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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爾登湖》讀書筆記下

如果說進食不是為了維持我們的生命,也不是為了激發我們的精神生命,那就僅僅是為了養活我們體內的饞蟲罷了。

我們的整個一生,是驚人地注重道德。善之惡之間,從來都沒有過瞬間的休戰。善是獨一無二的、永遠不虧本的投資。

我們意識到,我們體內有一種獸性;我們崇高的天性正在昏昏欲睡之際,它就會醒過來了。它是一條貪圖感官享受的爬行動物,也許沒法全部徹底清除乾淨;好像一些蟲子,哪怕在我們生活安康時,它們也會鑽入我們體內。也許我們可以躲開它,但斷斷乎改變不了它的本性。我們擔心的是,說不定它也相當健康;也許我們還可以說很健康,但是未必不純潔.

生殖能力一放縱,就會淫糜成風,使我們很不潔凈,如果加以節制,卻會使我們精力旺盛而受到激勵。貞潔是人類綻放中的花朵;所謂天賦、英雄主義、神聖等,不外乎是它開花後結出的果實。至純之道一旦開通,人們馬上有如潮湧,奔向上帝。我們時而受到至純鼓舞,時而又因不潔感到沮喪。確信自己體內的獸性一天天地在消亡,神性一天天地卻在增長的人,就是福分不淺。也許人人只好引以為恥,因為他身上還摻雜著低劣的獸性。我深恐我們只不過是一些神或者說半神,就像農牧之神福納斯和薩梯」那樣,是神與獸的結合,貪婪好色的生物,而且,從某種程度來說,我們的生命本身就是我們的恥辱.

所有的淫蕩,儘管形式各異,都是一樣東西:所有的至純,也都是一樣東西。一個人不管是吃吃喝喝,男女同居,睡覺淫蕩,其實都是一回事。它們只有一個慾念,而我們只要看到一個人在於這裡頭的一件事,管保知道此人是怎樣的一個了不起的好色之徒。不潔與至純是斷斷乎不能平起平坐。蛇在洞穴的這一頭挨了打,就會在洞穴的另一頭露面。你要保持貞潔,那就必須節制.

智慧和至純源自力行;愚昧和淫蕩則源自懶惰。就學生來說,淫蕩乃是一種智力上懶惰的陋習。

每一個人都是一座寺院的建築師,這寺院就是他的身體,按照純屬他自己的方式向神頂禮膜拜,即使他去雕琢大理石,也離不開自己的寺院。我們都是雕刻家和畫家,我們使用的材料就是我們的血肉和骨骼。崇高的品行使人的風貌立時變得高雅,而卑劣或者淫蕩則又會使人立時淪為禽獸。

野獸僅僅在一個避風處搭上一個小窩鋪,靠自己的體溫來取暖;可是,發現了火的人類,把空氣關在一個寬敞的房間里來取暖,反正他不是靠自己的體溫來取暖,而是把那個房間當作自己的床鋪,在那個房間裡頭,他可以安之若素,用不著穿上很厚的衣服,在冬天就像夏天那樣暖熱,通過窗子可以讓陽光照進室內,點了燈如同白晝延長一樣。他就這麼著比本能超前了一兩步,省出時間來從事美術創作。

如果說我們了解大自然的一切法則,那我們需要的只有一個事實,或者說是有關一個實際現象的描述,就可以舉一反三,得出許多各具特色的結論來。現在我們知道的只有很少幾個法則,我們的結論往往無濟於事;當然,這並不是由於大自然雜亂無章,或者毫無法則可循,而是因為我們在計算時對某些基本原理一無所知。我們對法則與和諧的認識往往局限於我們已知的少數事例;但為數更多的法則,看似矛盾實則相互呼應,惜乎末被我們所察覺,正是這些法則產生一種無比神奇的和諧呢。各種特殊的法則,其實來自我們的觀點,這就像觀光客在游山過程中,始終移步換景,目不暇接,儘管山的形狀絕對地說只有一個,但它的側影卻是不知其數。你即使劈山鑿洞,也不能窺見它的全貌。

鳥兒的羽毛和翅膀,也是葉子,只是更乾爽、更單薄罷了,所以,你可以從泥土裡的笨拙的蠐螬預見到它變成在空中翩躚的蝴蝶。我們枝個地球不斷超越自己,不斷改變自己,在自己的軌道上撲棱翅膀。甚至冰凌也是從精細的水晶般的葉子開始的,彷彿它已流進了一個個模三印在湖水這面鏡子里水中植物的葉子。整整一棵樹只不過是一片葉子,河流是更大一些的葉子,它們的葉質和大地交錯在一起,鄉鎮和城市則是它們葉腑上的蟲卵。

大地不僅僅是死氣沉沉的歷史的一個片段,像一部書那樣一頁一頁層層交疊,讓地質學家和考古學家去研究,它是活生生的詩歌,像樹上的葉子,先於花朵,先於果實——它不是一個化石的地球,而是一個活生生的地球;相形之下,一切動植物的生命,只不過是寄生在大地這一個了不起的生命中心上。它那劇烈的搏動能使我們的殘骸從墳墓里給拽了出來。你可以把你的金屬熔化掉,把它們澆鑄到你能打造最美麗的模子里;它們卻從來沒有使我激動過,從來沒有像這大地融化後所形成的圖樣令我亢奮不已。不僅是它,而且任何制度都像陶工手上的泥巴,可塑性很強。

從暴風雪和冬天轉換到平靜而溫煦的天氣,從昏暗和懶怠的時刻轉換成明亮而富有彈性的時刻,這是萬物稱頌、難以忘懷的轉折點。

人誕生了。究竟是造物主為了創始

更美好的世界,用神的種子創造人;

還是大地剛剛從高高的蒼穹墜落,

卻保留了同一個上天的一些種子。

如果我們總是抓住現在這一時刻,對眼前每一件事都善於利用,就像小草沾上一點露兒也承認對自已有影響;莫將時間浪擲在彌補錯失的機遇上,還認為我們在盡自己的職責;那麼,我們應該說是幸福的春天。

啊!不知有多少個開春第一天早晨,我深入過這些草地,從一個小圓丘蹦跳到另一個小圓丘,從一個柳樹根蹦跳到另一個柳樹根,這時,荒野的河谷和樹林子沐浴在如此純潔、如此明媚的日光里,如果死者就像有人所說的,只不過在墳塋裡頭打盹兒,此時此刻,恐怕他們也會醒過來的。永生不朽,用不著什麼更有力的證據了。萬物都應該生活在這樣的日光里。死啊,你的毒鉤在哪裡?死啊,你得勝的權勢在哪裡?

就在我們熱切地探索和熟悉一切事物的同時,我們卻要求萬物都是神秘的,從來沒被探索過的;要求大地和海洋處於極其原生態,是從來沒被勘察過、測量過的,因為它們都是深不可測。我們對大自然斷斷乎不會感到膩煩。我們看到無窮無盡酌活力,看到巨大的提坦般的形象,看到海岸上航船的殘骸,看到荒原上活樹與枯樹並存,看到雷鳴雨雲,看到一連下了三周、引發洪水泛濫的暴雨,定然會感到精神振奮。我們必須看到自己的極限被突破,到從未漫遊過的地方去自由地生活。

聰明人得出的印象是:世間萬物天真無邪。毒藥到頭來不見得有毒,創傷也未必會致命。憐憫是很靠不住的。它必定是轉瞬即逝。它所懇求的斷斷乎不會是一成不變。

我們認為,如果說我們的農場將柵欄通通拆掉,壘起了石牆來,我們就給自己的生活定下了界限,我們的命運也就選定了。

地球的另一面,不外乎是我們的同類的家。我們的航行只不過是繞了一個大圈子,而醫生開的方子無非是治治皮膚病罷了。

你的視野一轉向內心,

發現在你心中就有一千個地方還沒被發現。

那你去那裡旅遊,

就會成為家庭宇宙誌的專家。

有的人毫不莊敬自重,卻能侈談愛國,為了少數人的利益卻犧牲大多數人的利益。他們喜愛的是給自己造墓的土地,而對賦予他們軀體以活力的精神卻無動於衷。所謂愛國僅僅是他們頭腦里造出來的幻想罷了。

在人們精神世界裡,同樣存在大陸和海洋,每個人只是這個精神世界裡的一個半島或者一個島嶼,可他還沒有去探索,卻坐在一艘政府的大船里,經過寒冷、風暴和吃人生番的地域,航行了好幾千英里,帶上五百名水手和僕役來伺候他,這比獨自一人去探索內心的海洋、大西洋和太平洋,畢竟要容易得多。

去探索你的內心世界吧。這就用得著眼力和大腦。只有敗將和逃兵才去打仗,開小差的懦夫才會應募入伍。現在就開始探索,向西遠征吧,這就不會在密西西比河或者太平洋逗留,也不會到古老的中國或者日本去,而是一往直前,好像經過大地的一條切線,不管寒暑晝夜,日沒月落,斷斷乎不停歇地直到最後地球消失。

榮譽和宗教永遠阻擋不了考慮周到和堅定不移的決心。

值得注意的是,我們很容易不知不覺地過慣了某種生活方式,陳陳相因,久而久之,給自己踩出了一條老路來。

不妨想一想,人世間的公路已給踩得多麼坑坑窪窪,塵土飛揚,傳統和習俗又形成了多麼深的車轍!我可不樂意枯坐在船艙裡邊;我覺得還不如乾脆站在世界的桅杆和甲板前面,因為從那裡,那群山之間月龜溶溶的美景,我可以看得更真切。那時我再也不想回到船艙下面。

一個人只要充滿自信地朝著他夢想指引的方向前進,努力去過他心中想像的那種生活,那他就會獲得在平時意想不到的成功。他會把某些事情置諸腦後,越過一道看不見的界限;在他周圍與內心深處會確立一些新的、人人懂得的更加自由的法規來;要不然,舊的法規加以擴充,並從更加自由的意義上獲得有利於他的新詮釋,而他就可以獲得高一等生靈的資格生活。他的生活越是簡單,宇宙的法則也會顯得越簡單,孤獨將不成其為孤獨,貧困將不成其為貧困,懦弱也將不成其為懦弱。如果你造了空中樓閣,你是不會徒勞的;樓閣本該造在空中。現在已是給它們打下基礎的時候了。

英國和美國提出了一個荒唐可笑的要求,那就是:你說話非得讓他們聽得懂。無論是人們也好,還是傘菌也好,都不會變得如此這般。好像那種要求還很重要,沒有他們也就沒有人理解你了。彷彿大自然支持的是僅僅這麼一種理解模式:它養得起四足動物,卻養不起鳥,養得起爬行動物,卻養不起飛禽,連耕畜都聽得懂的「噓、吁」的吆喝,倒是成了頂呱呱的英語。彷彿唯有傻裡傻氣,反而萬無一失似的。我的主要擔心是,也許我的表達還不夠過火,也許沒有突破我的日常經驗的狹隘局限,因而沒法將我深信的真理表達得一清二楚。至於過火嘛!這倒是要看你處在什麼樣的場合。

嗎?為了未來或者可能發生的事,我們的生活應該過得相當隨意,不受約束,而我們的原則也不妨顯得模糊不清,就像我們的陰影對著太陽也會不知不覺地在滲汗似的。我們言辭里的真實性變化無常,不斷地暴露餘下來的論述不夠充足。它們的真實性會轉瞬易變,只有其字面的標記得以留存。表達我們的信仰和虔誠的話語是很不確切的;然而,對出類拔萃的人來說,它們猶如乳香,意味深遠,芳香四溢。

為什麼我們總是使我們的認識降低到最愚笨程度,還要讚美它為常識呢?最常見的感受是人們睡覺時的感覺,他們是用鼾聲表達出來。有時,我們往往將難得聰明的人和傻裡傻氣的人歸為一類,因為我們只能欣賞他們的聰明的三分之一。

人們所喜愛的純潔,就像籠罩土地的霧靄,而不是凌駕於霧靄之上的藍色太空。

一條活狗畢竟勝過一頭死獅吧。一個人屬於侏儒族,難道就活該去上吊,而不好成為侏儒裡頭的高個嗎?讓每個人都管好自己的事,力求成為名副其實的萬物之靈。

我們緣何如此急於求成,如此鋌而走險呢?如果說有人跟不上他的同伴們,也許這是因為他聽到的是另一種的鼓點。讓他踩著自己聽到的音樂節拍走路,不管這節拍是什麼樣,或者換句話說走得該有多遠。至於他該不該像蘋果樹或者橡樹那麼迅速就成熟,這可並不重要。他就該不該把他的春天變成夏天呢?如果說我們要求的條件還不具備,我們可以用來取代的,又算是什麼樣的現實呢?我們可不要因為虛空的現實而一敗塗地。難道我們要下大力氣在自己高頭建造一片藍色玻璃似的天空,建成後我們還得抬眼凝望那個地地道道的遙遠太空,彷彿前者並不存在似的?

我們可以使事物美觀,但到最後都不會像真理那樣使我們受益。唯有真理持續令人滿意。我們大多數人並不是得其所哉,而是處於一種虛假的位置上。由於我們天性脆弱,我們設定一種情況,把自己擺了進去,這麼一來,我們同時處於兩種情況之中,要走出來就難上加難了。清醒時,我注重的只是各種事實,亦即實際情況。說你要說的話,而不是你該說的話。任何真理都要比虛偽好。

不管你的生活多麼卑微,那也要面對它過活;不要躲避它,也不要貶損它。生活畢竟還不像你那麼要不得吧。你最富的時候看上去倒像窮鬼。凈愛挑剔的人,就算到了天堂,也會凈找碴兒。熱愛你的生活吧,哪,伯是很貧困。

貧困的生活最溫馨。你斷斷乎不去做無聊事。下層的人不會因為對上層的人心胸寬大而遭受損失。多餘的財富只能購買多餘的東西。而靈魂的必需品,是用錢也買不到的。

我生活在鉛牆的角落裡,它的成分里注入一點兒鉛銅合金。經常在我午休的時候,有一種亂糟糟的叮叮噹噹的聲音從外面傳到了我的耳際。這是我的同時代人的雜訊。。

我很高興擺正自己的定位——不喜歡耍花頭,擺譜,招搖過市,出足風頭,即使我可以跟宇宙造物主走在一起,我也不樂意——不樂意生活在這個躁動不安、神經緊張、熙熙攘攘,瑣屑無聊的十九世紀,而是喜歡站著或者坐著冥思苦索,任憑這個十九世紀流逝而去。

我們在書里讀到,有個旅行家問一個孩子,他前面的沼澤地里是不是有一個硬實的底。那個孩子回答說,是有的。不料,轉眼之間,旅行家的馬卻齊肚帶深地往下陷了進去。於是,他就對那孩子說:「我聽你說的,這個沼澤地里有個硬實的底。」 「沒錯,底是有的,」孩子回答說, 「不過現在你還沒有達到它的一半深呢。」社會的沼澤地和流沙也都是如此這般;不過箇中奧妙,只有活到老的孩子才懂得。

要把釘子釘到實處,釘得牢實,你夜裡醒來想想自己這活也管保挺滿意——就算繆斯女神給喚來了,你也不會覺得難為情。這樣做,上帝才會幫你的忙,也唯有這樣做,你的忙上帝才幫得上。打進去的每一顆釘子,都應該是在宇宙這台機器里又一顆鉚釘,這樣你才能繼續發揮作用。

最好給我真理,而不是愛情、金錢、名聲。我坐在一張擺滿珍饈美酒的餐桌前,受到阿諛逢迎的招待,可是那兒唯獨沒有真誠和真理;我離開這張怠慢的餐桌,依然飢腸轆轆。如此這般的招待,簡直冷若冰霜。

我們所熟稔的僅僅是我們賴以生存的地球上的一層薄殼,大多數人都沒有潛入過地下六英尺深,也還沒有離地躍過六英尺。我們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再說,我們差不離有一半時間都在酣睡。但是,我們卻自以為很聰明,在地球上建立了一種秩序。

靈!我站在森林覆被上,看到松針之間爬行的一隻蟲子,極力躲避我的視線,於是,我反躬自問,為什麼它會有這些謙遜思想,躲著我把它的頭藏起來;也許我是它的恩主,告訴它的族群一些可喜的信息;這時,我想到了那個更偉大的恩主與智者,也正在俯視我這個儼然蟲豸呢。

新奇事物源源不絕地涌人當今世界,可我們容忍不可思議的愚鈍。

我們不相信每一個人背後都在潮起潮落,這潮水能便不列顛帝國像小木片似的漂浮起來,如果說每個人心裡記住這個的話。

遮住我們兩眼的亮光,對我們無異於黑暗。唯有我們清醒的時候,天光才大亮。天光大亮的日子多著呢。太陽才不過是一顆晨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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