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會像您一樣，對自己選擇的路無怨無悔
我心裡有滿滿的愛
可是說不出
你是世間唯一的男人
讓我牽腸掛肚
我知道你一直默默關注
——《父子》
寫給父親的信
印象中，我已很久沒有和您合照過了。這次去照全家福，雖然您嘴上說不去，但還是抽出了半天時間。篩選照片的時候，很久沒有注視過您的我，發現您真的老了，胸前的資歷章已經碼到了32年。
從18歲那年我遠赴3000公里外的新疆讀書後，這6年只有寒暑假才能回家，您不是忙就是忙，也從未去看過我，印象中一起吃飯的次數屈指可數。
我很少跟您有學習工作外的交流，就像您鮮少肯定我一樣，在您的眼裡，整個院里的孩子就我不學習、不思進取，就我頭髮最長、走路直不起腰……
每次您說我，我都默不作聲，但心裡確實難受。我一直以為自己在您心裡很差勁，所以一有榮譽和喜悅都是和媽媽分享，直到有一次放假回來我在院里跑步，孟叔叔告訴我，我得獎的事兒您逢人就提。可能是因為學習對您命運轉變很大，所以您也總是在不斷地提醒著我，無論什麼時候，末了您都不忘提醒一句。
「爸，今天聯考了，總評優秀。」
「嗯，注意身體，抓緊學習。」
「爸，新疆今天的雪特大，北京冷不冷？」
「這不是你關心的事兒，有空多學習。」
「爸，這幾天我要去培訓，手機不帶了。」
「家裡不用你操心，好好學習。」
「爸，我喜歡上了一個姑娘，挺好的。」
「自己把握，精力多投到學習上。」
……
越長大我越理解您，您總是用自己獨特的方式關心著我。記得有一天您很晚才回來，聽見開門的聲音，我熄了燈假裝睡覺，您輕輕地進來給我蓋了蓋被子，我忍不住問您怎麼才回來，您沒有開燈，拉過椅子輕輕坐下後問我，「單位怎麼樣？訓練累不累？伙食好不好？和戰友關係怎麼樣……」還有我最關心的「和那個姑娘怎麼樣了」。
當我興緻勃勃地坐起來，準備好好把這些問題跟您講一講的時候，您又開始一本正經的跟我聊起了學習，我頓時困意上涌，在您的「說教」下沉沉睡去。
32年的戎馬生涯，見證了您軍銜的更替，職務的變遷，換了一個又一個軍營。您總說自己是革命的一塊磚，哪裡需要往哪裡搬。
32年，從孑然一身，到有我有家，見證了我的成長和蛻變。
32年，從鄉親用拖拉機把您送到縣城帶上大紅花坐上火車開始，江蘇、山西、河北、北京，一生戎馬，槍一擎便是32年。
32年，聚少離多，從小時候一周見您一次，到考取軍校一年2次。您說遠一些好，遠一些能學會成長。
……
這幾年您總是說，退休了以後要好好陪陪媽媽，多去看看我。印象中媽媽總是一個人操持著這個家，雖然有時候您在家的時候會數落您幾句，但您每次嘿嘿一笑，也看得出她無怨無悔。
每每和同學談起您和我媽的時候，總覺得您了不起，一個南方的農村娃，愣是娶走了北京讀大學的媽媽，縱使外公外婆最開始的反對，即使直到有我時全家還租擠在大雜院十幾平米的小房子里，可是媽媽就這樣一守就是27年。
高考那天您把我送到校門口，沒有過多激勵，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選擇學校時，我沒讓您失望，穿上了這身您摯愛的橄欖綠。畢業的時候，我選擇留在新疆，您還安慰媽媽，當兵離家越遠越好。對了，您還囑咐我多學習、多看書。
您放心，我會像您一樣，堅定自己的理想一直走下去。生命雖然短暫，但要讓人生有意義，對自己走過的路無怨無悔。
今年我準備4月休假，因為您的生日在那個月。印象中已經很久沒有給您過生日了，這次我要給您定一個大蛋糕，希望您那天可以多對我笑一笑......
陸文山
2018年1月27日
父愛雖然沒有母愛那樣的細膩，卻比母愛更加厚重。當你以一顆真摯的心，仔細體會和感悟那份厚重時，你會發現厚重之中所蘊含的是熱切的鼓勵、狠狠的鞭策和殷殷的期望。
晚安！
往期回顧
「熄燈號」欄目向親們長期徵稿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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