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家灘夜話之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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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家灘夜話之二十二】

說說我的大姐

《我的大姐》——常青樹

大姐新平，善人一個。吾姐大眼睛，紅臉蛋，皓齒齊整，勤勞能幹，心善如佛。少時十一歲入學，求知若渴。木課桌，爛方凳，最末一排角落新平座。常因照看弟妹貽誤學業，旁人眼裡視其小媽。吾等弟妹四人，均在大姐懷中聞娘香，均在大姐背上酣睡過，均在大姐脖子騎大馬。吃過大姐鐵勺炒雞蛋，吃過大姐焦土炒豆豆，吃過大姐火堆燒紅薯。執鐮刀，挎筐子，挖野菜，尋豬草；自留地，提小壺，澆菜園，灌黃鼠。大姐命令如聖旨，小弟小妹謹遵規。摘菜摟柴煙火旺，大姐蒸煮做飯忙。爹娘東山到西山，農業社裡受苦累。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烈日收工，飢腸轆轆，進得窯門，熱飯騰騰。吾見父母疲勞身，端盆清水洗泥手，大姐誇我做得好，答應賜我糖果蛋。

去年秋，娘母四人，齊聚翠屏大廈。老娘親，大姐大，依偎暖。心相依，骨肉情，血濃水。娘親噓寒問暖，憂慮長女。小妹同甘共苦，憐惜姐姐。苦命姐姐苦命人，偏偏疾患乳腺癌。舉家擁姐就醫急，人力財力齊具備。診斷結果屬良性，切除右乳掃病灶。蒼天保佑，醫學先進，手術順利，吾姐度過鬼門關。十月黃金周，國人旅遊樂，郝家姊妹無歡樂，余陪護恩姐日夜熬，摺疊椅榻睡亦舒服。白日里附身開導思想，黑夜裡巡迴查看輸液。姐姐大眼看小妹，催我快快去睡覺，連說自己沒疼痛，這點疾病不害怕。我隨話題鼓勵姐，三分治療七分養。心態樂觀信科學，現代醫療保健康。姐姐好人善有緣，剷除腫瘤如除根。術後恢復加營養，好人一個唯大姐。好家園兒女雙全，姐夫手藝掙大錢。吃好喝好莫亂想，乳腺腫瘤似泥丸。大姐臉上笑容現，郝妹陪護心甘願。

今日大姐，紅光滿面，神采奕奕，滿身力氣揮灑果園，全不把自己當病人，好在枝頭紅果回報好人。吾攜帶閨蜜，摘果選果，助我姐姐。朋友笑了，她說接地氣體會農家樂；姐姐笑了，做好飯感謝貴人幫。燒柴火，暖熱炕，蓋新被，身心溫暖。一切盡在不言中，一切盡在善良里。窯洞寬敞明亮，家電應有盡有。大姐曰:「農村土多，城裡人受罪，感謝幫忙！」

大姐是農民，視土地為命脈，與土地有深情，如生命般惜土。小時照看姊妹，耽誤學業。十六歲上五年級，又逢大哥中舉，姐姐毅然輟學耕種，搖身一變為農民。村長給其定工，月十六個勞動日，日均六分。小小身軀，早出晚歸。修梯田，築堤壩，出民工，大會戰。真乃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我的恩姐，新平姐！手足親情比海深，血濃於水刻骨情，如海水漲潮，冰山皚皚般顯現。姐為長女頂樑柱，吃苦受累無怨言。憶大姐新婚時，家境貧寒，一孔老土窯棲身，過著緊巴日子。那會我正上中學，每逢周末，翻山越嶺，探望姐姐。印象中，玉米麵糰子，需得省著吃。偶爾時，吃一頓白面，還要摻合多多黑面。幼時，腦海里姐姐，無比堅強，爭強好勝。麥場分糧，敢扛大麻包，驚呼村人。那時父親身在公門，母親肩挑重擔，吾姐一片疼心在胸中。嫁到夫家幾十年，大姐含辛茹苦，白手起家，歷經苦難，白天黑夜，玩命干！

時至今日，兒成女就，家家安樂，大姐無愁事了，好日子，好光景。一片沃土蘊藏寶，一片果園栽滿金，每一棵果樹如搖錢樹，顆顆紅果換鈔票。前日詢問，聞姐笑聲，果商裝車，優質蘋果，價錢不菲。收入幾萬，闔家歡樂，替姐歡喜，吾心安然。一份耕耘，一份收穫。祈求恩姐，一生平安！

2017/11/22日黃昏感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