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來自終極
「從沒人妄想對歷史達到百分之百的確定。」亦起靈說。
亦淺和他坐在客廳里，她正捧著一杯茶吹氣。
「所有這些判斷都通過不斷發現證據而得出一個相對合理的推論。但這些推論又都受到意識形態的制約。」亦起靈看著亦淺，目光深邃。
「所謂推論。我們就拿一個簡單的事情舉例：不難看出，對於一些奇珍異獸，在世界各地都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在中國古代傳說中，有一種叫做應龍的生物，是一種有翼的龍。相傳曾經殺死蚩尤和夸父。而我們在西方神話中也能找到相似的生物，即所謂Dragon.這兩種生物又有著驚人相似的智力水平。再比如，《山海經》中曾記載一種鳴蛇，這種生物大體如蛇，但生有四翼；而我們在美洲瑪雅文化中，也可以看到一種叫做羽蛇神的神祇。那我們不妨推斷，在遠古時期，真的有這樣一種生物存在，並輝煌一時，但因為氣候變化或者人類活動的影響，這種生物滅絕了，到現在只剩下幾行文字的記述。」
亦淺點了點頭，說：「有意思的推論，那我們又可以想到相柳。」
「沒錯，」亦起靈回答道，「像日本的八岐大蛇，《波斯古經》中的海德拉，《聖經》中的撒旦。這種九頭蛇的形象似乎流傳於各個文明體系。但從現代科學的角度而言，九頭的說法未免歸於離奇，以至於將此生物歸於杜撰。但我們可以試想為一種寄生關係，或者一種特殊的群居模式。一種九蛇一體的行動方式。單獨一蛇無生存能力，於是九條蛇聚在一起，或附在母蛇身上。」
亦淺會然一笑，亦起靈略略有著驚訝：「怎麼...」
「事實上...」亦淺放下茶杯「這種蛇我們已經找到了。」
「那是在江蘇地區的一個海墓。第一批潛水員在海底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岩石，上面帶有人工痕迹，但由於設備簡陋，無法對其進行精準定位。有一位隊員便將一個強光手電筒卡在了岩壁上。為防止手電筒脫落或者電池耗光，我們隨即讓第二批潛水隊員下水。但等他們上來的時候各個都面如土灰，過了好久才緩過勁來，這時我們才得知在海底發生了什麼。
剛開始一切都很順利，他們很快找到了手電筒所在的岩石，之後不久他們就在岩石的東南方向發現了一個洞穴，洞口能容納兩人通過。他們往裡游去，那明顯是一個人工開鑿的通道。沒過多久他們發現水壓在下降，這說明他們快要到水面了，但是那片海域並沒有發現什麼突出的海島，他們就推測前方可能有一個人工修繕的，有著空氣結構的洞穴。就在他們準備出水的時候，忽然感覺頭頂有什麼影子在晃動，他們抬起頭，赫然看到頭頂水面上密密麻麻漂浮著被泡的浮腫的腐爛屍體。那些屍體靜幽幽的浮在他們頭頂，所有人都嚇得一動不動。過了好久，才有一個膽大的游上去，碰了碰那些屍體。那些屍體沒有動靜，他們才大著膽子扒拉開屍體浮出水面。出水後他們發現是一個類似墓室的地方，而且裡面有空氣。他們摘下面具，才聞到那些屍體發出的腐臭。他們環顧四周，墓室的牆壁上布滿了奇怪詭異的符號，看不出朝代；墓室西北角放著一個長明燈。
但在五行學說中，西北位為凶位，西北位放長明燈，有化凶之意，幾個潛水員頓時感覺非常不吉利；整個墓室里只有那個泡滿屍體的池子，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當時他們推測這裡是一個陪葬室，便從墓室出口出去了。但是走著走著他們發現不對勁，那個墓道很長，而且牆壁上布滿了黑色的痕迹，就好像有什麼渾身沾滿液體的東西貼著牆壁蹭過去一樣。而且整個墓道里黑漆漆的，連個燈溝都沒有。這時他們中有一個人說了一句：這地方就好像不是給人造的一樣。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冒了一身冷汗。
他們慢悠悠地往前走，但那裡似乎沒有什麼機關。過了好久，他們才來到另一個墓室。那個墓室非常大，他們的手電筒照不到盡頭，四周的牆壁上花畫滿了壁畫，但大部分已經脫落了，從繪畫風格上看是唐朝的，由於損毀，內容已經辨認不出來了，大概能看出是敘事性的，畫著一群人祭拜著一個九頭的大蛇。從比例看，那條蛇揚起頭大概有一百米高，這種體型的生物，肯定是會主動進攻人類的。但最讓人感到詭異的是，底下跪拜的，似乎都不是人，他們都長著蛇一樣的腦袋。
突然，一部分往裡走的人發出一聲驚呼，所有人都趕過去。此時此刻，他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們的面前，是一具非常巨大的骨架，幾乎已經頂到墓室的寶頂，有的骨頭散落在地。他們發現了一個蛇的頭骨，那大小足矣毫不費力將人整個吞下去。他們數了數，一共有九個這樣的頭骨。但蛇身的部分辨認不出來了。他們在四周發現了一些瓷器，也是唐朝的製作工藝，瓷器上記載著一些東西，文字似乎不是中原的，但圖畫內容讓他們大吃一驚。他們面前的這具骨架，似乎是一種叫做相柳的九頭古蛇，生活在遠古時期，這種蛇似乎是一種海蛇，其龐大的身軀導致其每一次出水都會導致海嘯。其中一個罐子上面畫了一個人和相柳搏鬥，那人似乎是大禹，結果是相柳被殺。似乎在此之後，相柳及幾乎絕跡了，但在唐朝時期，一個相柳的巢穴再次被發現，裡面是香火僅存的幾隻。當時我們也驚訝於如此巨大的時間跨度。但據潛水員表述，從蛇骨看出，這種蛇似乎有著相當長的壽命，幾乎可與燭九陰媲美。因此我們猜想，日本所謂的八岐大蛇，很可能就是被日本遣唐使帶回去的相柳蛇種。但歐洲地區的蛇，目前無法考證是否也是亞洲地區傳入的。從瓷器上的記載看來，那個蛇巢的發現是相當秘密的，後來修的這個墓也是無人知曉。
之後出於氧氣瓶中的氧氣考慮，他們沒有再找什麼，就打算從進來的那個池子出去。但當他們到達那個墓室的時候，發現那個池子里的屍體全都不翼而飛！他們再次環視那個墓室的時候，發現四周都是腳印，就連牆壁上，都沾滿了水。這時他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抬頭往上看去。所有人頓時駭破了膽，原來在池子里泡著的屍體，此時全都爬到了墓室的天花板上，正笑吟吟地看著他們。他們驚慌失措，匆忙背上潛水裝備，一頭扎進了池子里，身後也傳來了撲通撲通的落水聲。他們沿著水洞拚命游，最終才逃回船上。」
亦起靈一直靜靜聽著，當聽到蛇頭人的時候，他的表情微微有了一絲異樣。等亦淺的故事講完，他開口了：「王起靈是不是讓你想辦法找到那個蛇巢？」
亦淺有些驚訝：「對，你怎麼知道的？」亦起靈悶聲說:「說下去。」
「王起靈知道後，說這種蛇是個關鍵，叫我一定要找到蛇巢，然後想辦法帶出一條來。於是他再次帶人下墓，把那些浮屍都幹掉後，拿出了幾樣瓷器。我們將上面記載的東西都抄下來之後。王起靈突然把那些瓷器摔了個稀巴爛，我問他為什麼，他只是笑，說有些事還是藏著比較好，這些瓷器萬一流到市面上，後果不堪設想。後來我們根據抄下來的記載，在山東地區找到了那個蛇巢，但似乎被開採過，已經是個蛇礦了。於是我讓拉鏈去帶出一條來，後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亦起靈點點頭，說：「他說的沒錯，這種蛇確實是個關鍵。其實這是張家的一個遺留問題，但尚未解決，張家就氣數已盡。關於這種相柳的記載很少，但你的成果可能達到一個突破。相柳沒有燭九陰那樣的費洛蒙，但我們猜想，在這種蛇的基因序列中，可以找到人類的基因始祖。」
亦淺張大了嘴：「你什麼意思...？」
亦起靈拿起茶杯：「你認為，人類只是由猿猴進化來的嗎？」
「讓我們回到剛才的思路。在《山海經》中，有關於鮫人的記載，而西歐也有美人魚的傳說。那我們不妨大膽假設，在漫長的進化過程中，是否存在這麼一種魚類，因生存環境的變化，逐漸進化出前肢，成為一種兩棲生物。在現代進化論中，陸生脊椎生物產生於距今約3.8億年前，第一批陸生生物便是由水生魚類進化而來。那便有一種可能，這種兩棲生物另一支，前肢逐漸進化成類似手的形狀，上身類似猿的樣子。但出於某種原因，他們保持了兩棲的狀態。這可能是因為食物，可能是因為天敵。總之它們最終進化成了所謂鮫人。」
亦淺盤起腿坐在沙發上，說：「有點意思了。」
亦起靈向前傾了傾身子：「其實反觀我們現在的科學，有太多東西還無法解釋。人類進化論也只是在考古發掘中不斷深化的一種推測。但你如何保證，我們是否在其中漏掉了什麼。」他頓了頓「在有尾兩棲類中，犁鼻器是鼻囊腹外側的一個深溝，在無足類和無尾類中則形成一個幾乎完全與鼻囊分離的盲囊，但仍與鼻腔連通，而在爬行類中，犁鼻器和鼻腔分離，形成兩個獨立的囊，直接開口在口腔。由於它通常位於犁骨的上方，因而稱為犁鼻器。爬行類的蜥蜴和蛇類的犁鼻器最發達。其內壁具嗅粘膜，通過嗅神經與腦相連。人類的犁鼻器是高度退化的，但有些人卻可以讀取一種蛇的費洛蒙。這種費洛蒙源於燭九陰，是一種信息素。燭九陰的壽命可達千年，這種費洛蒙便也完整的保存下來。那麼這其中所能隱含的信息是否可以理解為跨越千年。《山海經》中多次提及人形與蛇形的結合，而現在我們發掘到的壁畫中，也大量出現了蛇首人身的形象。我問你，女媧是什麼樣的？」
亦淺有些發抖「...人蛇。」
「沒錯，」亦起靈的臉隱沒在陰影里，「你想想看，你又如何證明，現在的人類，都是由猿猴進化來的。別忘了，這個結論的得出可僅僅依靠的是...看上去像。無論是外貌還是基因，只是，看上去像。」
亦淺臉色發白，有點想換個話題：「我想起一件事，在相柳蛇礦的發掘中，我們發現了一個土層斷代，這是一個局部的地層缺失，出現在蛇礦上方的底層上，這個斷代時間非常巨大，幾乎是...」
「遠古時期到唐朝。」亦起靈說。
「對。」亦淺回答，「這證實了在江蘇海墓的發現。這個相柳蛇礦的出現十分異常，地層同位素顯示它大約在唐朝後期，黃巢起義之前。」
「那我們就可以連上一些東西了。在西王母時期，也就是大約西周時期，那種蛇人在西域一度相當繁榮，但由於婚配等原因，蛇類特徵漸漸消失，它們的外貌越來越像人。而隨著唐朝的邊疆政策，這些蛇人進入中原，並在山東地區發現了相柳蛇礦，並對其進行了發掘。但是從你所說的在江蘇海墓的發現來看，這種蛇人與相柳之間還存在著某種聯繫。這說明這種蛇人在遠古社會很可能也同樣存在於中原。在你帶來那條相柳之前，還無法確切證實它與人類的關係，但我們可以推測，這種相柳蛇，可能也是進化過程中缺失的一環。而這一切，或許可以連接到所謂終極。」
「終極」這詞像是刺痛了亦淺一般，使她悲傷起來。「時間到了？」
亦起靈點點頭。
「我會陪你去長白山的。」亦淺說「進青銅門的最後這段路，我會陪你的。」
亦起靈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TAG:全球大搜羅 |