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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中的《萬曆十五年》:目光放遠,萬事皆悲

首先我要說明,這是篇非典型性讀書報告。

先說點冷的東西吧。(這是我12月初寫的吧,對以下宗教方面的觀點已經有了改變,但是還沒有理清,就懇請各位將就看吧)

前段時間有高中的同學來找我討論他們辯論的議題,是關於在中國發展宗教的利弊問題。這正好為我對中國與西方文化的比較提供了一個契機。

我的觀點就是,中國之所以沒有宗教,是因為根本就不需要。

在西方,他們崇尚法律,同時保持宗教信仰,宗教就是一種道德的約束。我曾想,為什麼人家的哲學可以發展成宗教,我們的就不可以。我想這大概是因為西方的哲學總是著眼於人本身,他們的本質就是對人性的思考,而中國的哲學,最具代表的就是諸子百家時的各種哲學,大部分都是站在統治階級的立場上展開思考,他們當然有考慮百姓的生活乃至人性,但大多是作為了解統治重要的一個方面。在中國歷代文學作品這節課上,我分到的課文是墨子的非攻,查閱資料時了解到,墨子是少有的站在勞動人民的立場上思考的大家,到後期他們的團體就帶有了宗教的特徵色彩。還有中國的原生宗教道教,也是從道家這個比較另類的不大願參與政治活動的學派衍生來的,當然這個宗教和西方宗教有著很明顯的不同,這個後續再說。

所以我覺得中國的主流哲學在誕生之初,就具有很高的階級意識,所以在演化的過程中,具有宗教功能的一部分慢慢和階級統治融合到了一起。皇帝被稱為天子,這和耶穌何其相似啊。畢竟宗教本質的作用是約束,所以往後發展時往往後變質為權力的副手,但是西方的宗教本質是以個人為思考基點的,所以文藝復興時他們對宗教進行了二次利用。而中國的哲學早早地與階級統治合為一體,再也沒有分離過,就連道教,提倡的也是怎麼怎麼樣就可以成仙,在他們的意識里,妖,人,仙等級是分明的,而在基督教裡面,生而為人,死後去了天堂也還是人不必變成天使,下了地獄也不會變成魔鬼,感覺做自己就好了。

在《萬曆十五年》一書中,描寫有很多大的儀式性的場面,與宗教很是類似。只是會再想,為什麼中國的哲學上來就要和階級統治綁在一起呢?我想是中國這樣一個泱泱大國,不劃分嚴格地階級,在生產力落後的封建社會,怕是很難管理。在《萬曆十五年》中,光文官集團這麼一個階層,想要穩定調和都是如此的難,若不劃分階層,分裂是難免的。

這樣做的好處是,在文明發揚之初就把道德甚至宗教與制度綁在一起,有效降低了統治這個龐大帝國的難度,但壞處就是,簡單得過了頭,以至於沒有可以進行擴充改變的下手之處。

再寫點熱的東西。說是熱,但想的時候感覺冷的要命,只是殷切地靠著一顆熱的心在感想。

大概一年前,我常唏噓不解於曾於時代中叱吒翻湧最後卻潦草收場的往人們,企圖看清權力產生的真相。或許是這個問題根本而複雜,我甚至一直沒能理出一個推理的起點。可每每想起權力的問題,便覺得心中惶然。人於社會中,一定會纏身於各種權力中,可若我對這如影隨形的力量的來源都不清楚的話,這將是多麼可怕的糊塗啊。

所以翻開這本書,看到在萬曆歷史上最重要的人悉數登場,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他們的結局,竟然都是蒼涼無奈的。

其中最讓我同情的,也是我個人認為最具有代表性的,是萬曆皇帝。看罷本書,我很開心自己現在不是個皇帝,如果我是,我大概做的,要比萬曆還要糟糕。

有些話你聽的時候沒注意,以為聽了只是聽了,但有時它潛伏著,在你終於能夠深刻明白它的時候突然冒出來往你腦門上小踢一腳。就像初二生物老師說過的一句很普通的話:「哪有哪個剛上任的領導人不想把國家治理好呢?但是後來怎麼樣就難說了。」現在看來這句超好理解的大白話實則意味深長,它不僅可以是萬曆皇帝從政生涯的總結,也讓我有對君王,尤其是大家所謂的昏君,有了一些保留的正面看法。書中簡略地提到萬曆皇帝起初勵精圖治地努力,只是聰明的他,曾單純地熱腸掛住,幾場大浪撲掀,到底還是冷眼看穿。如同其他所有皇帝一樣,萬曆是一個閃耀在歷史銀河中的一顆星,這些星星越亮的耀眼,越孤獨冰冷。說他是萬人之上,在我眼裡他也是萬人之下。這種所謂的權力,大概來源於被施予者的同意自願或被迫地。如果要維持這種權力,就要辦法維持這種同意,這就受制於人了。所以萬曆皇帝必須是個完美的人才能取得天下人的信服,申時行努力圓滑通融就是想照顧到所有人的想法,海瑞一身正氣卻仕途不順因為妨礙了別人的利益,張居正身後身敗名裂也是因為沒能獲得所有人的肯定。我想像的到萬曆皇帝的失落與無奈。就像《末代皇帝》的影評「所有的門你都打不開,所有的人你都追不回,所有的人都在騙你。」權力越大,越是身不由己活得越不像自己。但是人活在世界上一定會有很多前進的目標,有些叫慾望,有些叫抱負,無論實現哪一種,都難免要爭取權力去發展實現的空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是張居正,權勢遮天權傾朝野的是張居正,身後眾叛罵名滾滾的是張居正,這些看起來情感色彩不一的形容詞背後竟然是緊密的因果關係

最讓人擰巴的是,帶有悲劇色彩的人的背後,站著的大多,是正直的好人。哪有那麼多壞透了的奸臣呢?是誰傷透了萬曆皇帝的心?是他尊敬的正直的首輔張居正,是兢兢業業奉行儒家治國理論而對皇帝百般約束的文官們。申時行和稀泥一般的行政策略為的是維持政局的穩定,但是那些逼他辭職的大臣的對這種低能無為的策略的擔憂與批判不無道理;海瑞剛正不阿依法治國的準則高尚無比,但阻撓他的人們確實是考慮他行事風格對政局產生的震蕩。《萬曆十五年》經常將這種矛盾歸結為落後低能的政治制度,沒錯就是這個原因,可是再往前走,本書似乎怪罪到開國皇帝就戛然而止了(這是我認為本書的缺點),這並沒有滿足我,因為我相信如果他能推翻前朝的統治建立自己的王朝,一定就是因為自己的制度要優於前朝的制度,所以再往前推,再往前找,你找不到一個可以怪罪的人,一個純粹的邪惡的因素,當我把這種種相似的悲劇線壓縮再壓縮,出現的是權力的更迭,是意見的分歧,是情況的複雜,是人數的眾多,是古老的農耕社會的屬性,是我們文明起源的地理位置,是越來越客觀的因素,是悲劇的客觀性不可避免性。正如《紅樓夢》中哪有壞人,可又有誰的結局令人滿意呢?裡面的悲劇沒那多的命數無常,想深了都是攥在人手中的所有人的身不由己。都說紅樓夢是封建制度的悲劇,是時代的悲劇,但是時代裡頭,又是什麼呢?

「悲涼之霧,遍被華林」,王爾德感慨世界的美是悲愴,加繆筆下的西西弗不死不棄,聖經說原罪誕生在每個人身上生來受苦。

我想要擺脫這種悲劇的權力的束縛,我想要自由。但代價似乎是盡量少地減少慾望,這對現在地我來說是個很讓人頭疼的東西,因為我正年輕著,慾望和抱負都多的不得了,而我對他人的束縛又有著很大的敏感和排斥。但是我相信我可以破掉這個客觀的悲劇,就像華晨宇所說,「我已經了解了這個圈子的遊戲規則,我了解這個規則並不是代表我要玩這個遊戲,而是只有我了解了規則我才知道如何不在這個遊戲裡面。」我會儘力去看清這權利的規則,起碼活得明白。

「亂鬨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到頭來,都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圖片:王博

文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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