編詩十五首。其編年詩便充分吸收了馮浩與張采田等人的考訂成果而為之。當然,著者對馮、張二人臆測出的「江鄉之游」及其一系列系詩進行了辨正,並對義山占數東甸、學仙玉陽、入涇幕與成婚、徐幕奉使與王氏逝世時間等,作出了新的考證結論。從而使其系年更為準確可靠。

著者還在每首詩的會箋會評後附有按語,不僅包括系年考證及疑難問題考辨的內容,而且還有詩意之解釋與主題之闡述,亦多評詩談藝之語。這些按語均能準確把握義山詩的藝術特徵,避免牽強與穿鑿,對於不同見解,也並不定於一尊,故於義山晦澀之作,有更為融通與靈活的看法。

全書後附義山之傳記資料、各本序跋、書目著錄與李商隱年表。

此書確為古代文學典籍整理的典範之作,但在編年與彙集箋評中也偶有錯誤及疏漏之處,故在十六年後,又出版了增訂重排本,對原書進行了一些修訂與相當的增補。

附:《李商隱詩歌集解》(增訂重排本),中華書局2004年11月出版。

著者十數年來不斷深研且吸取學界成果,故新版質量又大有提高。較之舊版,其尤為顯著者二:即對作品的系年與箋評的彙集。

對於作品系年的更動當然會導致作品的移編,這裡就擴大一點,來論述其作品的移編情況。對於作品的移編體現了著者對作品有了新的認識,細勘二書,移編大致可分為七種。一是編年詩中的移編,這也是移編最多的一項,如《留贈畏之》,舊本次於大中五年赴梓幕時作,然其解實頗牽強,如解歸客為「思歸之客」,不過為了縫合詩與題注之矛盾而已。而新本則對曾國藩之說詳加推考,用兩千字的篇幅舉出五證來證明此詩為大中八年自京返梓時留贈韓瞻之作,故移編於大中八年。如此之例甚多,不備舉。二是將詩作由編年移為未編年,如舊本《贈宗魯筇竹杖》本編於大中十年,然並未說明理由,新本則移置於未編年中。三是將未編年詩移為編年,如《魏侯第東北樓堂郢叔言別聊用書所見成篇》原未編年,新本則依《汴上送李郢之蘇州》而次於大中四年。四是將原本編年的詩作改為附編詩,如舊本《詠三學山》本入編年詩,新本從陶敏所考,以其為北宋王雍之作而入附編詩。五是未編年詩移於附編,如《訪白雲山人》與《征步郎》二首,新本疑非義山之作而入附編。六是附編移於未編年中,如《送阿龜歸華》原從馮浩以其為白居易詩,故入附編,而新本則依陶敏所考,論定斷非白作,故仍入義山集中。最後一種情況是在其未編年詩中移動,本來其未編年詩是「按題材分類相從」的,本無移編的問題,但亦有個別詩據理解之不同便有不同的位置,如《房君珊瑚散》,原附於《襪》後,當以其為詠物之作了,而新本則次於《華師》之後,即以其為與道家有關之作品了。

其二為箋評的彙集。原本注釋箋評彙集專著十一家,而增訂本多出徐德泓、陸鳴皋《李義山詩疏》與姜炳璋《選玉谿生詩補說》二家。細檢其書,增補者甚多,如《瀛奎律髓匯評》與俞陛雲《詩境淺說》便被大幅引及。其之集評,原已大備,現又銳力蒐集,更臻詳備。

此外,新版的更動還體現在一些微小的方面,如舊本分為「編年詩」與「不編年詩」二類,此為襲馮注本之舊,然「不編年詩」名頗不切,因其詩非不欲編年者,實為無法編年者,故新本以「未編年詩」名之,庶幾得實。

然而,新版雖更為完善,但大醇之中亦有小疵。就箋評的彙集而言,其實仍尚未備。如據周興陸《李商隱詩歌評點的若干文獻學問題》介紹,其於復旦大學圖書館發現了《重訂李義山詩集箋注》的三色評點本,此書手錄了朱彝尊、楊守知與金介三人評語。劉、余所輯朱彝尊之評語乃從沈厚塽輯錄本與黃永年藏朱評本錄出,且據周興陸研究,此二本實據此本選錄,多有誤植:如把朱鶴齡之注誤作朱彝尊之評者,把楊守知與金介之評誤為朱氏之評者;此外,還有一些遺漏與文字訛誤。而此書所錄為數頗多的楊守知與金介之評語亦為《集解》所失收。

未編年詩以類相從,實未為善法,因其分類稍涉仁智之見,故對某詩的編排可左可右,不利檢閱。似乎還以分體編排為妥,如此,起碼分類標準是明確的。而且,檢讀也會方便些。至於如何分類閱讀,則是研究者的事情了。

全書未附篇目索引,查檢為難,這似乎也當引起著者及出版社的重視。索引之益,研究界呼籲甚久,卻不能徹底改觀。具體到此書,則更需索引之助,本來,《全唐詩》等檢索頗便的版本可以輕鬆查檢到義山某詩的位置,然此書一來篇帙頗巨,二來則以編年及未編年之「按題材分類相從」的體例完全打亂了原篇目順序,這也就增加了讀者查閱此書的困難。此外,若求全責備的話,此書還當附有詳細準確的參引書目,既示人以信,亦為讀者進一步研討之線索。

還有些無傷大雅的疏誤,如原本編年詩三百八十一首,不編年詩二百十三首,附編詩十五首,其附編詩實當為十六首,或其將《龍邱道中二首》誤計為一首了。而新本雲編年詩三百七十九首,實當為三百八十首,或其原本中《病中早訪招國李十將軍遇挈家游曲江二首》在新本中去掉了「二首」二字,故計數時少計一首;新本附編詩已多有改動,且增入七首,已為二十五首了,而總目仍雲十五首。

馮浩《玉谿生詩箋注》為有清一代治義山詩之集大成者,乾隆二十八年初版,至乾隆四十五年則有重訂本問世,時隔十七年,劉、余本舊本與增訂本相隔亦十六年矣;而馮注之定本乃其第三次增訂本,時為嘉慶元年,與重訂本又隔十六年,深望此本亦在不久的將來也會有更為完美的本子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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