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故鄉的油茶花
文/陶建軍
【作者簡介】陶建軍，麻城市特殊教育學校。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離我駐村扶貧不遠有個村子，當地人為了脫貧致富，打造了的一個賞紅葉旅遊景點，秋天到來的時候，山坳里、山坡上滿山是五彩斑斕的樹葉。有楓葉的紅，有銀杏的黃，有松樹的綠，有油茶樹的白，還有木梓樹的五顏六色，很是繽紛燦爛。所以常常是車水馬龍，遊人如織。
於我，還是最喜歡那些潔白的油茶花。我順著山間的小徑，走進了油茶樹林里。油茶樹綠色的樹葉，虯勁的枝條柔韌有力，樹與樹之間，枝條交互錯雜，走在茶樹林，茶樹們會熱情的扯著人的衣袖。油茶花這個時候，正在盛開，白色的花瓣，黃色的花蕊，花下有成群結隊的蜜蜂在嗡嗡嚶嚶的鬧著，忙著傳授花粉。
在這被蜜蜂渲染的安靜的茶園中里，我的思緒放飛著——
（茶餌）
我的家鄉五腦山，是有名的油茶之鄉。金秋十月的時候，當油茶的茶桃被採摘完以後不久，油茶樹，就會盛開潔白的油茶花，簡單純樸，但是繁盛燦爛，一棵樹上常常是滿滿當當的盛開花朵。
據老輩人講，家鄉的土質非常適合於種植油茶樹，自我記事的時候開始，油茶林無論朝暮還是四季都陪伴著我的生活。
早晨，我們會在油茶林里讀書清唱，那清晰的空氣，晶瑩的露珠，那鮮嫩的樹葉，清脆的鳥鳴，陪伴著我們童稚的讀書聲，是我們日後夜夢中美麗的情景。
黃昏，在夕陽西下的時候，我們一群背著書包的孩子，喜歡穿行在油茶林里，看落日，看晚霞，看炊煙，看春來乳燕，看南飛大雁，嘹亮的童聲，是我們銘刻於心的不朽記憶。
春天裡，我們會邀朋引伴到茶樹林里去採摘茶果。那是一種神奇的果實，外表是厚厚的果皮，中空，果皮就是果肉，吃起來清爽甘甜，有白色的、有粉紅、也有淡綠色的，小的像乒乓球，大的像成人的拳頭，藏在茶樹葉中，不是很好找。長大以後，我曾經在網路上查找過，這種神奇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有人認為：春天，油茶樹開始抽出的新芽，偶爾會長出一種奇怪的葉片，鮮嫩鮮嫩的，有白色的，有紅色的，色彩艷麗，像花瓣。能摘下吃，甜甜的、脆脆的，十分爽口。叫茶餌，還有一種球狀的叫它茶苞。茶餌是怎樣形成的呢，有一個浪漫的說法，是春風刮出來的。
記得有一回，我和兩個妹妹在油茶林里，滿山遍野的採摘茶果，乖巧的妹妹手疾眼快，收穫的總是比我這哥哥多，可是她們總要將最大最好的交個我，讓我吃。
（茶苞）
夏天裡，油茶林里微風輕撫，茶樹小，小草蔥綠，正是放牛的好去處。牽著牛兒，讓牛在茶樹林里悠閑吃草，而自己則翻開手邊的書卷，在文字的引領下，思接千載，視通萬里，與文人對話，與科學家探索，自是一種樂趣。常常的自己只顧讀書之樂，牛兒也有不聽話的時候，有回，沉浸在書籍的世界中，牛兒走得不知去向。眼看著太陽下上，歸鳥回林，可是我家的牛兒卻不知道在哪裡散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好在同村的大嬸看到了到處找牛的我，熱心幫忙，總算將我的牛找回。
到了秋天正是收穫茶桃的時節，秋天裡，天高氣爽，和風吹拂，常常跟隨者父母親一起到油茶林里，採摘茶桃。那綠得發亮的茶樹葉里，紅紅的茶桃，像喝足了油一樣，壓滿了枝頭，看著它們，內心的那種愉悅自不必說。一個一個摘下來，放在籃子里，是收穫茶桃，也是收穫喜悅和富足。有一回看到滿樹的茶桃，心裡一激動，拿起扁擔，抽向茶樹枝，那些茶桃隨聲落地，滿滿一地的茶桃滾來滾去，我再在樹下撿起來，很是輕鬆。沒有想到爸爸說：「可不能壞了茶樹枝，不能抽，只能摘，損壞了茶樹枝，明年的枝條少了，哪裡有樹枝結茶桃，要減產！」如今想起來，留有其餘就是可持續的一種良方吧。
大雪紛飛的冬季，常常是茶花與雪花交相輝映，雪花聚集在茶樹枝頭，茶花在雪中怒放，不知道哪是雪花，哪是茶花，很是美麗。更美麗的當然是雪後天晴，我們小朋友會在茶樹林里抓迷藏，或者做打「鬼子」的遊戲。我們游擊隊員埋伏起來，「鬼子」向我們進攻，哪個「鬼子」露出了頭，我們就會開槍，「鬼子」就得應聲倒地，否則的話，就是違反遊戲規則，要被我們開除的。兒時的遊戲規則雖然簡單，可是倒也充滿著樂趣！
長大的日子，我開始人生的奔波，十三歲那年，我被轉學到外地，那時就開始了自己的奔波生涯，從一地到另一地，家鄉的茶花園只能成為夢中的樂園。夢裡花開，夢裡花落，一覺醒來，滿懷的是歲月的滄桑。歲月是無情的，它會橫蠻的帶走很多物質的東西，可是歲月又是有情的，它會讓你在記憶中沉澱下最值得記憶的東西。或許惟其如此，我們才有了鄉情、鄉戀和鄉愁。
「來，妹妹，你來吸口花蜜試試！」我的思緒被脆脆的童聲拉回到現實中來。呵呵，兩個小孩子，應該是一對兄妹，他們用一種草做的管子，插入花中，用嘴對著另一頭吸食甜甜的花蜜。
看到我這個生人在花樹中行走，小兄妹好像有點拘謹起來，我走過去摸著那個小男孩的頭，似乎這個孩子就是幼年時候的我：「小朋友，花蜜甜嗎？」「甜！」
呵呵，真的希望，可愛的孩子們，能夠感覺到花蜜的甜，更能感受到生活的甜！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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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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